宋昭從來不知道,曾經讓心無比、在無數個日日夜夜反復回想甚至當做神支柱的話,原來只是傅知珩的一時賭氣。
他甚至至今仍在后悔。
傅知珩和宋綰又說了什麼,宋昭已經聽不到了,失之后的暈眩來得遲,卻格外猛烈。
幾乎站不住,子向后踉蹌了幾步,沒摔倒,卻撞進一個堅的膛。
腰間被一雙手穩穩扶住,掌心溫度過襯衫,燙得一個激靈。
“抱歉。”
宋昭反應過來,立刻后退拉開距離。
男人看著那只落空的手,視線停頓兩秒,隨后才看向宋昭,聲音低緩聽。
“沒關系。”
男人比宋昭高很多,仰頭才能看清他的長相。
這男人長了一張顛倒眾生的人,骨相與皮相兼,一雙微翹的桃花眸并不顯氣,反而出不容冒犯的凜然貴氣。
宋昭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即便接不多,也認得此人。
周妄,周老首長的孫子,這京都太子黨的中心人。
聽說前兩年進了軍營,沒想到今天卻在這里見到。
“謝謝周先生。”
宋昭禮貌回應,不卑不。
周妄往前走了一步,幾乎著宋昭的腳尖,他俯,緩緩湊近,輕輕嗅了嗅。
宋昭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卻被周妄一句話說得愣住。
“腥氣,你傷了?” 周妄的視線鎖定傷的那只胳膊,臉突然變得很難看。
宋昭抿:“我沒事,已經包扎好了。”
有點拿不準面前人的想法。
傅知珩的那一幫兄弟都是早年和宋綰玩鬧著長大的,因著宋綰的關系,他們對并不是很待見。
周妄應該也是一樣吧? 這樣想著,宋昭抿抿,準備告別離開。
卻在轉的一瞬間,聽到兩聲清脆的“咔噠”聲。
是買來準備送給傅知珩的袖扣掉在了地上,上面還刻了兩人的名字寫。
宋昭剛準備撿,面前的人突然上前一步,好巧不巧將印有傅知珩名字寫的袖扣踩在了腳底。
宋昭:“……” 對上不可置信的眼神,周妄好像才反應過來,慢半拍地道了聲歉。
在收回腳之前,又狠狠碾了碾,似乎生怕給袖扣留下一個完整的尸。
宋昭:“……” 宋昭這下更堅信了,他就是不喜歡自己! 要不然干嘛如此對待可憐的袖扣! 周妄撿起完好的那一只袖扣,當著宋昭的面堂而皇之揣進了口袋里,對講: “回頭賠你。”
宋昭:“……不用了。”
反正本來也是要扔的,傅知珩也不會要。
想到傅知珩,宋昭覺口一陣憋悶,沉重的緒得息困難。
深吸一口氣:“我要走了,再見,周先生。”
周妄沒說什麼,只在走出兩步之后,忽而開口。
“宋昭。”
普通的兩個字,他出來,莫名有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宋昭回頭,對上周妄純黑的眼睛。
他問:“疼嗎?” 宋昭不解:“什麼?” 周妄:“傷的時候。”
宋昭不講話了。
今天過兩次傷,一次手臂,一次心里。
宋昭不知道他問的是哪一次,也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周妄似乎也不需要回答,揮手幫了車。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郊區廢棄工廠。
白日里持刀行兇的男人上纏著膠布,像灘爛泥一樣匍匐在地上。
他雙目驚恐,看向四周,里不住發出嗚咽。
前方黑暗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聽在耳朵里,宛若閻王的催命符。
“哪只手,傷的?” 男人不明所以,后有人像拎垃圾一樣拎起他,將他扔到了前面。
于是,他看清了面前人的臉。
一雙淬了冰的桃花眼。
正是周妄。
他手心里把玩著那只完好的袖扣,指腹過“sz”兩個字,流連忘返一般,又挲了好幾遍,才開口,問了第二遍。
“今天中心醫院里,你用哪只手傷的?” 男人這次聽得清清楚楚。
他一下子就想起今天在醫院里,那個被他劃了一刀的醫生。
聽護士說,老公好像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
男人后知后覺到害怕,嗚咽著想說話。
周妄抬手,讓人把他臉上的膠布撕掉。
男人立刻趴在地上,求饒道:“對、對不起……” “我只是想坑醫院點錢,沒想害人的,而且是那個醫生自己沖出來的!” “您是老公傅先生吧?實在對不起,求您大發慈悲放了我!” 男人剛說完這句話,脖子忽而被人用力掐住。
那力道大得恐怖,幾乎下一秒就能把他連皮帶骨頭擰斷。
男人雙目瞪大,臉在瞬間漲得青紫,看著眼前人,他那雙桃花眼不知何時已經變了駭人的紅。
宛若惡鬼。
惡鬼說:“我不姓傅。”
被掐住的男人不可置信地搖頭。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瞬間,他聽到男人冷偏執的聲音。
“不是傅知珩的。”
“是我的。”
晚上十點。
剛剛洗漱完的宋昭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男人聲音輕佻:“宋小姐,阿珩喝醉了,來接一下唄。”
傅知珩喝醉了? 宋昭放下手機,有些猶豫。
白天的事還近在眼前,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心去面對他。
但不論如何,他現在還是名義上的丈夫,沒法不管他。
最終,宋昭還是換好服出了門。
酒吧里。
“喂,季斯越,你打電話給宋昭干嘛?你不知道阿珩煩嗎?” “就是啊,應該打給宋綰,讓來看看,阿珩都為心碎什麼樣了。”
季斯越慢條斯理收起手機,金眼鏡下,狹長雙眸浮過興味的。
“這個點,綰綰都要睡了,吵干嘛?” “再說,不讓宋昭親眼看到阿珩現在的模樣,又怎麼會知道自己跟綰綰之間的差距,從而心甘愿退出呢?” 季斯越的一番話,讓在場其他人都豎起了大拇指。
“高!還是你高!要說殺人誅心還得看你季大公子的。”
“話說那個宋昭到底長什麼樣,老季你跟我說說,能跟綰綰比嗎?” 問話的人是裴家大爺,裴鈺。
傅知珩并沒有辦婚禮,宋昭小時候又養在鄉下,他還真沒見過宋昭。
季斯越抿一口酒,嗤笑道:“云泥之別。”
一個私生,怎麼配跟宋綰比。
話音剛落,包廂被人推開。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在了來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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