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徐婉低著頭不說話，夢娟又問了一聲，“聽到了嗎？”

    徐婉點了下頭，夢娟還想說什麽，話說一半突然打住了。看著夢娟稍顯慌張的表，徐婉往後看去，才發現孟欽和就站在們後。

    徐婉十分心虛，連忙笑著問孟欽和，“二，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剛過來的，你在聊什麽這麽認真？”

    夢娟反應快，笑道：“還不是騎馬的事，我也不會騎馬，正向小婉請教呢？”

    夢娟笑得燦爛，原想像孟欽和討個笑臉，然而孟欽和隻冷冷掃了一眼，便帶著徐婉離開了。徐婉被孟欽和這個眼神看得有些後怕，其實這才是悉的，他應該的樣子。記得第一次在凱樂舞廳見他，他便是這樣冷淡的、不茍言笑的一個人。

    他今天的好反倒不適應了。

    徐婉挽著孟欽和的手往二樓的房間走，徐婉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孟欽和在打量自己。到二樓樓梯間的時候，孟欽和突然問徐婉，“怎麽突然就不見你人了？”

    徐婉想了想，隻說，“夢娟約我喝茶，也有好久沒有見了，有些話想和他說。”

    他隻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公館的套房和洋樓那邊的格局相近，均是裏外兩間房，還配有浴室。徐婉從來沒有和他這樣共一室過，十分拘謹。他卻無所謂，坐在書桌前隨手翻著手邊的書。騎了一日的馬，徐婉等得有些困了，見孟欽和沒有注意自己，便去浴室洗了澡和頭發。

    換了一條淺質睡袍，還有蕾花邊。房間裏凱樂暖氣，並不會覺得冷，徐婉洗完澡邊做在床邊等頭發幹，一個人貿貿然地躺在床上似乎也有些不妥。

    孟欽和還在看書，徐婉也不好催促，隻遙遙看了兩眼。突然發覺，其實和他並不是那麽悉。徐婉正想著，孟欽和卻朝徑直走了過來。

    徐婉坐在床邊，孟欽和走到跟停步。他原本就高，從上而下這樣俯視著，無形之中給了一種迫。

    “頭發幹了嗎？”

    徐婉“嗯”了一聲，的耳後有些發紅，低著頭答道。他卻突然來手，挑起的下。

    稍有些輕慢的作，第一覺得他的手這樣涼。他繼續打量，用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

    徐婉想起夢娟跟說的話，竭力抑製住心的膽怯，也抬起眼來看向孟欽和。

    早晚是會有這麽一天的，不然該用什麽留住他？

    徐婉輕輕去孟欽和的手，他仍站在那，隻垂著眼看。徐婉咬了下，著孟欽和緩緩地起來。他仍穿的戎裝，徐婉鬥著膽子去解他上的扣子。那扣子是金的，係的極，好不容易解開一顆。

    他們都沒有說話，徐婉卻能清楚地聽見孟欽和呼吸的聲音。

    徐婉秉住呼吸去解第二顆，可試了幾次怎麽都解不開。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用力，摟著的腰直接將倒在床上。

    穿的是質的睡袍，白的幾乎全在外麵，他的手順著的進去，徐婉下意識想去攔，他另一隻手便將兩隻手按在頭頂，一邊吻那段雪白的頸，一邊將裏麵的襯扯了下來。

    徐婉害怕極了，整個人僵了一塊木頭，不自覺地去並攏。可上的男人並沒有因為的青過多地憐惜，將的扳開。

    的腦海裏突然出現這樣一幅畫麵來：那是被他在下，痛極了，背像繃的弦一樣往上弓著，手攀著他的背。好不容易忍過了一陣，突然聽到他在耳邊聲喊了一聲，“詩音。”

    詩音，詩音……

    他的嗓音極其溫，卻讓徐婉不寒而栗，腦子裏的記憶開始漸漸清晰起來。

    也是在這張公館，在同樣的床上，穿了同樣的一條質睡，在那一天晚上，他第一次喊了“詩音”兩個字。那時徐婉還不知道他中念著的“詩音”是一個名字。

    後來，徐婉還是從宋副的裏知道了楊小姐這個人。那個時候，還仗著他對的好，也跟他使過小，可沒有想到他本不在乎知不知道，反而更加不避諱了，在那件事上對也越發暴，再後來，“詩音”這兩個字了每個晚上的噩夢。

    記起來了，全都記起來，他和還有過一個孩子，已經三個多月大了。

    那些糾纏了數月的片段終於拚湊在一起，連接了起來。

    原來已經死過一次了，和三個多月大的孩子一起，死在了他和楊小姐的婚車底下。也難怪網球、英文、鋼琴樣樣都會，那些都是當初討他開心，一樣一樣認真學的，用英語念報紙給他聽，陪他騎馬陪他打網球，在他看書的時候又在一邊彈鋼琴。這些也原本都是楊小姐會的。

    徐婉用盡上最大的力氣去掙紮，有些歇斯底裏的，淚也就這樣流了下來。的力氣遠不是孟欽和的對手，隻是他卻停下了，居高臨下地看著。

    的確，剛才是主去解他的服，現在出爾反爾的又是。

    徐婉看著孟欽和近在咫尺的臉，隻道：“二，我……不太舒服。您如果今晚一定要，您不用管我。”

    他隻看了一眼，便從上下來了，沒有再說話，直接去浴室洗澡去了。

    徐婉坐起來，將剛才被他扯掉的服穿好。知道孟欽和不會再勉強他了，跟了孟欽和兩年，也算了解他，他不是那種會勉強人的人，何況剛才掃了他的興。

    臥室裏隻有，還可以孟欽和在浴室洗澡的聲音。徐婉直接翻了個，手卻不去自己平坦的小腹，時間回到了兩年前。雖然活了，可的孩子沒了，什麽都不想要就想護著的那個孩子沒了。

    過了一會兒，覺到旁的床墊微微一沉，是他過來了。

    徐婉還記得，上一輩子的這個時候，正地摟住他的腰，在他的懷裏希被他憐惜。

    第17章 往事種種

    過了一會,側傳來男人淺淺的呼吸聲，舟車勞頓了一天，他其實也累了。

    徐婉翻了個，看了眼那個上一輩子一直著，直到最後才決心離開的男人。一看到他，徐婉總會想起他們那個不過三個月大的孩子。這輩子,也要離開他，隻是不能再重蹈覆轍。

    徐婉有些恍惚，覺得自己此刻更像是在做夢，人死而複生回到從前，是電影裏也不曾見的橋段。

    如果不是還清楚地記得汽車碾過小腹的痛與絕，徐婉就算記得起上一輩子的所有細節,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回到了被撞死的兩年前。從那天在舞廳做了那場奇怪的夢開始，距離現在已經兩個餘月。

    徐婉細細回憶著,上一世的回憶越發清晰，而這些天的經曆反而像是多餘的。▲▲

    回想起這兩個月來點點滴滴,徐婉皺了下眉,兩世的這段經曆雖然大是相同的,卻也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大概是上一輩子的他待並沒有這輩子最好的時候那麽好。

    徐婉還記得前世的時候，起初孟欽和並不常去那,隻是請了兩位老師分別教鋼琴和網球，他十天半月才來看他一次，每次喝一杯茶就走,進那棟洋樓的第一個除夕更是連一點音信都沒有。

    徐婉想，或許是這一世早早地就彈會了楊小姐最的鋼琴曲，還會像楊小姐一樣打得一手網球，讓他對生了更多的興趣。隻是這樣的興趣終究不是屬於的，就像海市蜃樓一般，一聲“詩音”便將一切化作泡影，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上。

    學了這麽多東西，卻盡數用去討好他，和生了張好皮囊以侍人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兩年的相，徐婉對他的習慣了如指掌，他們現在雖然蓋著同一床被子，可兩人的卻始終背對著，還隔著一段距離。上一世，除了前幾次是躺在他懷裏度過的，後來的無數次都是和今夜一樣，結束之後他便背對著形同陌路。

    怎麽不是形同陌路呢？上一輩子，他和之間更多的是夜裏上的接，平日裏說過的話反而寥寥無幾。或許是笨拙舌不會說話，也或許是他本就不和說話。

    徐婉記得上輩子大概就是不久後，的弟弟徐子仁因為上不了大學，要徐婉幫他去求孟欽和。可徐婉不知怎麽跟孟欽和開這個口，他們平時說話又不多，又是疏通關係走後門的事。徐婉沒有辦法，想了半天隻好用去取悅孟欽和，其實在那事上一向保守，可那一回就連自己都覺得和長三堂子裏的.沒有什麽區別。

    這樣的蠢事，這輩子再也不會做了。

    這一世，絕不會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也不會再輕易相信徐子仁半個字，不僅要離開孟欽和不再做誰的替代品，——徐婉還要好好地活下去。

    徐婉一整晚都沒有睡著，整個晚上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走。

    一個人，又隻讀過幾年小學，沒有學曆，又沒有什麽正當的工作經驗，離開了孟欽和該靠什麽謀生？好在上一輩子確實跟著孟欽和學了不東西，能彈一手流利的鋼琴，能說上一口比較流利的英文，除此之外便是騎馬、網球之類的，相比前兩項，似乎更難派上用場。

    這樣想起來，徐婉反而更加不恨孟欽和了。如果沒有他，不是被張三爺強占，便是被賣進堂子抵債，哪一條路都是絕路，至他當初拋棄的時候，還替們姐弟留足了後路。如果不是對孩子有過深的執念，也落不到那個下場。

    現在的前路依舊迷茫，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一世不用再將他的弟弟考慮在，從前總記得母親臨終前的囑托，什麽事都為弟弟考慮。如果母親泉下有知，看見了上一世的慘死，想必也不會再怪。

    已經賠了自己和孩子兩條命進去，已經足夠了！

    第二天，孟欽和還沒起來，徐婉便早早地起了床，知道不能再渾渾噩噩坐以待斃了。

    上一輩子，被孟欽和帶到張公館時，一來因為孟欽和喜歡看著素淨，二是因為自己自卑不敢引人矚目，因此前世和昨天一樣，不僅妝容簡單，連貴重首飾也不敢戴。可不知道在那些太太們暗中攀比誰手上的金剛鑽更大時，越這樣，那些勢利眼便越瞧不上。

    這一次，徐婉給自己化了細致的妝，明麗而不嚴肅，像是一幅水墨突然有了。的頸上和手腕上戴上了翡翠吊墜和手鐲，耳上還戴了耳墜子。的這幾件翡翠首飾翠得可以滴出水來，搭配上那聲霜的織錦旗袍，清麗中又添了貴重。

    翡翠吊墜和手鐲是孟欽和送的新年禮，是整個上上品，整個坤州難得找出第二件來。雖然徐婉不打算今後將它們帶走，但也不妨先拿來派上用場。

    多認識些夫人、太太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