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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差不多知道姜羽跟陳凈野的過去，畢竟跟他這麼久，那麼點事也打聽不上來，那也太沒用了。

那不是什麼好回憶。

他大概以前喜歡過姜羽，想想那會兒他剛上大學，還不喜歡頂著家里給的大爺份四招搖，十八九歲應該蠻清純的，估計也沒現在這麼放浪形骸。

朋友真當他是個徒有其表，一窮二白的大學生，一邊吊著他，圖他那張臉，一邊為了錢跟別的男人混在一起。

沖擊應該蠻大的。

因為真實過，所以才會那麼恨。

國的華人圈子小，兩人有機會遇見也是意料之中，陳凈野從來不提舊事，態度擺得模棱兩可，姜羽自有不甘，就自導自演出一副跟陳凈野舊難消，隨時隨地舊復燃的樣子。

懲罰一個貪心者最好的方式，就是給虛無的餌，讓總抱有巨大期待，卻永遠得不到滿足，這是陳凈野之前不回應又不絕的懲罰。

嘉穗想通過，想通了也不開心。

夜燈昏昏，整棟小樓都是靜的。

祁嘉穗抿了抿跟他說：“你有沒有想過，你不喜歡卻又不徹底拒絕，會讓我很難過，我是你的朋友呀。”

陳凈野抬眼，見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手去，反而緒更失控，那眼淚就跟水龍頭壞了似的收不住。

“行了，別哭了。”

沒哄停。

這一晚真糟心的，他嘆到自己沒氣可嘆，直接把手機拿出來，遞到祁嘉穗眼前。

“你看看，什麼你難過了，你都刪了行不行，你真是我祖宗，你再哭這眼睛都要瞎。”

祁嘉穗把陳凈野的手機攥在手里，不確定他話意真假，還是就是隨便哄哄。

陳凈野見不，把手機回來打開，找到姜羽的聯系方式，著祁嘉穗的手指，在屏幕上一劃刪除。

小彈框跳出是否確定刪除，他看也沒看一眼，點了確定。

“開心了？”

祁嘉穗抿著不說話，陳凈野就把摟在懷里，帶著一塊看自己手機，但凡祁嘉穗問什麼他都一五一十回答。

哭過的嗓子還沒緩過聲兒，有點糯，祁嘉穗手指細白，出一指在屏幕上：“這個珍妮弗是誰？”

陳凈野說：“你不認識。”

“那我要把刪了！”

“刪，隨你。”

陳爺一慣不肯放下段哄人，但也不是不會，他真費心哄起什麼人來，對方絕對開心的不得了。

陳凈野把抱在上，面對面，一又親親的眼皮，說眼睛紅得像小兔子，嘉穗眼周被他得有點發燙，跟他翻舊賬，也不是多舊，就剛剛在房間那會兒，說分手，他就說隨你。

“我真的覺得，我對你來說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說著嘉穗聲音又有點哽，陳凈野連忙單薄的背，手臂一圈，將摟在懷里，聲音著耳朵說：“怎麼可能，我當時是被你氣到了。”

誰氣誰啊？

心里立馬又有一大委屈要往外冒，嘉穗掙開他的雙臂，要跟他講理。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又不是我帶人回家，你慌都沒慌一下！”

陳凈野說：“我干嘛要慌，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可你忽然說分手，”他重新抱住嘉穗，將臉埋在頸窩里，聲音低低的，“我接不了。”

“我只是一下被刺激到，我以為你們……我不是真的要跟你分手。”

嘉穗怔怔著，聲音越說越小，有點不愿意這樣說，不想讓他知道原來這樣舍不得離開他。

可陳凈野是坦的，是直人心的。

“隨便說說也不行，隨便說說也不了。”

他看著嘉穗，修長手指捋耳邊的頭發，機械的作，一遍遍，怎麼也不膩似的。

那是一個完全屬于陳凈野的世界，沉浸其中，幾乎心無旁騖，可能覺到心深生出一種細微警惕，像必敗的城邦，加固了一層并不堅固的圍墻。

在努力招架，未來可見的潰敗。

“陳凈野，對我好一點吧。”

俯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地說著。

他可能都沒有聽見，只是單純哄，寬大的手掌輕輕挲著后腦的長發，問最近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他在這種事上往往誠意十足，從不是草草一提，總會提幾個時興的建議，哪怕真什麼都不想要，也可以在他價值不菲的選項里挑一挑。

;嘉穗不想挑，靠著他，故意用俏皮的聲音說：“我想要的，你買不起。”

晚飯都沒吃，祁嘉穗緒緩過來了，也不是很，懶得點外賣，穿著拖鞋下樓給他做飯。

留學生如果沒有特別的興趣好，極大程度上會發展廚藝。

祁嘉穗就是其中之一。

開始是打發時間做著好玩，后來陳凈野特別喜歡做的菜，說比唐人街的館子還要正宗。

的廚藝，漸漸就攜褒獎一騎絕塵。

也不是多做飯，下廚房的次數也不多，只是很喜歡陳凈野陪著在廚房跟鍋碗瓢盆周旋，那種覺很溫，好像這樣的日子會很長久。

鍋里的油，遇水后嗶啵嗶啵濺著，看著一朝上涌的熱氣，回想起這個荒唐的晚上，自己都有些回不過來神。

怎麼就從“捉在床”，變給陳凈野洗手做羹湯了？

腦子正，陳凈野就從后把腰摟住，就跟上有什麼他上癮的氣味似的，埋在頸窩又親又嗅，咬耳垂說話，聲音沉著一氣，很。

“寶貝，我收到你送的禮了。”

“嗯？”祁嘉穗偏頭一愣，沒有送他禮啊？

“我現在就想試。”

有什麼熱的東西抵了一下的，祁嘉穗瞬間秒懂，買回來放在客廳的計生用品可能被陳凈野看到了。

攥了攥鏟子去翻鍋里的菜，別扭了半天說：“……能不能先吃飯呀。”

看紅了臉，陳凈野更等不了，直接手扛人。

“不能，先吃你。”

祁嘉穗急得拍他背：“關火！火要關！”

事后，祁嘉穗筋疲力盡，渾水浴似的出了一層熱汗，陳凈野在后面，跟說下次不要買這種三只裝的。

默然轉，摟著他的脖子回應，事后的吻酣暢淋漓，他單手托著的臉，付諸一慣的強勢，另一只手上指尖的煙灰兀自燃盡，吻到深，在背上不甚掉落一截灰白，脆弱的，顛滾四散。

溫熱灰燼染白玉脊骨，跌至往日，灼醒夏日濃蔭下的一張臉，記憶里的那個人，忽而面目不清。

只道風月無。

經過那次在波士頓度假的一通鬧劇爭吵，再回到la后，恢復日常生活，他們之間的反而像是升溫了一樣，甚至比以前還要更好。

祁嘉穗繼續當“裝聾作啞”的朋友，因為的懂事，陳凈野也越來越，越來越離不開。

祁嘉穗不想去找他的時候，他甚至會主帶著換洗裳，進祁嘉穗的公寓，一待好幾天。

有時候，打著幫寫課程論文的由頭，把弄到下不來床，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卷著被子，趴在旁邊口述。

陳凈野裹著浴巾，叼著煙，坐在床邊替打字。

實實在在幫了寫了論文。

這種平靜無比又蟄伏兇機的表象，到了大四那年的春節才打破。

陳凈野的妹妹陳舒月訂婚，對象是陸奇。

癡迷年齡差的終于在大學畢業前就把哥哥的朋友泡到了手，那樣一個育白癡，高二為了能讓哥哥帶著好友來自己的學校看比賽，是不怕恥笑地報了八百米。

暗真，是一件講出來就很好的事，可惜這份融洽氣氛，在陳凈野出現后立馬被打破。

陳舒月拉著祁嘉穗的手，笑嘻嘻地向陳凈野介紹說：“哥，這是我高中的好朋友，祁嘉穗，對了，也在南加州讀書，不過你們專業不一樣，讀設計的，你們一個學校唉，好巧哦。”

陳凈野微愕，看著對面的祁嘉穗，心里不住冷笑。

巧啊，可太他媽的巧了，巧到連床都上了多遍了，他都不知道他的朋友跟自己的妹妹是好朋友。

祁嘉穗笑容端莊又溫和，真像第一次見面那樣朝陳凈野手：“你好啊。”

舌尖頂了頂腮，陳凈野荒謬地扯了扯，笑意冰冷跟祁嘉穗握了手，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握上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想到在la那次初見面。

宋杭的生日會上。

那天他們也這樣握了手。

當時握上了還不松開，找著話問他的英文名字什麼。

走神這會兒，祁嘉穗已經迅速又自然地把手收回，連一個多余的目都沒給他，被陳舒月推著朝另一個方向走。

“燦燦來了，走走走！我們去找燦燦，好久沒有聚啦。”

看樣子，祁嘉穗是鐵了心要和他裝不。

不知道哪里的自尊心被刺激到，對于祁嘉穗瞞跟陳舒月是好友的事兒，陳凈野想不明白，卻無比介懷。

為什麼不能說？藏著掖著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