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轉著手裡的心核桃，不發一言，臉上並無喜，平心而論，並不希天子有肋。

「你宮裡那個子養得如何了？」

周太妃一怔，「老祖宗的意思是......」

「明兒一早讓來一趟福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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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寢，陳述白喝著薑湯，聽馮連寬說殊麗已經醒來，便讓人給那邊也送了一碗。

想起累昏的殊麗，又看向已生華髮的馮連寬，陳述白道：「明日回去司禮監，給廷重新編排一下，儘量做到白日上值的有休沐，夜晚上值的能休，你年紀大了，夜裡不必守在外殿，可回去休息。」

擔心自己失寵，馮連寬連忙擺手，「老奴不累。」

「你要抗旨？」

「......老奴遵旨，那殊麗呢？」

陳述白又飲了一口薑湯，「加兩個管事，協助理尚監的事務，以後白日裡，作息隨支配，夜晚照常守夜。」

「不如讓卸去尚監掌印之職，只負責燕寢這邊，也能更花心思服侍陛下。」

陳述白顯然沒這個打算，「看得出，喜歡尚監的職務，罷了。」

這算是一份專屬吧，馮連寬還想替殊麗問問俸秩的事，卻始終沒敢張口，畢竟天子哪會在意這等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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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陳述白照常晨起，開帷幔時，見一雙白的手了過來，為他穿上龍靴。

這雙手雖，卻不是他悉的那一雙。

想起殊麗，一不知名的煩躁上涌，他冷著臉走向湢浴，對後跟來的宮道：「出去。」

宮是從其他宮殿臨時調過來的，心裡又得意又忐忑，可再雀躍也被天子的一句「出去」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是太后安排奴婢過來的......」

陳述白看都沒看，周散發著不耐煩，「馮連寬。」

睡了一夜好覺的馮連寬小跑進來，「老奴在呢！」

他滿臉堆笑，將那名宮開，仰頭看著天子。

陳述白睨他一眼，「以後沒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往燕寢安侍從，違令者，杖斃。」

那宮立馬跪地磕頭。

馮連寬給使個眼，趕快退下，「陛下，殊麗應該好的差不多了，是否將過來？」

陳述白頓了一下，「讓休息幾日吧。」

之前是自己疏忽，累壞了那子，正好藉此補償一番，畢竟是自己的良藥，不能太過委屈了。

作者有話說：

寶兒們留意一下元無名這個角，他會引出新的角，非常非常重要的……男配。

陳述白：當我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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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後半晌，殊麗有些發熱，喝了一碗湯藥，才算舒坦，「幾時了？」

木桃遞上白粥和小菜，「申時三刻，姑姑子虛，還是告一日假吧。」

「我沒事了，扶我去沐浴更。」

天子潔癖，每晚上值前都會沐浴，裳更是每日都換，以免被挑出理兒，丟了這份好差事。

可在木桃看來，還發著熱，哪能沐浴，鼓起腮，一臉不願，哼唧了兩聲，坐著沒。

殊麗的臉，「那我自己去。」

「我扶姑姑！」

殊麗失笑，手摟住，「小桃兒真好。」

木桃氣得跺腳，剛要扶去屏風後，就聽門口傳來腳步聲。

一名小太監隔著門板道：「小奴奉大總管之命，知會姑姑一聲，讓你安心養病，今晚不必去守夜了。」

殊麗驚詫，馮連寬絕不敢擅作主張，定是天子授意的。可那個寡的男子，會替著想？

「多謝陛下/恤。」

小太監回到書房，將殊麗的話重複了一遍。

陳述白手握筆，在奏摺上圈了幾下，眼未抬道：「讓膳房燉些補品送過去，就說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諾。」

一旁的馮連寬抿笑了下，心想天子真要將殊麗納後宮不？那自己可要多結結殊麗才是。

像是背後長了眼睛，陳述白問道：「你上？」

馮連寬賠笑：「剛有隻蟲兒飛到老奴臉上了。」

陳述白沒再理他，拿起下一份奏摺，卻遲遲沒有翻看，眼前總是閃過殊麗脆弱的模樣。

煩躁再度襲來，他說服自己，殊麗於他是一味治療心悸的藥，對好一點兒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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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麗一連休了三日，終於緩釋過來。躺在不算寬敞的竹木塌上，凝著清晨投進來的日，滿足地個懶腰。

拋去那些禮教束縛，像韁的小馬駒，在床上翻來翻去，無拘無束，有種清逸翛然的自在。

可宮闕，多數時候不由己。

門外響起木桃的敲門聲，「姑姑，周太妃有請。」

周太妃......殊麗狐疑，與周太妃素無往來，原希日後也不會有集，可該來的還是來了。周太妃傳，定然是有事的。

收拾妥當後，隨侍從去往景仁宮。

原本，按照先帝的意思，在他駕鶴西去後，太妃、太嬪還有一些還未有封號的秀該被送去陪葬，可陳述白不喜陪葬的習俗，便強行免了，並將一眾人遣送出宮恢復了自由，而周太妃份特殊，對他有養育之恩，又與太皇太后好，便留在了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