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n下班了。」那邊忽然來一句。

「是嗎，那我給您——」

「你也下班。」

「......？」工作人員握著聽筒一頭霧水，呆愣愣又小心翼翼問，「我現在就......下班嗎？需、需要在OA系統報備嗎？」

溫書晗眨了眨眼，心地問：「您要下班了嗎？」

工作人員暫時無法回答，先聽電話里說了一兩句，而後認真應下來，默默把座機聽筒按回原位，茫然看著，點點頭。

「那我自己拿上去吧。」溫書晗怕耽誤對方下班，拎起保溫盒，復又謹慎地問，「可以嗎？」

「可以的可以的。」工作人員按上司最後囑咐的話，把一張權限卡片遞給，「給您梯控卡，前面右轉，刷卡上直達電梯。」

「謝謝。」拿上卡片，渾然不覺地往電梯方向走。

第07章 含溫

叮一聲，電梯門開。

溫書晗第一次來他辦公室，確認過門牌無誤後，叩了叩半掩的單面玻璃門。

裡面沒人應，側眼往裡瞄了下，看到電腦顯示屏背對著門的一角。

沒看見人。

「我進去了？」稍頓幾秒，推門邁出一步。

門開，室亮著一盞落地燈，陳言肆在書案前理工作，溫融線模糊他原本落拓鋒利的眉眼。

後整片落地窗敞著紗簾，CBD商廈燈火通明，串的暈在道路匯間漱漱而落，在他後聚靜滯明亮的一片。

他起眼皮看過來，錯開眼，若無其事將飯盒放到另一側的圓幾上，取出幾個封嚴實的白瓷碗，一一打開，溫熱霧氣散在半空，縈繞幾分鮮甜。

「先吃飯吧，都是棠姨親手做的。」背對著他說。

不遠有皮革轉椅往後移的聲音，陳言肆起走過來，黑襯衫挽起袖，扣子沒有全系，坐下時領口微敞。

蔥燒海參和蝦餃他只簡單嘗了個味，一碗參湯也只喝了幾口。

溫書晗見他沒坐多久又回到了辦公桌前，目跟隨他轉過去，有點擔憂地問：「你不吃了嗎？還是......覺得不好吃？」

陳言肆面對電腦屏理工作，分神應，平靜里摻了點不太明顯的嫌意：「咸了。」

「咸嗎？」有點自我懷疑地端詳菜餚，回想在廚房裡幫忙的場景，越想越不對勁。

「我只加了一勺鹽，怎麼會——」

突然間，把話咽了回去。

隨便挖出來的坑還真就往裡跳，陳言肆再一次勝之不武，懶笑了聲：「果然是你做的。」

「......是我幫忙做的，但也沒有很難吃吧？」

除了蔥燒海參之外，其他都是做的。

他居然一口都沒，不給面子。

算了，味道確實一般，認栽：「你不吃的話，那我全部收起來了。」

「誰說我不吃？」

「......」不是說咸嗎？還吃。

「那你現在吃吧，待會兒涼了。」

...

陳言肆吃飯的時候也一心二用，一手拿著筷子索然無味地吃，另一手查看手機里的工作郵件。

沒人主說話，室微冷的空氣恆溫不變。

溫書晗坐在另一邊的沙發椅上，微微彎腰，兩隻手肘搭在膝蓋上撐著下，漫無目的看著窗外夜景。

不知不覺，玻璃倒映出室景象。

桌上躺著一盒開封過的煙，都彭打火機搭在邊上，黑檀菸灰缸積了一層薄灰。

他沒什麼菸癮，心煩才菸，一天不會超過一支。

但缸里那些菸灰應該不止一支。

玻璃杯里還剩三分之一深棕，浮著半化的冰塊。

他又把山崎威士忌倒進咖啡里了。

雖然威士忌咖啡這種品類確實存在，但真正一杯擺在眼前，看久了，仿佛真的嘗到那苦嗆的泥炭煙燻味。

實在難以接這種極端的提神法。

這麼喝，胃能得了嗎？

溫書晗心下微悶，眨了眨眼，失焦的視野刷新一回，再次被夜景覆蓋。

陳言肆回完一份郵件，喝著半涼的湯，在沉靜中抬眼。

像電影裡一個斜切鏡頭，半側的臉只有掌大，小巧瑩潤的鼻尖有點泛紅。

微翹的睫垂了下來，眼神直定又模糊地看著遠，清澈里有淡淡的空茫，像一片遠山霧。

那顆淡紅的小痣藏匿在針織衫領口，順延而下的是一道深影。

陳言肆結，很快收回視線。

溫書晗發了很久的呆，回神時又斷了幾秒的意識。

「溫書晗。」他沉聲喊。

「嗯？」

一時間辨不清方位，抬頭，發現陳言肆就站在面前。

心下一怔，發現退無可退。

陳言肆一手撐著沙發椅邊緣，整個上低下來，另一手忽然很輕地掐住脖子。

在突如其來的張和懵然里抬起臉，出最脆弱的一片。

制於人，生吞咽一下，睫：「你要幹什麼？」

陳言肆耷著眼皮看，眸沉得很深，慢慢低頭，呼吸迎上來。

「你別——」心臟清晰跳，陳言肆忽然停了下來。

一點微涼的隨著他的指腹下來，覆在脖子某。

有一點，是舒緩類藥膏的味道。

呼吸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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