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下頭看向慕梔,漆黑的瞳仁幽沉深邃,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小公主還記得我?”
矜貴的男人,上帶著厚重的上位者氣場,盡管收斂了睥睨與迫,但慕梔還是不敢輕易跟他對視。
慕梔的視線只敢落在男人冷峻鋒利的下顎上,指尖微微蜷,輕輕點了下頭,“你是霍祁的小叔。”
霍祁高中時被霍家送到寧城上學,他是桀驁不馴的二世祖,逃課打架泡妞無惡不作。
剛開始慕梔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后來他跟人打賭追,被狠揍了一頓。
班主任通知雙方家長,那次霍小叔正好在寧城出差,便來了學校。
還記得霍祁得知他小叔要來學校,他嚇得雙發,臉慘白。
慕梔還從未見過二世祖那副模樣。
“你不懂,我小叔十四歲就考上了京都大學,十九歲拿到哈佛雙碩士學位,之后他在華爾街創辦了自己的公司,優秀又出眾,讓人塵莫及。”
“他年老,冷峻淡漠,不茍言笑,輕咳一聲我們這些小輩都嚇個半死!”
“臥槽,早知他來寧城出差,我就晚點跟你告白了。”
慕梔有些好奇,二世祖天不怕地不怕,讓他怕得快要尿失的小叔究竟長什麼樣?
總歸不會是吃人的怪吧!
沒多久,就看到辦公室外面走進來一道芝蘭玉樹的影。
那時霍硯霆才二十二歲,還很年輕,眉目修長,鼻梁高,薄分明,骨相優越,清貴雋逸。
看到霍小叔長相的那一瞬,慕梔只覺得謫仙下凡。
真是絕又矜貴,宛若高嶺之花。
不過正如霍祁所說,清貴完的外表,只是霍小叔的表象。
他教訓起人來的手段,簡直能剝掉人一層皮。
他停了霍祁的信用卡,讓他寫一萬字檢討書在升旗儀式上當著全校師生深刻反省,還警告他期末績若是沒有提升就讓他永遠也回不了霍家。
聽著他面清冷嚴肅的訓斥霍祁,慕梔著脖子,像只聽話的小鵪鶉。
不過那次霍小叔倒是沒有說什麼,他還讓加了他微信,以后霍祁再敢戲弄或欺負,就讓聯系他。
一晃八年過去了,慕梔沒有聯系過他一次。
后來跟陸景洲在一起,霍祁罵腦,提出跟絕。
拉黑了霍祁,也拉黑了霍小叔。
慕梔最后一次見到霍小叔,是兩年前。
在餐廳接陸景洲的表白,去洗手間時,經過一間包廂,聽到有人哀嚎求饒的聲音,過隙朝里面看了眼。
恰好看到霍小叔長踹向一個男人口,黑皮鞋狠狠碾向男人面部的一幕。
當時霍小叔眼底滿是腥與殺戮氣息。
嚇得雙發,慌不擇路的跑開。
慕梔沒想到今晚會撞到霍小叔的車,是沒有看紅綠燈,自己失神造了事故。
男人抱著的大掌放在腰間和膝窩,步伐沉穩,手臂線條流暢,蘊含著結實又強悍的力量。
冷冽清香無孔不的鉆鼻尖,慕梔的心,有些慌和惶然。
“霍小叔,你將我放到路邊,我自己打車去醫院。”
掙扎著想要從男人懷里下來。
倆相差八歲,他在眼里就是不怒自威的長輩。
跟霍祁一樣,對他有些敬畏和拘謹。
男人低眸朝看了一眼,“聽話一點,別。”
淡淡的嗓音,卻著無形的威懾力。
慕梔敢在霍祁面前造次,卻是不敢在他小叔面前肆意妄為的。
細白的貝齒,輕咬了下瓣,小聲道,“麻煩霍小叔了。”
司機將后車門打開,霍硯霆作輕緩紳士的將慕梔放到了后排座位上。
他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上車。
看到上的服被雨水淋,他下外套,披裹到纖細的肩膀上。
溫暖的,讓慕梔微微一怔。
下意識想要將外套下來還給男人,但肩膀被人按了一下,“披著。”
沉穩、不容置喙的語調,約出男人骨子里的強勢。
慕梔沒有再拒絕,朝車窗外看了眼,不信陸景洲不知道外面下雨了。
他在深夜提出分手,就算不是人了,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若有良心的話,也不會放任一個孩大晚上離開的吧?
也許,是高估了自己。
他從未喜歡過!
想到自己這些年的一片真心全都喂了狗,慕梔的眸黯淡了幾分。
“跟男朋友鬧別扭了?”
低沉磁的男聲,將慕梔從低落的緒中拉回神。
慕梔垂下濃烏黑的長睫,紅彎起自嘲的弧度,“我以前腦子大概被二哈啃過,才會喜歡上一個行走的垃圾車。”
前面開車的司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繼而過后視鏡看到霍先生清寒冷厲的眼神,連忙收斂了笑意。
慕梔嘆了口氣,“司機伯伯,你笑吧,我確實活該。”
霍硯霆看著孩自嘲的眼神,他眸幽深了幾分,“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及時止損,方能重歸正途。不要為了一個錯誤的人耗費你的青春和,勇敢放下,未來還有更璀璨的星辰等著你。”
前面開車的司機暗暗心驚。
霍先生向來惜字如金,潔自好,除了生意場上的合作商,從不跟異多說一句話。
私生活干凈得令人發指!
可這會兒,他竟然當起了一個小姑娘的導師?
太打西邊出來了嗎?
慕梔下心里的酸,點了點頭,“我已經跟他分手了!”
男人了小指上戴著的黑金尾戒,深邃狹眸微微瞇起,“分了?”
慕梔聲音哽咽的嗯了一聲。
司機到慕梔的低落與難,他剛想說句安慕梔的話,他又看到,霍先生薄若有似無的勾了下。
司機再次心驚。
霍先生怎麼能這樣冷無?
人家小姑娘跟男朋友分手了,他居然還…笑了?
六年前,他,親手殺死腹中的孩子,親自換血救人,隻為最初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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