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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竹碎玉》 第5頁

才走近,便能聽到促而歡快的胡琴鈴鼓聲。

蕭窈咽下最後一口雲片糕,才撣去指尖的糖霜,忽而在這歡快的鼓點之中,聽到了「吱呀」一聲。

像是門窗倏地打開的聲響。

循聲仰頭,恰見著著紫袍的男人墜下,大敞的雕花窗形一閃而過。

側傳來驚,蕭窈垂了眼,看向幾步外倒地的男人。

他蜷在地,雙手捂著脖頸,可噴涌而出的鮮卻怎麼都止不住,汨汨湧出,匯泊。

青禾齒關打,話都說不出來。

蕭窈勉強還算鎮定,但這樣淋淋的場景近在眼前,臉也好不到哪兒。

「郎君!郎君這是怎麼了!」有人撲上來,同跟著的護從尖,「快去找醫師!」

了一手的,不敢輕易挪自家郎君,驚懼加地責罵道:「你們這群廢,是怎麼看護郎君的!」

定了定神,又吩咐:「將酒肆圍起來,誰都不準離開。」

蕭窈就是這麼被攔下的。

蒼白,但腦子還算清醒。

只一眼,就認出眼前這護從是今日早些時候,縱馬開道,濺半幅擺的王氏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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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這雪青上,除卻泥漬,也濺了幾滴殷紅的

第003章

流年不利,時運不濟。

蕭窈看著滿地的,後知後覺地想,今日決定溜出宮時該看看黃曆的。

先是鐵匠鋪撲了個空,轉頭來酒肆,還能撞見這等命案,實在與出門時的設想相去甚遠。

整個酒肆,連帶著出事的這條巷子,都已經被嚴加看管起來。

醫師還沒到,泊中躺著的王氏子早已說不出話,眼瞳逐漸渙散,映著冬日稀薄的日

他傷得太重了。

下手之人必定有些功夫底子,用的刀也鋒利,才能這樣一刀封

湧出來的了上好的紫貂皮,一片狼藉。

蕭窈倚牆而立,微微仰頭,看向大敞著的雕花窗牖。

事發之時,的反應快些,是在聽到窗戶聲響時抬頭的。浮掠影似的,掃到了個黑男子的形。

相貌雖未曾看真切,但心中其實有個大致廓。

郎,」青禾背對著跡,驚駭的緒有所緩解,開口時聲音依舊帶著些意,「這可如何是好?」

初時被嚇得魂不守舍,只顧著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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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平靜下來,開始為眼下的境擔憂。

這次離宮本就是溜出來的,不宜張揚,若是悄無聲息地回去也就罷了,偏生撞上此事,走也走不得。

萬一真被識破份,可就不好收場了。

「別怕,天塌不下來。」蕭窈塞了顆梅子糖給,「縱是有什麼事,也有我在呢。」

紛雜的腳步聲傳來。

除卻趕慢趕,幾乎是從侍從馬上下來的醫師,還有許多披堅執銳的衛兵。

王氏的私兵、建鄴城中的軍,一同將本就已經被看守起來的酒肆圍了個水泄不通,徹底戒嚴。

哪怕是不知的人,只消遠遠看一眼此的陣勢,也知道必定是出了大事。

可誰能想到,王家的郎君竟當街橫死呢?

鬚髮皆白的老醫師只看一眼,便知道這位貴人已斷了氣。

只是對著那些紅了眼的護衛,還是著頭皮查看一番,這才巍巍地擺了擺手:「不了。」

護衛們先是面面相覷,而後不約而同地痛哭起來。

他們隨著郎君出門,遇上這樣的事,決計逃不了罪責,縱然不死也得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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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訊親自帶人趕來的廷尉丞雖有準備,見此形,也不由得出了層冷汗,頗有些不知所措:「誰人如此膽大包天?」

「郎君為賊人所害,今日在此的一干人等

,誰都不了干係。」護衛中領頭那人跪地許久,滿滿手都沾了聲道,「須得帶回去嚴加審問,務必查個水落石出,將那賊人千刀萬剮,以郎君……」

這種辦案的法子,怎麼想都不合章程。

但尋常百姓喪命是一回事,世家子喪命是另一回事,確實不能一概而論。

廷尉丞看了看目眥裂的護衛,又看了看已經咽氣的王六郎,再想了想朝中那位王丞相,唯唯諾諾道:「正是。」

有護衛取了白狐裘,小心翼翼地裹著,抬了那駕飾金嵌玉的馬車。

而王氏的衛兵們則開始挨個清點,準備將此所有人都一併押解回去。

酒肆中眾人被困許久,見此頗有躁,與衛兵爭辯起來。

蕭窈側將青禾擋在後,試圖講道理:「我二人只是途徑此。你家郎君遇害,自樓上跌落時,我們就站在此,又豈會是兇手呢?」

衛兵的手已經按在腰間的刀上,見二人皆是量纖纖的郎,面稍緩,但語氣依舊冷:「管事已吩咐下來,是與不是,回去一問才知。」

蕭窈袖下的手微微攥起。

正僵持著,酒肆門口傳來一聲慘

蕭窈循聲看去,只見著皮甲的王家衛兵手持環首刀,有殷紅的沿著槽滾落。而一旁地上倒了個的男子,後背挨了一刀,痛呼不已。

衛兵收了刀,目掃過驚慌失措的一眾人,厲聲道:「誰若想強行離去,便是心虛有鬼,下場有如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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