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自己都有點搞不懂自己為什麼在哭。

恰在此時，小腹又傳來一墜疼，陡然間，像是終于找到了真正的癥結所在。

果然只是因為肚子疼吧，并沒有其他什麼原因。

繃的嗓子釋然一松，捂住眼睛，索哭開了：“我肚子疼……”

“肚子疼？”

季言初愕然，怎麼看，都不像是因為肚子疼就哭這樣的格。但同時又想，能讓哭這樣，興許是真疼得厲害。

他不敢怠慢，拉著顧挽就在路邊攔車，并回頭代林語他們：“幫我跟顧遠說一聲，顧挽肚子疼，我帶去醫院看看。”

顧挽由著他拉上車，窗口的冷風一吹，又沉又鈍的思緒一下子清醒了不，慢慢穩住緒。

車子走了一段路，忽然又拒絕去醫院。

“我要回家。”悶悶的說。

季言初偏頭，只能看到乖巧的發旋兒，好聲好氣的哄：“咱先去醫院看看，沒什麼問題再回家好不好？”

顧挽委屈地吸了下鼻子，搖搖頭，執拗的堅持：“我想回家。”

窗外的風，把剛到脖子的短發吹得翻飛招搖，始終低著頭，像只固執的鴕鳥，一頭扎進沙子里，就誰也不愿意再看一眼。

無聲僵持了幾秒，季言初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妥協：“那行，我送你回家，我現在給你哥打個電話，讓他趕回來。”

“不用了。”

又拒絕，一把按住他要拿手機的手，阻止道：“一輩子就一個十八歲，你讓他好好玩兒。”

“……”

等到了家門口，季言初還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行不行？”

顧挽不想再給他添麻煩，點頭胡謅道：“可能只是吃壞了肚子，現在又不疼了，我有點困，想洗洗就睡。”

對于的作息，這個時間確實算很晚了。

季言初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只叮囑：“把門鎖好，洗完澡早點休息，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多晚都可以。”

“好，你回去注意安全。”

目送他轉下樓，顧挽很聽話的鎖好門。

然后去浴室準備洗個澡，睡一覺，明天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

放了熱水，浴室的鏡子上漸漸覆上一層朦朧的水汽，盯著鏡子里模糊不清的人影，眼睛里又不爭氣地漫上了一層熱乎乎的水霧。

低頭，用力抹了一把，開始服洗澡。

將外面的兩條子掉后，將褪下，順手扔進旁邊的竹簍里。隨著作，猛然間，視線里一抹紅一閃而過。

顧挽僵了下，以為自己看錯了，彎腰去把剛扔的撿了回來。

然后就被那片目驚心的鮮紅嚇得愣在了那里。

…

時間不知不覺邁十一月，天氣開始一天比一天冷。

顧挽睡相不好，晚上睡著了就好踢被子，一到換季降溫，總會很應景的涼冒。

一個月總有那麼一兩次咳嗽發燒，連自己都慢慢習慣了，每次都會定期在藥房買了冒藥備在家里，覺有點跡象了，就立馬懟兩顆藥片。

但這次冒似乎比以往都嚴重許多，病來如山倒般，連續好幾天輕微的頭疼低燒，晚上睡覺又咳得厲害，都沒怎麼睡好覺，神更加萎靡不振。

這兩天不好，季言初也沒讓補課，學校畫室那邊也沒去，在家病歪歪躺了好幾天。

顧挽生病，顧遠也難得有所收斂，每天放學準時回家，還扯著季言初過來，跟著他學習怎麼給病人燉營養粥。

“我妹最近好像有什麼心事。”

兩人正在廚房忙活著，顧遠突然沒頭沒尾地冒出這麼一句。

季言初停下作，回頭看他：“怎麼講？”

顧遠也沒頭緒，茫然地搖頭：“就覺，這兩天悶悶不樂，都不太愿意搭理我。”

季言初笑了：“平時也不怎麼愿意搭理你。”

“……”

白粥開始沸騰，噗噗的熱氣從鍋蓋的隙里鉆出來，季言初手疾眼快地揭開鍋蓋，拿了勺子在里面攪拌。

“會不會是因為生病，人就比較脆弱？”

他一邊攪著鍋里的粥，一邊問顧遠：“病這樣，你也沒告訴你爸媽？”

“不讓說。”

顧遠幫他把切好的碎沫和皮蛋倒進了鍋里，繼續說：“可能也習慣了吧，從小到大，大多的時候都是我倆相依為命，冒發燒的事常有，總不能一有事就告訴爸媽吧。再說了……”

他忽然靠在流理臺邊，半垂下腦袋，有點悵然若失的說：“他們搞科研的，都是為了國家大事，家屬一點頭痛腦熱的小事，也不可能說回來就回來。”

他的緒一閃而逝，很快又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自我安的說：“不過我妹呢，打小就聰明懂事，思想也比同齡人早，自己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優秀漂亮，遇到困難也基本能自己解決，很讓人心。”

季言初沉默一瞬，忽然想起他第一次遇到顧挽的那個夜晚。

當時什麼也看不到，只看到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清明亮，面對圍攻的局面，也臨危不，一點不怯。

像個全豎起針芒的小刺猬，倔強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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