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說服第三 若是有朝一日遇見，就殺了……

李觀玉稟報完酆都城的事，獨坐月下清修，察覺到有人靠近就按住佩劍，一看是刑水水才松開。

刑水水跑了一路氣籲籲，見著李觀玉才蹲下來氣。

臉有些白。

李觀玉不憂慮：“水水，你這是怎麽了？後面有什麽東西在追你嗎？還是遇上什麽事了？”

刑水水醞釀好緒：“赫連生……”

“赫連生怎麽了？他又欺負你了嗎？”

刑水水道：“在酆都城的時候他手臂了傷，我就想著給他送點藥膏，這樣或許他就不會反對我跟著觀玉姐姐了……”

李觀玉心疼了，的頭：“赫連那邊，我自會與他說明。他子不太好，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這麽一說。刑水水想到剛才的事，小啄米般點頭：“脾氣何止不好。我剛剛不小心了下他的額帶，他就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了。”

李觀玉微怔：“你剛剛說什麽？”

聽的語氣不太對，刑水水指著自己的額頭，不敢說直接拽掉了。

“就是他額頭上那個朱的額帶吧……我就了一下……他就很兇很兇。”

難道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李觀玉久久盯著嘆息一聲：“那抹額是他師父給他的，緣由我不清楚，但是山主說過，這抹額非他之外的人都不能取下。”

刑水水低頭看了看剛剛拽他額帶的手，心複雜，那東西居然是他那個神師父給的。

李觀玉看神不太對，安道：“水水別想這麽多，說不定只是赫連不喜歡別人靠近。平日在靈山修行時他便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山主也想要他些朋友……”

李觀行來著找姐姐，看見刑水水也在就不爽了，刑水水白了他一眼。

但願那額帶沒什麽問題。

站起，笑道：“那我先回去了觀玉姐姐！”

夜晚寧靜，打開窗戶是一慘白的月，古老而靜謐，漆黑的樹影間飛鳥上床下跳，月過間隙照亮見涼薄的眉眼。

夜很深了，赫連生握著桃源劍，卻一直沒有睡。

剛剛的那一幕還浮現在眼前，他很不解。

為什麽除自己外無人能取得下來的抹額，刑水水輕而易舉就拽下來了，為什麽偏偏會是，這麽弱小，一點修為都沒有。

或許，剛剛就應該殺了……

他握劍，袖下靈符突然飛出，在他面前自燃燒，幻化他師父的虛影。虛影沐浴在月之中，白發飄飄，兩眼微闔。

赫連生道：“師父。”

山主微微頷首：“為師剛剛聽觀玉說，你們在酆都見了李時序？怎麽樣？可有傷著你？”

赫連生輕蔑道：“世間無人能傷我。”

山主笑道：“哦？那你這手臂？”

赫連生冷淡：“不過是炸塔時沒注意，并無大礙。”

山主嘆了口氣：“這麽大了，子還是這樣，執拗，淡薄。這麽多天，你和李家姐弟倆相的如何？”

赫連生沒有說話。

山主道：“也罷，順其自然吧。”

他突然想到什麽，問赫連生：“在你下山的這段時間，可曾遇見了那個能把你抹額取下的人？”

赫連生眼神微冷。山主盯著他。

赫連生沉默許久才說：“未曾。”

他頓了頓：“要是遇見了——”

年弄桃源劍的劍穗，語調一冷：“我就殺了。”

劍穗飄，劍意凜然，煞了一室月。

他師父是世上最強的巫祝。這麽多年，多風流英雄豪傑、王子王孫，不遠萬裏來到靈山，就是想讓師父替他們算上一卦。師父都未搭理。

只是在很多年前，拜師的時候，師父曾為自己算過一卦。

他說：“小連啊，你今生的前途無量是因為在回道中經歷過太多的苦難。命中注定也會有一場劫難。”

“我曾窺探過一天機。你會被一人所殺，那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使命就是為了殺你，可惜，為師竭盡畢生所學都算不出他是男是。”

小赫連生擡頭，很不屑：“不可能能傷到我，若是真的，我只會殺了，讓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山主笑了笑，從百寶閣中取出一抹額，以朱砂和自己的一滴心頭為之開，系在赫連生額頭上。

“莫要輕敵。”

小赫連生微微到不適。

“這抹額，只有你一人能取的下來，倘若出現了第二個人，那就是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山主臉上也閃過一殺意，低聲：“若是有朝一日遇見了，不要猶豫，直接殺了。”

赫連生對命中注定一說一直很輕蔑，但師父的話，他還是會放在心上。

他想過這個人可能是什麽藏于世間的絕世高手，或者和山老祖一樣修邪。

直到那位一點修為都沒有的凡人出現，雙鬢別花，滿臉慌，一手，輕而易舉扯掉了他的抹額。

命運悄然改變。

怎麽會是……赫連生心煩，也很不解。

符火燒盡，師父的虛影消失。山主像往常一樣叮囑了幾句，屋恢複刑水水走時的模樣。

赫連生也拿上桃源劍，推開房門。

刑水水決心明天要跟著他們，睡得比平時早，也比誰都睡得香，一沾枕頭就睡著了。睡得太死，自然也就不知道赫連生來了。

跟鬼魂一樣，一點聲音都沒出。

赫連生進來，先是嘲弄睡覺不關門，然後看見躺在床上，睨了一眼，不想，怎麽會有人睡相這麽奇怪？

刑水水蜷在被褥裏，抱著一半被子，只出一個腦袋，像小貓一樣。就算是桃源劍對著的脖子，還渾然不知，一直在嘟囔著什麽。

“你不要跟我搶餅……你完了……”

“別捂我……你有病啊！”

“你這人好刻薄……我最討厭你這種刻薄的男人。”

夜微涼，年冷笑。

肯定是哪裏有問題，就還能殺得了自己？

倒不急著殺。赫連生在房走，然後就看見了桌上放著的、筆墨還未幹的一幅畫。畫面很簡潔，就一只潦草的王八。

旁邊三個字：赫連生。

下面還有一團火在烤這只王八。

赫連生冷冷地看著床上睡的，現在就想把剁了。

他一揮手，畫紙飛在半空，被符火燒得灰飛煙滅。

刑水水迷迷糊糊間到不對勁，但安自己是窗戶被風吹了一下，有赫連生這個煞星坐鎮，應該沒有不長眼的敢到跑，翻了個繼續睡。

赫連生就站在床前。

影投下，桃源劍橫在脖子，只要他微微一，脖子就會出現一條鮮豔的痕。可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想殺。

可能是覺得太弱了，整件事很荒謬。

危機四伏。

刑水水是被棲瞳整醒的，到它濃烈的殺意，睜開眼。

眼前是一柄白芒森然的劍。

刑水水：？？？

眼睛睜大，睡意全無，更別提一看見劍的主人是殺意凜然的赫連生。

“你幹嘛？”

這人有病吧，大半夜不睡覺，來床前暗殺自己了，他什麽時候進來的？刑水水大腦飛速旋轉，想到得罪他的就只有額帶的事，不會真有什麽特殊含義吧？

刑水水張就要喊李觀玉，赫連生迅速拿符紙封住的口，坐在床上，不能說話，只能握住棲瞳，準備隨時給他來一刀。

至于嗎？要殺就不能明著來嗎？

拽了他額帶又不是毀了他清白，後悔死了，真的！

赫連生沒有收劍，游刃有餘地俯下，諷刺：“反應慢這樣，我剛要殺，你早就死千百回了。”

臉越近越好看，如果忽略殺意的話……

刑水水不能說話，只能看著他慢慢靠近，睫微。所以這人就不能給個半夜不睡覺跑房來暗殺的理由？

赫連生似看出了心中所想，劍從脖子上移開，指著桌子的方向。

刑水水金魚記憶一時還不明所以，直到看見滿地的飛灰才後知後覺——自己睡覺前好像畫過一幅畫，一只王八。

上面還寫了他的名字。

哈哈哈。

“……”

想解釋，被封住了。

這人是故意的……

這符紙顯然也不是說扯開就扯開的。

刑水水只能無辜眨眨眼，赫連生冷笑：“我怎麽之前不知道你還會畫畫？”

刑水水指了指自己的。

赫連生兇道：“乖點。”

封口的符紙終于沒了，刑水水緩了緩氣，也不鬼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隨便畫了幾筆……”

故意回避畫的事，直接問赫連生：“不過你大半夜出現在我床邊幹嘛？這是我的閨房，男授不親。”

赫連生冷冷道：“授不親？你進我屋裏的時候可不是這套說辭。”

刑水水：“我是因為冷，你也是因為冷嗎？我記得你們修士可以用修為寒的。還是你睡不著？還在氣我抓你額帶的事。”

赫連生表瞬間冷下來，看這副無知的模樣，越看越覺得荒謬，刑水水怎麽可能有本事殺自己？

“你還有臉提？”

年桃源劍收起，殺意卻未減半分：“若再管不住自己的手就沒這麽簡單了。”

好莫名其妙的一個人。

所以到底是意味什麽？刑水水很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