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都要當王妃了，還能讓一個小宮……

姚黃的馬車拐進長壽巷，正趕上街坊們坐在家裏吃午飯，巷子裏清清靜靜的不見人影。

姚家三口也忘了跟宣旨公公打聽兒何時回來，接聖旨的時候各種緒湧，冷靜下來宣旨公公大概都回了宮。

還是門房阿貴聽到外面有靜，湊到門定睛一瞧，正好看見兩個錦丫鬟扶姚黃下車的一幕！

阿貴又驚又喜，一邊撥門閂一邊扯著嗓子朝裏面大：“老爺太太，姑娘回來了！”

這一嗓子傳出去，堂屋裏的姚家三口丟了碗，左右的街坊們也都豎起耳朵，爭先恐後地往外跑。

腳步聲紛雜，張岳朝七個侍衛遞個眼，八人佩刀戍衛在準王妃與車駕之外，未經允許，誰也不得靠近準王妃。

四個宮中，畫眉、百靈原是杜貴妃宮裏的二等宮，見慣了貴人們的行事做派，早就因阿貴的大嗓門皺起眉頭。

百靈只是一下子還沒適應，被杜貴妃委以重任的畫眉卻是滿腹的嘲諷：惠王不聽娘娘的勸非要娶一個百戶之做正妃，遲早要後悔！

至于春燕、秋蟬，乃是杜貴妃從新一批宮裏隨便挑的兩個，邊的宮無論大小都是心調教用慣了的，不可能都送給惠王。

姚黃出宮後就沒有那種歸心似箭的急切了，路上喜滋滋地掂元寶首飾，重回家門前也穩穩當當的。

聽見阿貴炸雷般的通傳，姚黃下意識地去觀察四個宮，也就將四的神變化盡收眼底。

終于，門開了，姚震虎、羅金花、姚麟搶著似的沖出來，後面跟著同樣激的廚娘吳氏以及的兩個兒巧娘、阿吉。

“娘！”

真的見到闊別月餘的家人，姚黃瞬間了眼眶，撲進母親的懷裏，淚疙瘩一串串地往下掉。

羅金花用餘打量那些陌生的侍衛與宮，故意高聲打趣道：“宮裏的夥食就是好啊，瞧瞧你，又長胖了！”

姚黃：“……”

畫眉垂眸掩飾嫌棄，好鄙的婦人！

張岳見姚震虎盯著他們八人看，上前行禮，主介紹了他們的份。姚家門庭小，八個侍衛會分白、夜兩班，前後門分別安排兩個侍衛足矣。

姚震虎聞言，爽朗一笑：“王爺有心了，不過我們長壽巷多年都沒鬧過賊了，讓你們在這守著實在是大材小用，你們還是回去替王爺辦差吧。”

張岳：“……”

姚黃被父親的傻話驚到了，顧不得跟母親親熱，眼角，轉過來道：“爹，王爺這番安排都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我用著呢，您就別管了。”

姚震虎見兒笑得甜，立即接了這番安排，熱地問張岳：“那你們吃飯了嗎？我家鍋裏新蒸的包子，進來吃？”

張岳：“多謝大人，卑職等已經用過了，您還是快些陪姑娘進去休息吧。”

姚黃怕父親多說多錯，讓張岳自行安排值崗的事，先帶著家人們進了院子。

街坊們怕那八個侍衛，不敢追到姚家，便也各回各的家。

姚家小院，姚黃簡單地給家人們介紹了四個宮的來歷，看看西廂房的南間，對自家丫鬟阿吉道：“你帶們去把南間收拾出來，以後們就住南間了，收拾好了弄點吃的。”

阿吉拘謹地點點頭，有點怕這四個穿得比太太還貴氣的宮。

姚黃再對畫眉道：“飯後你們且先休息，不必忙著做事。”

畫眉淡淡應下。

阿吉就把四個宮帶走了。

姚黃一家去了堂屋，等廚房給姚黃添了一副碗筷退下後，羅金花馬上關了門，紅著眼眶拉起兒的手上下打量：“這麽久，在裏面有沒有委屈挨欺負？”

姚黃笑：“您想多了，有嬤嬤們盯著，秀間別提多和氣了，連句難聽的重話都沒人說。”

羅金花：“嗯，看你這氣是紅潤的，確實也沒瘦。”

姚黃：“能瘦才怪，丁點大的地方不許跑不許跳，有力氣都沒使，哎，咱們邊吃邊說，我還是一大早吃的一個饅頭，早了！”

姚震虎瞪大了眼睛：“那可是皇宮，天底下最富貴的地方，居然只給你們吃饅頭？”

姚黃：“是今早只能吃饅頭，幹又無味，最不容易壞事。”

推開攔路的父親，姚黃腳發地坐到紅木八仙桌旁，用筷子夾了一個熱氣騰騰的白面包子，悉的味道，悉的娘親手藝，皮薄多，一口見餡兒。

姚黃一口氣吃了半個，才給了圍在三面盯著看的家人們一個眼神。

姚麟：“像我妹妹了，剛剛在外面，你好像變了個人。”

羅金花：“你懂啥，姚姚現在是準王妃，一舉一都被那些侍衛、宮們盯著，可不得穩重些。”

姚黃：“是啊，人前還是要裝裝的。”

姚震虎又不高興了：“這麽多規矩，惠王還廢了，姚姚跟爹說實話，你是不是不想當這個王妃？”

姚黃驚道：“您說什麽呢，我當然想做王妃！”

接著，把嫁給惠王的好以及今日得到的賞賜都說了出來。

羅金花欣道：“我就知道，姚姚跟我一樣聰明。”

姚震虎哼了一聲，對著兒道：“別想事，錦華服都是虛的，一輩子那麽長，陪在邊的人才最重要。你看我跟你娘，生氣了我得端茶倒水肩地伺候，高興了我得陪去逛鋪子大包小包往家提，惠王呢，他哪都不能陪你去，反倒要你端茶倒水伺候他拉屎撒尿，甚至，甚至他還能不能生孩子咱們都不知道！”

姚黃的包子都送到邊了，突然再難咬下去。

羅金花一筷子敲過去：“說啥呢，狗裏吐不出象牙！”

姚麟也訓老爹：“妹妹還小，您注意點。”

他天天跟一群武夫混，葷話早就聽了一籮筐，妹妹卻不一樣。

姚震虎搶走媳婦的筷子：“這都是大實話，我得讓姚姚想清楚。惠王在戰場傷，我敬重他是條漢子，但我不能把自己的兒送進火坑。”

姚黃心裏暖呼呼的，不再怪父親胡言語壞了的胃口，笑道：“爹，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問題是那個時候我本沒得選，嫁給惠王是我最好的出路，是我先朝他拋眼的，人家願意接，我已經非常激他了，再嫌棄他的豈不了白眼狼？咱們老姚家有那種人嗎？”

姚震虎：“沒有，爹就是……”

姚黃放下筷子，瞅瞅默默關心的母親與哥哥，認真道：“我親眼瞧見的，惠王長得特別俊，又俊又有戰功的一個王爺，他的好好的，還能到我占這個便宜？做人要知足，我占了王爺正妃的實惠，就得承擔王爺疾帶來的不便，有得有失，很公平。”

“爹，我心甘願嫁他，賜婚聖旨也下來了，您真為我著想，就該跟我一樣高高興興地準備出嫁的事，而且以後惠王就是您的準婿，您再對他挑三揀四惡意揣度或是專他的傷疤，那就是故意給我沒臉，誰讓我不開心，我就不理誰。”

目嚴肅，盯完父親再去盯哥哥。

姚麟最先投降：“好好好，我以後專說他好話，外人若敢嘲笑王爺，誰說我揍誰！”

姚黃：“打人犯法，嚇唬一頓就行了，別讓外面說咱們仗勢欺人或王爺心狹隘容不得實話。”

姚麟連連點頭。

羅金花嘆氣：“你們爺倆加起來能有姚姚一半的明事理，我都不會這麽早就長白頭發。”

姚震虎：“又來，就一白頭發，從過年念叨到現在！”

羅金花：“有一就會有第二，我就是老了，為你們爺倆心得！”

姚震虎：“……”

姚黃樂得看戲，等父親求助地看過來，姚黃挑眉，質問道：“我剛剛說的那些，您都記住了嗎？”

姚震虎憋屈道：“……記住了，惠王是我婿，只有他挑我的，沒有我挑他的，是吧？”

姚黃：“那得看他挑你什麽，若是他蛋裏挑骨頭，我肯定向著您。”

姚震虎滿足了，親閨就是親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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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吳氏、巧娘收走餐，羅金花讓丈夫兒子分別守住前後院防著有人過來聽，母倆則舒舒服服地躺在東屋的炕頭，一邊曬日頭一邊說己話。聊的都是姚黃進宮後的經歷，涉及到秀與後妃，就不方便讓姚震虎父子倆聽了。

羅金花一開始還很悠閑，聽到杜貴妃嫌棄兒的部分，刷得坐正了，皺眉道：“完了，貴妃娘娘不喜歡你，普通婆媳都容易鬧起來，是貴妃，以後收拾你還不跟碾螞蟻一樣容易？”

姚黃自有考量：“我只是秀時，當然可以把我當螞蟻隨意辱，等我了王妃，大家差不多的尊貴，就只占一個婆婆的長輩份了。皇家又如何，凡事都得講道理，我不去招惹，敢故意磋磨我，我就去請皇後娘娘評理，鬧大了，真丟人的是。”

是小民出，沒人對的品行抱有太高期待，鄙一些才是正常，杜貴妃就不一樣了，從出生起就背負著名門閨秀的教養，名聲稍差，貴妃娘娘自己先要慪火半天。

羅金花點點頭：“但也要看惠王的態度，看他跟貴妃親不親。”

姚黃：“嗯，嫁過去了我再慢慢觀察。”

但有種覺，惠王與杜貴妃沒多親近，不然選秀時惠王不會把杜貴妃的建議當耳旁風。

午後的太過舒服，姚黃聊著聊著就挨著母親睡著了，一覺睡到紅日西垂，醒來神清氣爽。

羅金花讓阿吉去給兒端洗臉水。

阿吉進來的時候，邊竟然還跟著宮畫眉。

瞧見炕上姚黃披頭散發睡慵懶的模樣，畫眉皺眉道：“姑娘才出宮，就把在宮裏學的禮儀規矩全忘了嗎？”

剛把銅盆放上洗漱架的阿吉心裏一突，拿著巾子要照顧兒臉的羅金花眉峰一挑。

姚黃笑了，語氣平和地問畫眉：“我哪裏做的不妥嗎？”

畫眉下微揚，連列兩條：“第一，姑娘年已十七，不宜再在父母房裏酣睡。第二，煌煌白日，姑娘為家小姐賴床睡一下午已失禮法，更何況姑娘如今準王妃的份？”

姚黃頷首，對阿吉道：“你去把百靈三人過來。”

阿吉不敢多問，姑娘吩咐什麽照做就是。

稍頃，百靈、春燕、秋蟬前後走了進來，姚震虎、姚麟躲在堂屋裏聽，吳氏、巧娘站在屋檐下。

姚黃讓畫眉將剛剛的話重複一遍。

畫眉依然義正嚴辭。

姚麟在外面咬牙，姚震虎攔住要沖進去的兒子，低聲道：“你娘沒喊咱們，別。”

這種小丫頭片子，媳婦就能打爛對方的，還不用父子倆去幫忙。

屋，姚黃暫且沒有理會畫眉，問百靈：“貴妃娘娘安排你們去儲秀閣前，應該有所代吧，那娘娘是讓你們以翊坤宮宮的份來教我規矩，還是憐惜我邊無人，特意賞賜你們給我做丫鬟，你們從此視我為主，全心全意地服侍我？”

新人春燕、秋蟬下意識地看向百靈。

百靈莫名心慌，恭聲道：“回姑娘，娘娘特賜奴婢四人給姑娘，臨行前再三叮囑，要奴婢們效忠姑娘，盡心侍奉。”

事實是，貴妃娘娘沒說那麽多，但必須為了貴妃的名聲替貴妃言。

姚黃這才看向畫眉：“百靈所言，可否屬實？”

畫眉只能承認。

姚黃：“既然我是主，你們是奴，那你告訴我，可有奴婢教訓主人的規矩？”

畫眉不服：“奴婢都是為了姑娘好……”

姚黃：“我乃皇上欽定的惠王妃，難道竟愚笨到連好壞都分不清，要你一個丫鬟來教我？”

畫眉：“……”

姚黃：“念在你是初犯，我只罰你掌三下，你記住今日之過，以後恪守規矩謹言慎行，免得因為你連累娘娘被人議論不會調教宮。”

畫眉：“……”

姚黃：“怎麽，做宮的時候沒有嬤嬤教你如何給自己掌？”

畫眉知道這番懲罰是躲不過去了，餘掃過左側的羅金花阿吉、右側的百靈三，暗暗咬牙，忍辱負重地擡起手，不輕不重地打了自己三記耳。

力氣不大，卻讓面掃地。

或許百靈等人并沒有看的笑話，可越是趾高氣揚的人，越不了這樣的“辱”。

姚黃：“阿吉留下，你們四個都退下吧，記住，除非有事稟報，我沒你們過來，誰也不用自作主張。”

畫眉第一個告退，百靈三個趕跟上。

阿吉松了口氣，羅金花贊許地看著兒，就該這樣，都要當王妃了，怎能讓一個小宮騎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