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時間撥回到五年前，聆大。

那年聆城的夏天罕見的燥熱，臺風接連登錄，時而酷熱時而暴雨。

姜隨宜前一晚被驚雷嚇醒，後半夜一直于渾渾噩噩的狀態，直到天蒙蒙亮才徹底睡過去。

清早第一節早八課，姜隨宜托腮看著講臺。

圓珠筆擱在攤開的書中間固定頁面，教授的講課聲靡靡耳，但卻注意到窗外得更響亮的蟬鳴。

很顯然走神了。

室友柳悅寧了的肩膀，“你昨晚沒睡好？”

姜隨宜點頭，“被雷吵醒。”

柳悅寧：“忘記了，你最怕打雷。”

柳悅寧臉朝那轉，公然和講小話，“都說心虛的人才怕打雷，你做過什麽虧心事。”

今天的課是公共選修課，姜隨宜也聽得無趣，剛好柳悅寧的話給提了神，姜隨宜半開玩笑的口吻，“往暗的人書裏夾小便利算不算虧心事。t”

柳悅寧切了聲，顯然沒當真，“不算，而且你也不會幹這事。”

“我真幹過。”無奈笑。

柳悅寧朝眨了眨眼，顯然是懷疑這句話的可信度。

別的不說，開學至今，柳悅寧親眼目睹姜隨宜拒絕過不于十個男生的追求，的長相幹淨，皮又白，平時紮個簡單的高馬尾上課都有男生頻頻看過來。

惹眼得不行。

要說追過哪個男生，柳悅寧簡直覺得他眼瞎了才看不上姜隨宜。

“今天三食堂有小排骨，去不去吃。”

下課鈴敲響，柳悅寧像是得到解救般，了脖頸站起。

姜隨宜則低頭將課本塞進書包裏，“去唄，剛好我想喝一樓的糖水。”

走進食堂，兩個人分開打好飯，在窗邊的桌子坐下。

不一會，人漸漸多起來，廣播也是在這時響起——

“法學院一班的林京許，我是外語三班的蘇漾，我喜歡你，雖然你還不知道我是誰，但是在籃球場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如果你沒有朋友的話，那我就正式來追你了！”

“哇！！！”

食堂響起雷鳴般的嘆聲。

都在佩服蘇漾的勇氣。

用廣播告白，要知道廣播範圍是囊括了學校的各個角落，上到領導辦公室，下到洗手間，有廣播的地方都能聽見這膽大赤的告白。

柳悅寧裏叼著的排骨吧嗒掉回盤子裏，“我去，蘇漾又對林京許告白了！”

“沒想到啊，這生這麽勇。”

“你說林京許聽到後是什麽反應啊。”

他聽到後是什麽反應姜隨宜不得而知。

只知道他的名字像是某種開關，輕而易舉就讓了心神。

姜隨宜卷翹眼睫迅速眨，又很快垂頭掩蓋住眼底的不自在。

柳悅寧遲疑一秒，隨即不可思議看，“你該不會不知道林京許是誰吧。”

“啊？”姜隨宜擡眸看。

柳悅寧說道：“法學院大名鼎鼎的林京許，每天學校表白牆掛他的能蓋起一層樓。”

柳悅寧掰著手指給普及著，但姜隨宜始終沉默，柳悅寧尷尬地意識到姜隨宜這種只知道學習的乖乖可能真沒聽過。

話頭一轉，“不過你不認識很正常，畢竟不是一個專業的。”

姜隨宜收回目，低頭故作鎮定地喝湯。

怎麽可能不認識。

那個名字，那個背影，在無數次日升月落的日子，在樓梯、場。

貫穿了整個思春期。

沒解釋，接了柳悅寧先為主的臆測。

就在這時，幾個男生吃完端著餐盤離開，沒了視線遮擋，柳悅寧拍了拍姜隨宜胳膊，驚呼道：“隨宜，你快看，是林京許！”

姜隨宜循著視線過去。

窗邊那張桌子坐了四個人，最裏面的男生穿著件黑t，他坐姿懶散，沒骨頭似的靠在椅背玩手機，同伴跟他說著話，林京許偶爾提了下角應答，姿態閑散，像是本沒聽見這回事。

路過的人頻頻看過去，他也視而不見。

姜隨宜心裏堵得發脹。

柳悅寧哇塞了聲，“他好冷酷。”

“怪不得沒人追得到他，我聽說校花到了他跟前都只能陪著笑臉又拿他沒辦法。上天真是不公平，給他這張臉，還給他開了好幾扇門。”

“我聽說他高中就經常參加比賽，學時總績也是排名第一，家境很好，妥妥學霸大帥，buff疊滿啊！”

柳悅寧把自己知道的聽來的湊在一起，把林京許說得天花墜。

姜隨宜出著神，心裏緒複雜。

柳悅寧說得也沒錯，聆大人才濟濟，路上隨便一個人都是高考省狀元，但林京許是天之驕子中的天之驕子，出就站在金字塔尖兒，隨手一就是別人難以企及的天花板。

還有什麽東西能他的眼。

柳悅寧嘀咕完，一扭頭才發現姜隨宜的臉不太好看。

拿手背著的額頭，“你怎麽了。”

姜隨宜下思緒搖頭，隨意了幾口飯，“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來還有個作業沒做。”

看著就乖，柳悅寧深信不疑，嘆：“你可別整天惦記那點作業，都快書蟲了。”

聆城八九月是氣溫最高的時候，柳悅寧嫌熱吵著要買凍檸七，姜隨宜先去圖書館占位。

出了食堂，瀝青地面炙熱燙腳，姜隨宜似乎聞見膠質鞋被烤化的難聞氣味，躲在傘下的方寸涼之地，步伐不加快。

路過育館，姜隨宜看見門口的一對影猛地停下腳步。

涼樹下，男生換了件藍的球靠樹站著，而他面前的生穿著灰的百褶，掐腰的白襯衫，細白勻稱的部線條優，沒看見長相，但材火辣，仰著頭對男生說著什麽。

姜隨宜看見他角勾起一抹笑，懶散又。

特別不著調。

“我剛剛廣播你聽見了嗎？”生問。

林京許眼睛擡了一下，答得很敷衍：“沒有。”

蘇漾也不惱，揪著男生的擺嗲嗲地瞪他：“你騙人，我舍友都說在食堂看見你了。”

林京許一臉無所謂。

他睨著，不冷不淡吐出一個字，“隨便。”

這態度算不上好。

但生不依不饒地近：“那你有沒有朋友啊，沒有的話，我想追你呀。”

林京許眼睛落在手機上，“抱歉，暫時還不缺朋友。”

明明很客氣的話從他裏說出來卻莫名帶著殘忍的意味。

蘇漾臉上忽變，可并沒有被勸退，跟上去，不知道說了什麽。

門口的男生忽然回過頭朝笑了一下，語氣很，“想做我朋友？”

生臉漲得通紅，眼神期待點點頭。

林京許扯了扯角，姿態依舊散漫：“我喜歡低調點兒的……”

生笑容一僵，剛想開口說什麽。

林京許像是察覺到什麽，目忽然朝掃過來，姜隨宜躲閃不及，就那麽和他對上眼神。

兩道視線在半空彙。

姜隨宜心虛地眼睫一。

男生卻像是沒看見一樣移開了眼。

手裏的礦泉水瓶被他癟隨意丟進垃圾桶，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姜隨宜倉皇低下頭，便聽見林京許語調懶散開口。

他似乎輕笑了聲，繼續用玩弄的口吻說：“太主，會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