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做侯夫人的待遇

穆婉到竹實院的時候，穆正趴在窗邊沉思，眉頭不自覺的蹙著，仿佛有什麽事想不通。

穆婉直覺是在想鎮北侯府的事，如果上輩子穆進了宮，穆婉應該是順利嫁給了李亦宸，那麽穆家和鎮北侯肯定八竿子打不著。但現在穆婉卻被賜婚給了謝珩。

那麽上輩子謝珩有沒有這樣被賜婚？如果賜了，對象是誰？最後結局如何？還是說沒有這件事，穆的蝴蝶效應改變了某些走向？

穆婉思量著想知道的信息，面上笑著打招呼，“二妹妹想什麽呢？看起來好像有什麽事想不通。”一邊說著，一邊在穆對面的茶幾旁坐下，嘆了口氣道，“想不通就別想了，這世上很多事本來就沒有什麽道理可言，比如我也以為我和李亦宸退婚後只能隨便找個人嫁了，誰知竟然還得了宮中賜婚。”

穆婉一臉“無奈”，“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嫁鎮北侯，畢竟齊大非偶，只是沒想到侯爺竟然這麽欣賞我。”

“這事兒在誰看來不是天方夜譚？”拄著下嘆了口氣，“侯爺大概是看了所謂書香門第高門貴們趨炎附勢的真面目，所以才會喜歡我這樣的真吧。”

穆的丫鬟連翹已經開始忍不住深呼吸，穆面上倒還穩得住，笑道，“大姐姐可能誤會了，侯爺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徐大姑娘。”

穆婉不屑一笑，“徐大姑娘都嫁人了……算了，”一臉“你就是嫉妒我”的表，“二妹妹說是就是吧。”

穆抿了抿，淡淡的道，“大姐姐三年不在京城，可能不太了解謝侯爺，謝侯爺可不像一般的男人會隨便對什麽人心，況且謝侯爺父兄皆戰死沙場為國捐軀，最厭惡的就是貪生怕死，好樂之人。”

“據我所知，賜婚聖旨只是太後惱侯爺功高震主，因此故意膈應侯爺罷了。”

穆婉著手腕上的鐲子，雖說如今後宮消息的跟篩子一樣，那也是針對世家貴族的圈子，他們這些商戶絕對不可能在聖旨後三四天就知道這些事的，穆婉是通過祝南溪知道的，穆可沒有這樣的渠道。

但卻說的這麽篤定，只能說明上輩子太後也做過同樣的事……

穆婉收斂心神，擺出了一副“你編，你繼續編”的模樣，呵呵道，“二妹妹知道的多，不過要是這樣的話，想來太後很願意看我在鎮北侯府站穩腳跟，以後有太後做我的靠山，便是鎮北侯也不敢怠慢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格外注意著穆的神，就見對方眼底閃過明顯的不屑——穆對太後不以為然。

穆婉繼續嗤笑道，“除非民間傳說是真的，鎮北侯找回了九皇子和詔，新皇登基，太後失勢……”

見穆猛的變了臉，穆婉心裏有了底，然後快速轉移了話題，“不過就算那個時候，我也已經嫁給侯爺了，若我無過錯，他也不能休妻另娶。”滿面憧憬，“所以那個時候，我比現在還要有權勢？”

“果真是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不管朝堂如何風雲變幻，都能屹立不倒。”笑的看著穆，大度道，“若以後李亦宸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妹妹盡可來找我。”

大概的表太過嘚瑟，又涉及到了李亦宸，穆終于沒能忍住，“那應該用不著，六郎能力斐然，說不定到時候反而是大姐姐用得著我。”

穆婉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李亦宸能力再斐然，還能當上首輔不？不對，就算當上首輔，也依舊不過皇上的親舅舅鎮北侯吧？”

穆冷笑，“大姐姐怎知六郎當不上首輔？只是怕六郎當上首輔的時候，姐姐已經不是鎮北侯夫人了。”

穆婉變了臉，“你什麽意思？”

穆見狀心裏終于舒坦了，突然談興高漲，“所有人都知道太後對鎮北侯很縱容，其實這婚事鎮北侯若不想，完全有法子讓皇上收回命，可他還是領了旨，大姐姐可知為何？”笑的看著穆婉，“因為鎮北侯這次出京遇上了徐大姑娘，大概是賭了氣，所以聖旨上的人不管是誰，即便是個破落戶，鎮北侯照樣會接旨。”

穆婉惱怒，冷笑道，“二妹妹別在這裏編故事了，鎮北侯出京見到徐大姑娘的事你如何能得知？太後會無緣無故的給侯爺找個破落戶？”

穆看著穆婉的表，語氣中帶了淡淡的笑意，“是不是真的，姐姐日後便知。”

“至于破落戶，侯爺替大姐姐撐過腰，自然也照顧過別的姑娘，聽聞松柏巷前尚書的姜家三姑娘因為跟徐大姑娘有幾分相像，所以很得侯爺青睞，這次若不是恰好你的事鬧的有點大，鎮北侯夫人可能就是姜三姑娘了。”

穆婉仿佛冷靜下來，又恢複了從容，“這世上沒有如果，現實就是鎮北侯夫人的位置是我的，至于男人的真？我從來都不稀罕。”

穆似乎覺得穆婉破防了，笑容又真了不，“我差點忘了，大姐姐追求的只是權勢而已，不過姐姐話還是別說的太滿。”

“即便你能在鎮北侯府侯服玉食，漿酒霍，甚至頂著鎮北侯夫人的份到招搖，也不過是侯爺不把你放在眼裏而已，等日後徐大姑娘歸京，大姐姐便知道男人的真重不重要了。”

穆婉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優雅的起，笑道，“侯爺可不是李亦宸之流一心只有的人，斷不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這一切都不過是二妹妹的期待罷了。”

“我看妹妹心不怎麽好，就不打擾了。”

看著得意洋洋的模樣，穆終是沒忍住，“男人的真不重要，但男人本重不重要呢？姐姐確實要好好這兩年，不然日後守寡的苦日子會很多。”

穆婉以為說的是守活寡，笑了笑故意曲解道，“妹妹這樣說，我怎麽覺得日子更有盼頭了，若鎮北侯命短，那我日後不就鎮北侯府的主人了？！整個鎮北侯府都是我的？”

說的眉飛舞，充滿期待，穆果然黑了臉。

穆婉神清氣爽的離開了竹實院。

穆一把將桌上的詩集掃落在地，冷聲道，“拿去燒了。”

的丫鬟連翹也是憤憤不平，“奴婢看大姑娘就是心虛，不然哪天來不好，偏偏今天侯府上門提親，跑來炫耀，定是因為謝侯爺沒來，擔心太太和您笑話，所以先跑來虛張聲勢。”

又安穆，“我娘常說，過日子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對于人來說，知冷知熱的夫君可比什麽權勢地位重要的多。”

穆還是惱火，“我只是氣貶低六郎。”

上輩子六郎攤上這麽個淺薄無知，自私自利的妻子日子該多難，可是即便這樣，六郎還是給了首輔夫人無上尊榮，到死都對敬重有加，不許任何人冒犯，還有臉說六郎只知不負責任？

明明是不配！想到這裏，穆冷笑，“以為世家高門裏的日子是那麽容易得嗎？”

上輩子那位姜三姑娘可是沒風多長時間就郁郁而終，倒要看看，沒了上輩子的好運氣這位大姐姐鎮北侯夫人的位置能不能坐舒坦！

倒是自己，穆想到未來幾年李亦宸飛升一般的升職速度，心重新明起來，“是我想左了，一家姐妹逞口舌之快做什麽，屆時我會幫著大姐姐的，希比姜三姑娘強一些，能堅持到守寡。”

想了想，穆忽然起對連翹道，“幫我更。”

連翹疑，“姑娘要去哪裏？”

穆溫婉一笑，“今日侯府貴客上門，我們總要見禮。”

人最怕的就是對比，上輩子宮中生活雖然辛苦，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的規矩儀態是那些高門貴都挑不出病來的……

“……還守寡。”回梧桐苑的路上，雲苓鄙夷道，“二姑娘可真能編，先嘲笑您不得男人喜，見您不在乎，竟然直接詛咒您沒男人。”說著又朝穆婉豎起大拇指，“可惜啊，對上您，還是得甘拜下風，守寡就能繼承鎮北侯府産，您這想法也是沒誰了。”

“奴婢剛剛看了眼，二姑娘臉都氣黑了，還以為多清高呢，如今見您嫁更高的門第還不是心中不平。”

穆婉心道，穆要真清高，重生回來後機會多的是，何必要搶別人的未婚夫，所以有些話，聽聽就行，但有些話卻是真的……

比如上輩子太後下過一樣的聖旨，選中的對象是和徐大姑娘相似的前尚書家的姜三姑娘，謝珩同樣選擇了接旨，娶了對方回家。

那就說明謝珩選只是隨機，至沒有什麽針對的謀詭計，當然，最讓滿意的是謝珩對待不在意的夫人的方式就是隨便對方侯服玉食，漿酒霍，還能頂著鎮北侯夫人的名頭隨便招搖。

當時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出的這番話，以對方恨不得永遠卑微到塵埃裏的心態，應該猜不得謝珩喜，在侯府戰戰兢兢才是，卻說了什麽兩年好日子，只能說明這曾經是知道的事實。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謝珩大概率是接回了九皇子還找到了詔，最後倒臺的是太後。

除了一開始直白的試探，保險起見，激穆時故意說了謝珩是“皇上的親舅舅”這句話，穆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也就說明已經習慣了這件事，上輩子的很長一段時間，謝珩就是皇帝的親舅舅。

所以總結一下就是：不會作為九族被牽連，還可以躺平。

最讓穆婉心的一點是：等一切塵埃落定，徐大姑娘還會回京，屆時只要識趣的退位讓賢，說不定還能換些日後的庇護——未婚的姑娘必須嫁人，但和離的姑娘卻有自立門戶的機會，參考娘。

所以，只要去鎮北侯府幾年，順便找幾個靠山，之後和離就可以實現人生自由，這麽算來，比被迫綁在某家的後院一輩子還要強些。

果然變數也伴隨著機遇，未嘗不是好事。

雲苓看著穆婉臉上的笑意以為有了什麽主意，“姑娘可是有法子讓鎮北侯栽跟頭了？”

的語氣中充滿了躍躍試，顯然對謝珩忽視穆婉的事非常不滿。

穆婉表一肅，“不可對鎮北侯不敬！”語重心長的教育雲苓，“位高權重也意味著責任重大，鎮北侯鞠躬盡瘁，勞苦功高，我們這些他庇佑安寧的小人聽他的話不是應該的嗎？”

雲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