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的小衛顯然沒想到有人來,定睛一看是陸府的馬車,車上款款下來一個著華,雪白的艷婦人,頓時驚得瞪圓雙目。
不用江婉使眼,翠珠快步走上前,給小衛手里塞了一錠銀子,說道:“麻煩哥哥通稟一下,說夫人來了。”
小衛回過神,當即明白眼前人的份。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夫人啊,陸大人后院唯一的人!果真如傳聞般如凝脂,艷無雙,恐怕當年禍國的楊妃也沒有如此姿容。怪不得把大人勾得夜夜笙歌,這誰抗的住啊!
小衛紅著臉把江婉引進后廂房,是陸奉平日休息的場所,龍司離陸府不算近,陸奉之前辦公晚了,直接睡在這里。后來他回府的日子越來越多,這里只用來小憩了。
小衛支支吾吾道:“大人在、在忙,請夫人稍等片刻。”
其實陸奉在暗牢,恭王一案結案在即,陸奉急著要供詞,親自下場審訊。龍司別的沒有,刑罰讓人眼花繚,只是看著眼前一捧雪團似的夫人,小衛沒敢說實話,這等腌臜事,還是不要污了夫人的耳朵。
江婉輕聲道謝,看這小衛臉通紅,還饒有興趣地問了他年紀多大,可否婚配,把小衛的臉徹底臊了猴屁,連忙踉蹌著告辭,翠珠笑道:“夫人,你看他,快燒起來了!”
江婉看著翠珠,“他長得不錯,心思也單純,翠珠,你覺得呢?”
翠珠忽的一愣,跺腳道:“夫人!您別臊我了。”
翠珠也一溜煙兒退下,江婉笑了笑,觀察陸奉的居室。這是第一次來這里,房間寬敞明亮,擺設卻十分簡潔。一張塌,一套金紅木桌案,旁邊兵架上擺著幾張弓、兩把彎刀、一桿長槍。寒冬臘月,連個火盆都沒放,凍得江婉手腳冰冷。
可能陸奉走得匆忙,桌案上十分凌,硯臺里墨還沒干。江婉人打了熱水,親自給陸奉清洗筆硯,整理桌案。正如陸奉不和說朝政,也從不摻和這些七八糟的事,只按順序把折子信件擺放整齊,用蠟封存的單獨拿出來放一摞,至于上面寫了什麼,江婉沒有興趣瞟一眼。
不過倒讓發現了一沓大字,綿無力,像爪、又像狗爬,明顯是稚的筆跡,讓江婉會心一笑。難為陸奉從這一堆狗爬字里挑出幾個還能看的圈起來,每張都有評語,大多是勉勵的話,例如駑馬十駕、功在不舍云云。
笑完之后江婉又有些憂愁,可憐的淮翊,不吃飯都要練字,結果……唉!沒讀過多書,兒子的教養由陸奉一手包攬,陸奉還總說淮翊書念的好,看來是誆的。
也不求淮翊多爭氣,他那個子,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知足了。惟愿吾兒愚且魯,無病無災到公卿。
江婉小心翼翼收起兒子的“墨寶”,在鎮紙下面,卻忽地一愣,捻起鎮紙旁的紅瑪瑙珠子。
這顆瑪瑙極好,上頭帶著銀彎鉤,很明顯的,是子耳墜上掉落的飾。
第7章 是要金屋藏嗎
“夫人。”
江婉愣神間,陸奉推門而。鬼使神差地把那顆紅瑪瑙藏進袖,朝他淺笑道:“嗯,是我。是不是打擾你公務了?”
仰著頭,清麗的眼眸亮亮的,角微勾,揚起一個的笑魘。江婉太清楚自己的優勢了,如浮萍,唯有母親賜予的一張好皮相,怎能不盡其用?
這個角度剛好顯出修長的脖頸和飽滿的口,甚。
陸奉不自抬掌,想的發髻又忽而停下,皺眉道:“來人,備水。”
他剛從暗牢的刑房里出來,手上濺了幾滴污。
小衛躬送上熱水,清澈的水面上飄著幾片薄荷,遮掩腥氣。
陸奉潔,一般他會沐浴更后回府,江婉見到他時總是冠楚楚的,靠近聞到他上若有若無的清冷,是清洗跡后,薄荷的味道。
江婉收斂心神,拿起手巾,為他一拭骨節分明的手指。
近幾年陸奉待愈發溫和,險些忘了他的份。的枕邊人從來不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他是兇神惡煞的指揮使,他暴,喜怒不定,手上的冤魂不計其數。
剛過兩年松快日子,就麼把心養了呢?
江婉暗中告誡自己,一邊觀察陸奉的神。陸奉并未出不快,他掃了一眼整齊的桌案,淡淡道:“這些事不用你做。”
是他明正娶的夫人,一雙手細,不應該做這種下人活計。
他夫人什麼都好,溫,善良順,事事以他為先。曾經陸奉很這種溫順,如今卻有些不舒服。
比如他經常晚上回來得晚,說了多次,不要等,偏不聽。
早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非得起來服侍他穿。
口的飯菜永遠是熱的,冬天出門備手爐,夏日備冰鑒,腰間常年掛著打的絡子,親手繡的香囊……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陸奉既憐惜的辛苦,又不能免于世俗男人的劣,心里有種詭異的滿足和自得。
他順勢握住
江婉的手,斂眉道:“有事派人遞個口信兒,或者等我回去,以后別來這里。”
陸奉本是好意,龍司不是什麼好地方,且一路過來舟車勞頓,指尖凍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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