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淵沒有再開口,顯然是在等著紀清苒表明態度。
連握著手機的手都微微發僵,還是強迫自己若無其事地開口:“你想讓我做什麼?”
“出面解釋下,依依不是小三,是無辜的,我不希被別人誤會。”
他這會兒對說話的語氣還算是客氣,可若是細聽,能聽出來那種疏離。
紀清苒忍不住問他:“既然你在群里,你那些朋友是怎麼說我的,你也都看到了吧?”
對面淡淡“嗯”了聲,對這些話,并沒有表現出來有多在意,只是淡淡說:“他們說他們的,苒苒,別往心里去。”
“所以,他們怎麼辱我都可以,姜瑤說蘇依依一句小三,就不行嗎?”
那邊沉默了良久。
直到背景音里響起一聲呼喊,聲音又又弱,聽起來怯生生的,他才重新開口:“苒苒,按我說的做。”
紀清苒想說“不“,電話已經掛斷了。
一個人在黑暗里呆坐著,安靜像一片無邊的寒夜,將一點點吞沒。
旁邊手機亮了又滅,滅了又亮,斷斷續續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打起神,手去拿手機。
一滴水落在屏幕上,怔了怔,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眼淚打臉頰,涼得刺骨。
點開消息,著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屏幕上。
原來陸霆淵已經把拉進了群里,那些還在圍繞的謾罵和嘲笑,就這麼直直闖進視線里。
果然,比姜瑤轉述的難聽多了。
陸霆淵又發消息催:“依依醒了,你那邊快點。”
紀清苒眨了眨酸的眼,回復他:“好。”
如他所愿,在群里發言:“我是紀清苒,我和陸霆淵已經分手,所以,蘇依依不是小三,大家不要誤會。”
是陸霆淵拉進來的人,這一出聲,那些罵的人反而不吭聲了。
不是顧忌,而是多要給陸霆淵一些面子。
紀清苒也沒力繼續去看群里的消息,干脆關了手機去睡覺。
今晚著頭發回家,路上吹了冷風,又心力瘁,這一睡著,人就昏昏沉沉地病了。
次日姜瑤喊醒,滿臉擔心地問有沒有事。
這些年在國外一個人生活慣了,生了小病并不當回事,擺擺手讓姜瑤不用管。
姜瑤今天還約了新的投資商來參觀公司,不能遲到,只能囑咐好好養病,今天不用去公司了,便離開了。
紀清苒一直睡到下午,自己也察覺出來不太對勁,翻出來溫計一量,三十九度五。
這個溫大意不得,咬牙爬起來去醫院看病。
沒想到取藥的時候會遇見陸霆淵的助理。
正要躲著不見,助理已經走過來了:“清苒姐,陸總要見你。”
紀清苒就知道,助理早就看見了,還請示了陸霆淵。
病得沒什麼神,聞言也沒力氣拒絕,點點頭:“你等我緩一緩。”
助理沖客氣地笑,說:“清苒姐,你也知道陸總的脾氣,你別讓我難做。”
紀清苒被他帶著去了蘇依依的病房,不過助理沒讓進去,而是讓在門口等著,隔著病房門,能聽見里面蘇依依的笑聲,中氣十足。
好半天,陸霆淵才從里面出來。
他找,是為了質問昨晚在群里的那句話:“為什麼要說我們分手了?”
紀清苒這會兒其實不太能分辨出陸霆淵是不是在生氣。難得不行,腦袋昏沉沉的,隨時都有栽倒的可能。
子一晃,額頭就到了邦邦的東西。順勢往那里傾斜了,靠著那個支點支撐。
“不然呢?”難得連眼睛都不想睜開,“你讓我替蘇依依解釋,我說已經分手,別人就不會認為是小三了。”
陸霆淵在靠過來的時候,習慣把手搭在了腰上,手落下才察覺到掌心有些空落落的。
他不相信似的在腰上了,這才確信,瘦了好多。
本來就沒多,這下更瘦了。他忍不住皺了皺眉,有點頭疼地說:“你瘦這樣,我摟著都覺得硌手。”
紀清苒這才意識到,這是倒在了陸霆淵懷里。
立刻想起,可后者的手扣在腰上,一個病人,四肢無力,本掙不開。
“你躲什麼?”他不滿地瞪,這才注意到臉頰上不正常的紅,手了一把,才驚覺溫燙得嚇人?
“病了?”
紀清苒沒吭聲,目卻看向了病房門口。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蘇依依一病號服站在那里,看著的眼神,怨毒極了。
一個高燒的病人,竟莫名覺得渾發冷。
陸霆淵也看到了蘇依依,語氣關心道:“怎麼出來了?”
蘇依依朝他地笑,臉上哪里還是半分怨毒的痕跡:“我想找護士問問今天幾點打針,沒想到會打擾到師兄和清苒姐。”
說著話,往外走了兩步,瑩白的雙腳從管下面出來,赤腳踩在冰冷的地磚上。
陸霆淵便松開紀清苒,轉而攔住:“地上涼,你怎麼得了?”
蘇依依吐了吐舌頭,馬上認錯說:“太著急,忘了。”
陸霆淵便想過去,抱回病房。
這會兒蘇依依已經走到了紀清苒邊,只有兩三步的距離。陸霆淵形高大,彎腰抱人的時候,蘇依依咯咯笑著說,他便調整了下姿勢,沒留神就撞到了紀清苒。
紀清苒本不住他撞,整個人不控制地往后退了幾步,后腦勺重重磕到墻上,跟著人就倒在了地上。
陸霆淵想過去看,可蘇依依正躺在他懷里,雙手摟著他脖子,他一,就被嚇得驚呼出聲。
他沒辦法扔下蘇依依不管,只好喊助理過來。
紀清苒很快醒過來。意識倒是清楚,只覺得后腦勺火辣辣的疼,腦袋也一陣陣發暈,渾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怎麼努力也爬不起來。
后來被人七手八腳抬上擔架,護士推著走的時候,注意到自己剛剛躺過的地方有一灘殷紅的。
后知后覺地想,原來流了這麼多啊,那可真刺目,和那年出租屋里流淌滿地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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