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木偶似的愣愣的坐在盆裏,前塵過往一幕幕劃過眼前,母親死前灰敗的臉,父親涼薄的笑意,八皇子的承諾,蔣素素握著的手道謝,皇上的冷眼,後宮的苦楚,最後變了眼前掙紮哭的沛兒。
李棟不經意間回頭,冷不防看見木盆裏的人,嚇得一下子跌下床去,大:“來人啊,來人啊!”
木盆中的子,神木然,兩行淚劃過臉頰,愣是洗出了慘烈的淒厲之。破門而的家丁一時也怔在原地,隻覺得看到了地獄中前來索命的惡鬼,渾冰涼。
李棟氣急敗壞道:“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打死。”驚懼之下,他早已將娘娘的命令拋之腦後,反正院子裏都是他的人,也不用擔心走風聲。
家丁回過神來,著棒衝過去,不由分說兜頭往下打。
沒有人聽到,木盆中人心中最深刻的詛咒:就算永不超生,灰飛煙滅,也隻願生生死死化為厲鬼!讓害之人債償!
與此同時,平殿。
“皇上今日看起來真是分外神。”蔣素素輕笑道。
新帝抬眸看向對麵的子,冠霞帔,致的臉被一高貴的服裝更襯得不似凡人,如同九天之上的仙。蔣權的這個幺,的確是清麗絕俗。
“蔣阮還沒有消息嗎?”冷不防,他低聲問。
蔣素素臉一黯:“沒有,姐姐想必是攜了沛兒一道逃離了,這些年也辛苦了,隻是無論如何不該不信任皇上…”
新帝想到蔣阮,卻發現無論怎麽回憶,蔣阮在他的印象裏也隻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了。名聲不好,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有姿的人罷了,他娶的是蔣家背後的勢力,蔣阮和蔣素素並沒有區別。趙長安既然已經是先皇的人,他絕不會娶。
雖然蔣阮已經是棄子,但他還是有些遲疑,在宮中這麽多年,許多時候都是靠著蔣阮度過險境,的確幫過自己不。可是,又為何不等到他下決定,就先一步逃離暗牢?
他不喜歡這種不掌控的覺。
冷哼一聲,新帝道:“不識好歹。時辰已到,走吧。”
蔣素素福了福,將手放到男子手心。
宣德十八年,新皇登基,立蔣氏為後,親自加冕,寓永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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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年夜飯
三間青瓦紅牆房,寬敞的農家院中地上覆了厚厚一層積雪,看家的大黑狗踱到門口,懶洋洋的吃一口破碗裏的骨頭,似乎被冷氣凍極,又回窩中。
正是大年三十,門口著五穀登的彩年畫,屋簷下垂著三隻大紅的胖燈籠,外麵傳來竹的聲音,屋中人言笑晏晏,適逢一年年夜飯的時辰,雖是農家菜,八大件卻也做的講究,葷素搭配,香辣豆豉蒸鱸魚,老佛爺紅燒,茶香煙熏,五彩茄,羊大蔥餃子,祈福喜蝦,四喜丸子,金玉滿堂。旁邊擺著一壺釀的極醇厚的高粱酒,顯然主人家家境富裕。
這邊觥籌錯,熱鬧非凡,與此同時,農家院最裏間偏僻的一間院子冷冷清清,唯一的一間房中,屋中燭昏暗,似乎馬上就要滅了。
一個個子高高的梳著丫鬟髻的年輕姑娘坐在屋前,小心的往火盆中添柴。屋中狹小,火盆添了柴燃燒起來,立刻發出一刺鼻的濃煙。
她是驍勇善戰的護國公主,曾為了愛而放棄一切,最終一腔情深餵了狗。重活一世,她把這條狗踩在腳底碾進塵埃,從此斷絕情愛,卻有那強悍的影衛以命相護,侍以忠誠,直把她護到那萬人仰望的位置。
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已經不成了人形,手中卻是攥緊著一份保險報告,媽媽許久不曾過來看她了,他們都說,媽媽不要她了,可是她知道,那個傻女人給自己買了一份意外保險,媽媽不在了,成了這張紙…… 這是她被人換錯的第二十五年,這一年,她病了,而媽媽……死了。 她猛的一睜眼,入眼的卻是只存在她記憶當中,幾近斑駁的東西,以及牆面上掛著的日曆之上,所寫的1996年,而她,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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