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推開了宿舍的屋門,走廊上靜悄悄的,有點像是醫院里的太平間,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對面宿舍沒有關門,里面有亮出,張恒把頭進去了,看到了四個正在全神貫注玩電腦的人。
屏幕上他們的角在越塔追趕一個殘的安妮,發出的技能懸停在空中,而他們臉上興的表也凝固在那一瞬,就好像四栩栩如生的雕塑。
張恒注意到其中一人桌前的鬧鈴,上面的時間也是00:00。
隨后他又逛了這一層其他幾間宿舍。
其中有一些是在睡前反鎖了門的,進不去,能進去的宿舍卻是無一例外都停在了這一天的最后一刻。
洗漱間里有人瞞著宿管阿姨在煙,香煙頭上的火星清晰可見,然而卻不會再蔓延向下,呼出的煙氣被定格在邊。
張恒忍不住出手機,照下了這神奇的一幕。
在按下快門的時候他又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在這個時間停滯的世界里,不止是所有人都被按下了暫停鍵,那些東西也都保持在最后一秒的狀態中。
像之前屏幕上那個飛到一半的技能,靜止的電風扇,現在這只永遠燒不完的香煙頭。
但是,在這其中也有例外。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張恒將那只香煙從對方的手指中出。
結果當煙頭輾轉到他的手中后竟然又繼續燃燒了起來。
果然是這樣嗎。
在這個只有他能活的時間里,東西一到自己手上就會恢復正常,現在這只香煙,還有之前正常工作的手機、電腦和mp3,只是上面顯示的時間依舊不會變化。
而且他這個誰誰正常的功能貌似對人并沒有效果,他之前在宿舍推了那麼長時間的陳華棟,后者也沒有反應。
那麼除人類以外的其他活呢?
張恒來了興趣,反走回到宿舍,把手機調手電筒模式,近幾個舍友邊,兩分鐘后他用兩千萬雙攝在黑暗中功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這是夏季大多數人邊最常見也最討厭的——蚊子。
只要有一只混進房間里,基本上一個晚上就誰都別想安寧。
張恒他們宿舍在三樓,算是比較低的了,這高度蚊子都不需要去坐電梯,直接就拎包住了,因此大家防蚊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門,有點蚊香的,有涂驅蚊花水的,還有掛蚊帳的,但依舊經常會有網之魚。
現在這只蚊子就潛伏在寢室長魏江的枕邊,正等著找機會上去飽餐一頓。
可惜它的夢今晚注定是要落空了。
張恒手,輕輕住那只蚊子的一只翅膀,把它從空中抓了下來,放在手心中。
結果后者依舊保持振臂飛舞的姿態,就像一個最敬業的演員,對湊到邊的新鮮獵視而不見。
“這樣看來也不行呢。”
實驗結束,張恒順手一碾,達了為民除害的就。
嘛,宿舍樓里已經探索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該出去看看。
用洗漱間的水龍頭毀尸滅跡,張恒下到一樓。
值班的宿管阿姨手里正拿著一只大U型鎖站在門口,大概是準備鎖門。
這種事也算是高校特了,不過不同大學在宿舍管理方面是有著很大區別的。
像張恒他們學校雖然有十二點鎖門的規定,但真要有事兒晚歸,可以拍窗醒值班的阿姨,登記下就能回寢,只不過要是經常這麼干的話是會被罰批評的。
張恒神自若的從宿管阿姨面前走過,如果是平時后者肯定會住他,問這麼晚了同學你要去哪兒啊。
但現在的仿佛是突然擁有了視能力,眼睛的焦點穿過張恒的,集中在門把手上,就像本沒注意到一個大活人剛從自己面前經過。
于是張恒就這麼不不慢的走出宿舍樓,抬頭了眼頭頂的夜空,穿過空的校園,終于來到校門口。
這邊卻是熱鬧了不。
張恒的學校面積不大,但位置不錯,就坐落在三環邊兒上,正對面是一條馬路,大城市的夜晚總是格外的漫長。
天橋上的煎餅攤生意紅火,有許多小白領這個點兒才剛剛離開寫字樓,腸轆轆的他們在回家的路上急需一份宵夜來補充能量,不遠的環衛工人揮手中的掃帚在默默打掃著人行道,站臺下兩個西裝革履的禿頂大叔一邊握著手機一邊等著遲遲不來的夜班公,他們后24小時便利店里帶著小熊發卡的孩兒在收銀臺前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而在00:00,他們不約而同的都被時間定格。
就像是被按下暫停鍵的電影畫面。
路上飛馳的汽車也在這一刻全部靜止了下來。
張恒之前有一次去車站接朋友,也曾見過這座城市在深夜中的模樣。
但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還是頭一次。
他能看到煎餅小哥手里灑下的蔥花,看到那些環衛工人手上的老繭和黝黑的臉龐,禿頂大叔的油膩鼻梁和手機屏幕上滿月兒的照片,小熊發卡孩兒藏在收銀機下的明星紙……
所有這些在日常生活中被忽略的細節,此刻全都原原本本的展現在張恒面前。
他就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座城市一遍。
張恒用微信刷開了一輛拜單車,騎著它在城市中興致的穿行游覽。
順便繼續測試著自己的猜想。
當海星上的時針就快轉完第二圈的時候他趕在宿管阿姨鎖門前重新回到了宿舍里。
同樣是00:00分,這一次張恒沒有帶耳機。
下一秒,所有聲音如水一般涌耳中。
“漂亮,這個人頭是我的了!!!無盡之刃終于能出了!”
“速度推塔,他們那邊不敢上。”
“不行,我得回家補個先!”
…………
門上的電扇咯吱咯吱的搖擺著腦袋,窗外傳來野貓的春聲,有人踢拉著拖鞋從走廊上跑過,已經一天多沒合眼的張恒,這時也倦意涌來,將沒電的手機上電源后,他就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扔到了床上,進到夢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