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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腰(暮成雪)》 痕二三有些過去

痕二三有些過去

夙命跟著焰池、城去卷珠閣。去的路上夙命知道了一些其他的事。

例如皇帝上雖然說要找出挑撥離間的人,但其實只是派人去找夙命而已。不過他也知道夙命難尋,指的使們找到還更有希

還有,貴妃之死仍屬於嚴言中,城跟皇帝要貴妃的時候,貴妃只剩最後一口氣了。皇帝惱不按規矩辦事,差點釀大禍,即使救活也必冷宮。所以城向他要人的時候,他反樂得讓城帶走由夙命去

果然,貴妃尚未運出宮就沒了氣息,城只得快馬加鞭將送回雲吊磐。

原本還想和宏傾會上一面,據說此廝竟撕了自己的畫像。

至於流的容貌一事,夙命也簡言告之,城直衝焰池冷笑了好幾聲。因爲只著重在講們“搶”了太子妃,卻單單用“驚爲天人”概括流的模樣。

外面已進五月,冰窖裡,仍是寒冷徹骨。焰池過披風給夙命和城披上,又連連撒,這才讓城放平緩了面容。

偌大的冰窖中除了那口冰棺便空無一。冰棺只是簡易的長方。夙命緩緩推開棺蓋,棺蓋發出幾下尖銳的磨聲,又掉下些許細冰屑來。而中,正是那枉丟了命的新貴妃錦媛。

冰棺裡寒溼一片,然因爲們保護得好,所以錦媛的面孔依然有些紅潤。就連脣澤也十分飽滿,彷彿下一刻便可輕啓朱脣,緩睜目。

這個子生前的一段經歷都被自己看個一清二楚。省親時自己正在槐郡,便於人羣中見過坐著鸞轎的。雖然是遠觀,但也有些吃驚。因唯恐是自己眼花,所以才潛府中一看究竟。然而,卻得知了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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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錦媛和那名病中的子。

關於那探花郎爲留在槐郡甘願被馬踏,還有,那個段花梨的人。

世間子總癡,但自以爲只會爲男人傾心,沒想到也有如此

夙命承認自己的到了振盪,看慣世間多事,早已波瀾不驚。就算是那個有斷袖之癖的七王爺,也只怕是慣於大流的孌之好,不見得有多真心。而就算有真心,他也只是男子。不像錦媛們和自己一樣。正因爲和自己一樣,才知道,原來,其實並非與男人才可有

所以現在,想救這個正在沉睡中的錦媛。等錦媛醒後,也想問問,爲什麼放棄世間難得的真?然後,錦媛是願意去找那個病中子,還是回皇宮繼續爭權奪勢都由去。

夙命只想知道,若能重生,將如何選擇。

夙命彎腰把錦媛從棺裡抱了起來。

“小姐——”焰池驚呼一聲,忙過來接手。

“把抱上去。這裡太冷,即使找回了的靈,醒來也會落下傷疾。”夙命解下披風輕輕覆在錦媛的上,“我現在就去下符,可保無佯。”

從冰窖裡上來,城便朝上廊走去。

“你去哪?”焰池了一句。

“我去拿‘我冥之心’。”城應道。

“等等,”夙命忙道,“你現在拿來也沒用。”

城這才轉

“我還需要一個介。”夙命道,“你只知‘我冥之心’可以還魂。可是我得找到生前的一樣信,我得借附在它上面的靈氣去找的魂魄。”

當然,關於“我冥之心”,還有其他的夙命暫時沒有說出來。

“好吧,但是——”城想了想,“我還是要去聽宿閣。我得看看你帶回來的究竟是個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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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宿閣。

此刻流剛剛浴完穿上裳。裳是阿離準備的。竟也算不得合不合,除了親,便是件白長服,寬襟大袖,長至曳地。

挽起袖籠,流正對著木桶擰著頭髮上的水時,只聽門外阿離了聲城小姐,尚來不及躲避,便聽到敲門和說話的聲音。

“可以進來嗎?”

屋裡還是溼漉漉的霧氣繚繞,流的襟袖上也還暈著水倘不知爲何聽到城這個名字自己的第一反映便是躲避,只覺自己衿半系甚至傾著子一肩外又散發凌,實在不宜見人。

但是那個聲音,讓人聽不出好壞,只這樣僵著,更讓人心懸得。所以流只有一手挽發,一手理了理裳,才道了句“請進。”

城從外面推門進來,有那片刻時間,屋一片靜默。

阿離本是託著巾要進來給流拭頭髮,但看到城小姐一步不移地堵在門口,便退到了一邊。

散了霧氣,流很快看清眼前的子。

正可謂寶髻輕輕挽就,鉛華淡淡妝。盈盈佇立門前,只著清冷高傲的氣息。若說人,流見識不多,可是棲桐較只能稱爲大家閨秀,輸了一段氣勢。

這便是夙命回來後立即去見的——城?而又爲何來找自己?

面對陌生人,流有著本能的畏懼,然後便是本能的藏。

轉開去,繼續擰長髮上的水,瞧著水滴進桶裡,默聲不語。

與此同時,城也將流打量了個盡。

若不是早也對有些好奇,必然在踏進來後立刻退出去。

眼前的子,中毒不淺。一進來便可聞到甜膩的氣味。那不似毒,更似致命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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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已聽夙命說了形,自己當時沒有作聲,自然是要看個究竟纔好下判斷。於是城上前幾步,卻見流突然掉轉並不理,仔細一瞧,的背竟微微抖。

城有些詫異,便走出門去問阿離拿了巾回來。

“過來,我替你把頭髮乾。”城拉開房中梳妝鏡前的藤椅,輕聲道。

聞言嚇了一跳,有些無措地看著

城便也一逕地以目迴應

好吧,流發現,自夙命後,自己便很怕這類人了,強勢,但又溫

乖乖地過來坐下,猶喃喃道:“其實我可以自己來……”

城並不說話,而是細細幫著頭髮,慢慢覺到流漸漸放鬆下來。

“我城,是小姐的使,和焰池們一樣。”城開口道,於銅鏡中與對視。

“嗯……我晏流。”流只好報上名字,想在這裡可能沒有必要更名換姓了。

“我知道。”城略彎腰,在的頭一側道,“這一路辛苦你了。我家小姐很頑劣吧?”

“沒有沒有,”流連忙搖頭,結果又被扯痛了頭皮,只得又忙定下來道,“一路上都是照顧我……我什麼都不懂。”

城微微挑眉。

看似不信的樣子,趕補充道:“真的。一路上我們同寢同食,教我爲人事,我學會了很多東西……”

城的手停下來,同寢同食?這是什麼狀況?

還教我騎馬、下棋……”流見鏡中城的目變得閃爍,便息下話語,轉而怔怔在看著對面的自己。

夙命——與自己再親,也不過是一同在路上的伴而已,城還有焰池們卻是相很久很久的關係吧?

自己的強調,實在有些可笑。

可是,不細數還則罷了,一細數,夙命便是這世間對自己最好的人……

“既然如此,”城突然道,“你便把你的‘我冥之心’給用吧。”

愣住,霍得轉仰頭,一臉錯愕地看著城。

聽起來……像是夙命爲了“我冥之心”纔對好……

“不,”流了口氣,道,“‘我冥之心’我早便要給,是不要……”

“你可知道你已中毒許久?”城卻反問道。

定了定神,慢慢變得面無表,然後才點了點頭。

關於自己中毒一事,早聽夙命說過,可是自己從來沒有什麼大病大痛,所以本不相信。後來夙命才解釋說這毒可能只浸在皮,可毀其、黯其澤,久而久之才致面目易形,所以令失了曾經的容貌。

十一歲那年自己和棲桐一塊兒搬進了流居,吃得是一樣的膳食,學得是一樣的禮儀學養,但在兩年後自己卻開始變得難看起來,原本沒有時時照鏡習慣的自己,偶一攬鏡都會嚇一跳。那段時間的煎熬自不必說,最後,也只能心灰意冷地回到自己遇到太子的小院裡。

但是,一直以爲這是老天註定的事,既然難看了也便認了,而從沒有想過是人爲所至。就算大娘對娘再壞,再用娘來威脅自己,也沒有想過人會壞到那種地步。無論是爹還是棲桐都總是一臉坦,並不似心懷鬼胎。想來想去,終究還是大娘做的吧……

懂了以後,便不願再想這個問題,其實對於來說,做不做太子妃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曾經有一個約定,關於等待。

現在,這個等待也不再重要了,遇見夙命,想自己便應有全新的人生……

所以,現在再聽城提起,便也只能點點頭罷了。

“你可聽說過玉能養?”城問流,見又是點頭後道,“若沒有‘我冥之心’,你的毒氣遲早要滲至骨髓。”

這纔有些回神。是了,除了之前棲桐時把它丟下井外,它的確一直都戴在上,一直放在大娘求佛得來的,和棲桐一人一隻的香囊裡。

當年將它當做自己和太子之間的,也曾在深夜裡著它甜且滿懷期待地睡,所以從不曾告訴他人,現在看來,幸而沒說。

“眼下小姐要用它救人,你若一路對你好,就當自己把琥珀給。”城說完便放下巾,用手輕攏流的長髮,又從臺上拿起帶幫把頭髮繫住。

的毒不算難解,只需配藥浴就行。只是藥難配,寶橋又沒有從桑梓那裡回來。至於藥配齊後,流還是會吃些苦頭才能慢慢恢復過來。

看著鏡中流的臉,介時會恢復幾模樣心中也沒有底,但至能把毒解了。

“等吃午飯的時候,阿離會來請你,我們一塊吃吧。”城替理完頭髮,便走了。

若不是看夙命非常想救那個貴妃,也不會急著來問這塊琥珀。畢竟這是塊寶貝,又是定

阿離見城離開這才進屋來。水氣已經散卻,已有些涼涼的覺。阿離收拾著流換下的,卻看到一臉蒼白地窩在藤椅裡,便上前關切地問道:“流小姐,你不舒服麼?”

緩緩垂下眼瞼,收起心中難抑的悲哀,厭厭地應道:“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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