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一乾淨服,雷恩坐到書桌前,面沉思之。
他在仔細回想自己死亡的前因後果。
儘管記憶有些殘缺不全,缺很多細節,但是雷恩對於造這一切的元兇非常清楚,主要是兩個人。
一個是自己在學院的同學,名字作拉姆齊,曾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也是對自己痛下殺手的執行者。
另一個人艾斯伯格,一個真正的超凡者,他是自己被殺的主謀。
雷恩對艾斯伯格瞭解不多,只知道他的超凡職業可能是“遊俠”,也可能是“影武者”,兩者在低階時有一些共通之。如果沒有與其戰鬥,或是親眼旁觀,外人很難準確辨認職業。
艾斯伯格劍高超,是隆杉德城裡一家知名劍館的老師。
雷恩在劍方面有一些天賦,跟著學院老師學了三年劍,實力水平在同班同學中屬於中上游,但是面對艾斯伯格之時,卻連一劍都接不住!
他能夠認識艾斯伯格,正是由於拉姆齊的介紹。
半個月前,雷恩跟父親鬧翻返回隆杉德,想找一份工作謀生。但是他除了會一點劍外加識字之外,其它方面的能力基本沒有,又不想去做工人或郵差這樣不面的工作,所以四壁。
後來在學院外面到了拉姆齊,因爲兩人關係很好,雷恩就向他說了自己的困難。
第二天,拉姆齊主給雷恩介紹了一份工作,進“馬尼之劍”劍館給艾斯伯格當助手。
馬劍尼之劍是城裡最著名的幾家劍館之一,即使只是助手職位,報酬也非常可觀,比一般的工人高出數倍,而且相當面,當時雷恩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心裡對拉姆齊非常激。
此後,雷恩正式在劍館上班,憑藉不錯的劍站穩了腳,艾斯伯格對他也很滿意,偶爾還會親自指點劍。
拉姆齊也是艾斯伯格的助手,一起在劍館工作,雷恩和他的關係越來越好,幾乎把他當作人生知己,無話不談。
直到昨天。
拉姆齊在下班前,突然很神的告訴雷恩,艾斯伯格有一件重要的事待他們去做,天黑後在香水街的一家酒館裡見面。
雷恩沒有多想,按時到了酒館,然後跟著拉姆齊在酒館後面坐上一輛陌生的馬車。
馬車的窗口都被黑布封住,看不到外面。
拉姆齊在車上拿出兩套良的皮甲換上,又給了雷恩一柄長劍,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當時雷恩心中疑,卻沒有多問。
馬車在城裡走了很久,雷恩不知道到了哪裡,最後在一條偏僻巷子裡停下。
兩人下車後,雷恩就看到艾斯伯格已經在等著了。
艾斯伯格也是一黑皮甲,腰上掛著一長一短兩把武,用黑巾矇住了半張臉,一不的站在角落裡,影藏於影之中。如果不是他主現,雷恩都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然後,艾斯伯格就開始佈置行。
直到此刻,雷恩終於明白要做什麼了。艾斯伯格竟然要室殺人,而目標就是這條巷子隔牆房子裡的一家人。
他不明白爲什麼艾斯伯格要帶上自己,當時腦中只有害怕,還有抗拒。
但是艾斯伯格本不給雷恩拒絕的機會,他讓拉姆齊在巷口暗風,雷恩跟著自己進去手。雷恩很想逃走,可是也很清楚,如果現在說要退出,艾斯伯格第一個要殺的就是自己,於是只能著頭皮一起進去。
此後的殺戮讓雷恩遭了巨大的心理衝擊。
艾斯伯格的目標是一位“機械工匠”,家厚,但不是超凡者。家中的兩個護衛也只是普通人,在強大的超凡者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短短幾分鐘,艾斯伯格就洗了這一家人,包括機械工匠本人在,以及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五六個傭人、護衛,幾乎全部慘遭毒手。
只有一個護衛被艾斯伯格特意留下,廢去行能力後,要求雷恩手殺了他。
雷恩心裡經過幾番煎熬與掙扎,爲了活命,最終還是一劍刺穿了那個護衛的心臟。
接下來,艾斯伯格拉姆齊進來,裡裡外外把這個機械工匠的家裡搜刮了一遍,得到一大筆財。他們的經驗很富,很多藏得十分的值錢東西都被找出來,顯然他們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雷恩沒有參與洗劫,還於第一次殺人的震驚之中。
艾斯伯格帶著財回到馬車上,這次他要和兩人一起坐車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雷恩一言不發。拉姆齊卻一直在勸他,還保證把這些東西理出手以後也有他的一份,足夠他齊學院的學費,而且還有很多剩餘,過上面的生活。
拉姆齊說這些話的時候,艾斯伯格一直在旁邊盯著,給雷恩極大的力。
雷恩沒有立即答應,大腦近乎於停滯狀態,渾渾噩噩的回到了之前的酒館,換好服離開。
在獨自返回公寓的路上,雷恩終於反應過來。
晚上的行其實是一個圈套,艾斯伯格和拉姆齊想拉自己下水,爲他們的一份子。如果這次答應了,從此墮落走上邪路,將來會有更可怕的事在等著自己。
雷恩立即決定,要去舉報!
儘管他被迫殺死了一個護衛,但是不得已而爲之,即便到審判,罪名也會輕一些,總比將來犯下更多罪惡之後被斬首要好。而且舉報艾斯伯格也有一份功勞,足夠抵銷那個罪名了。
於是,雷恩轉向直奔正義教會的教堂。
然而剛走出沒多遠,在一個街道轉角的地方,雷恩遠遠就看到了艾斯伯格的影,他嚇得魂不附,剛要轉逃跑就被人打暈了。
雷轉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毆打醒的。
他發現自己被布袋套住了頭,什麼也看不到,也被塞住,只能聽到拉姆齊瘋狂的咒罵,然後就是持續幾個小時的毒打,期間幾次失去意識。
最後的記憶是腦後被重重一擊,也是最致命的一擊。
等到雷恩再一次恢復意識,人已經在河裡了,還是同一個人,但是腦中的靈魂卻不再是以前的“雷恩”了。
雷恩回想這一切,不由得嘆息一聲。
前還是太年輕了,只有十九歲,沒有見識過人心的險惡,應對經驗也不夠。
舉報艾斯伯格是對的,但是他醒悟的太晚了,在回去的馬車上就應該想清楚這一切,假裝被錢財打,先答應拉姆齊的邀請。
當時沒有立即答應,已經讓艾斯伯格和拉姆齊起了疑心,離開酒館後兩人暗中跟在後面,之前的雷恩竟然沒有一點提防。
等他轉道去正義教會,艾斯伯格立即察覺到目的,當然不會再給機會了。
如果先回公寓,等到第二天白天時候再去舉報,哪怕拉姆齊還在暗中監視,在白天人多的時候,也不會這麼輕易被下黑手。
實際上,即使雷恩功舉報,告發了艾斯伯格的罪行,他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像艾斯伯格這樣的超凡者,以及從他的行爲判斷,需要拉人夥,背後極可能有強大的組織在支持。
哪怕雷恩將功抵過,不用被審判,最後也難逃被人報復的結果。
“還是吃了年輕的虧,太天真了。”
雷恩低語一聲,良久,心裡又想道:“這個仇就讓我來幫你報了,當作是佔用你的補償。”
以前的雷恩死了,現在的雷恩卻還要繼續活下去。
他暫時不知道如何才能報仇,但是沒想過就此放棄,逃到別去茍活。
目前,他最大的優勢是拉姆齊和艾斯伯格不知道自己還活著,敵在明我在暗。雖然拉姆齊知道公寓的地址,但是他親自殺人拋,事後絕不會跑到公寓來檢查,免得引起別人懷疑。
按照正常發展,雷恩的在河裡被人發現,報告給市政廳,派出治安來調查,因爲線索不足,最後不了了之。
或者,雷恩的沒被發現,就此失蹤。他孤一人在隆杉德生活,唯一有往來的就是劍館的人。如果拉姆齊不去報告給市政廳,那就要等到下個月房租時候,房東纔會發現雷恩失蹤了。
“如果我是拉姆齊,肯定不會主報告給市政廳,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就越有利。”
雷恩做出判斷。
“下次房租還有半個多月,到那時候房東纔會發現租客失蹤,報告上去以後,治安會到劍館去找人調查。”
“在這半個月裡,艾斯伯格和拉姆齊都不會想到我還活著。”
“但是我也不能繼續住在公寓,否則半個月過後,沒人去劍館調查,拉姆齊就會到公寓來查看況,發現我還活著住在這裡,那就再次引來殺之禍。”
“我必須保持失蹤狀態,躲在暗中,才能更方便報仇。”
雷恩很快理清思路,決定立即離開公寓。
不過在離開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他挪開書桌出後面的牆壁,掀掉一塊鬆的磚頭,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
“這藏錢的方法也太老套了,要是拉姆齊來公寓搜索,不用一分鐘就會被找出來。”
雷恩笑著搖了搖頭,把書桌推回原位,然後倒出信封裡的錢。
這些錢不多,一小疊的鈔票加上十幾枚鑄幣。
奧瑞恩瑟帝國的貨幣系很複雜,既有印刷的紙幣,同時也流通著三種面值不等的金屬鑄幣。
鑄幣分爲銅裡索、銀克朗和金盾三種,而紙幣的面值則與銅裡索等價,稱爲銅元。
一張面值一銅元的紙幣等價於一枚銅裡索,另外還有面值5銅元,10銅元,20銅元,50銅元和100銅元的紙幣。一枚銀克朗等於20銅元,50枚銀克朗則等價於一枚金盾。
換言之,一枚金盾可以兌換一千銅元。
日常生活中,人們大多使用的都是銅元鈔票和銅裡索兩種,偶爾用到銀克朗,只有涉及到大筆金額的時候,纔會兌換金盾。
比如超凡學院的學費,一年要20個金盾。
這對於平民家庭來說,已是一筆鉅款,即使是在隆杉德城裡,能夠負擔得起如此高昂學費的家庭都不多。
雷恩數了一遍,六張100銅元面值的鈔票和五張50銅元的,剩下的是十幾張小面額的紙幣和一小把銀幣銅幣。
這筆錢加起來有一千多銅元,正好可以兌換一枚金盾,剩點零頭。
他挲了幾下手裡薄薄的鈔票,到細膩的花紋,淡綠的紙幣散發出油墨的味道,相當好聞;幾枚銀幣銅幣相互撞,發出叮噹的脆響,也很好聽。
儘管這氣味和聲音和前世略有不同,但是聞起來、聽起來,還是那種非常悉的覺。
鈔票和銅幣上分別印著幾位人頭像,有威武的中年男子,也有睿智的老者,甚至有一個看著非常年輕。
雷恩一個都不認識,但是他們每一個看起來都十分親切。
這是他過去三年存下來的,並不算多,相當於一個工人兩個月的工資,足夠在隆杉德生活一段時間了。
把錢收好,藏在的口袋裡。
雷恩從櫃裡找出一頂太帽戴上,清理掉自己回來過的痕跡,然後把剛纔穿回來的溼服裝進袋子提著,趁著一個人的機會,低頭離開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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