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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十四章:得理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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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縣令捋須微笑:「年輕人不曉事,盡說糊塗話,什麼手段,什麼謀奪,這隻是你的妄測而已,周文,你說是麼?」

周文此時隻得道:「大人所言甚是。~」

柳縣令又道:「既然周文無意謀奪秦遊的家業,那麼此事不妨如此,此前秦遊欠周文的錢,就此看在本縣的麵上,就此作罷,你們兩家呢,化乾戈為玉帛,如何?」

周文愣住了,他萬萬想不到柳縣令二話不說,直接就把自己賣了。

欠條就此作罷,這可是九十多貫錢,不是小數,即便以周文這樣的家,也足以痛。

更何況……平時為了餵飽劉推事這些人,逢年過節,不知糜費多,結果到了現在,他們不但不為自己出頭,反而一轉手就賣了自己,這還有天理麼?

周文心如刀割地看向劉推事。

劉推事立即揣到了柳縣令的意思,這個案子審到現在是不能再審了,自己若是在旁火上添油,極有可能惹來上的不快,於是他暗暗朝周文點了點頭。

瞬間,周文一下子全明白了,這個匾額若是直接當眾拿出來,昭告天下,必定引發無數非議,所以周文字來預料,秦遊沒有這樣大的膽子,因為誰也不知宮中對這件事採取什麼樣的態度,一旦宮中生出了惡念,可能秦遊就看不到明天的太了。

可是他萬萬想不到的變數是,秦遊把這牌匾拿出來,可能會死,可在場的許多人,難道就不怕引火燒?就比如柳縣令,他也害怕,他害怕,就會把牌匾的蓋子捂住,要捂住,就要犧牲自己,而秦遊呢,既然柳縣令已經把事捂著,那麼這牌匾雖是拿了出來,其實和沒拿一樣。

也就是說,秦遊這本就不是同歸於盡,從一開始,這個牌匾拿出來的時候,坑的隻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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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隻得冤:「大人,這不是小數……」

柳縣令已經不耐煩了:「你方纔自己說待他如子侄,怎麼,你是欺瞞本麼?」

下來,周文頓時嚇得魂不附,他可沒有秦遊這樣的勇氣,忙道:「這……這……隻是……」

柳縣令不理他了,勉強出一些笑容,對秦遊道:「秦遊,你看,周文與你的欠賬一筆勾銷,至於這個案子,就此了結,你怎麼說?」

遊道:「大人英明,就怕周文不肯。」

柳縣令快刀斬麻,冷笑道:「他豈有不肯之理?若是不肯,本縣自然為你做主。本縣說了,化乾戈為玉帛,周文,你立即將欠條還給秦遊,自此一筆勾銷。」

周文臉蠟黃,差點沒一下子癱下去,九十多貫錢就這麼沒了,隻是這柳縣令,他怎麼招惹得起,隻是形勢比人強,他隻得將欠條從袖中取出,對著秦遊勉強出笑容:「賢侄……」

遊飛快地接過欠條,卻並不領,把臉別到一邊,鼻孔朝天:「哼!」

周文真恨不得從地中鑽進去,不咬牙切齒。

柳縣令終於鬆口氣,道:「好了,既如此,就此退堂!」

遊又是朗聲道:「大人英明。」於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帶著秦壽告辭而去。

周文還是失魂落魄的佇立原地,老半天沒回過神來。

倒是那柳縣令長長鬆口氣,不願久留,正待要走,周文不由上前一步道:「大人……」他還希挽回一點什麼。

柳縣令卻是朝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這柳縣令一走,周文立即走近劉推事,道:「劉推事,縣尊大人他……」

劉推事的臉更加難看,他冷冷道:「匾額的事,你為何不早說,如此一來,不但讓縣尊下不來臺,便是本也跟著累。縣尊大人怒火難平,這個時候,你還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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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這個劉推事,周文可沒給他孝敬,誰曉得轉眼之間便翻臉不認人。周文不甘心地道:「那秦遊欺人太甚,老夫與他不共戴天,大人,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吧,要這個人倒黴,到底需要多銀錢。」

劉推事微微一愣,心裡便瞭然了,周文這是要做散財子,想了想,劉推事出了個三手指頭。

「三百貫!」周文事睜大眼睛,顯得有些疼。

劉推事淡淡的道:「這個人不好對付,他手裡有什麼東西,你卻是知道的,以本之能,怕是輕易他不得,所以不得要上下打點,再者說,縣尊大人憤恨難平,遷怒於你,你多出一些銀錢,也是理所當然。」

周文臉青一塊紅一塊,最後跺跺腳道:「好,這三百貫,我出!」

他是真正打算不撞南牆不回頭了,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

遊出了衙門,便看到這衙外有無數的人朝這裡湧來,原來大家聽到了有人鳴鼓,都來看熱鬧,結果知道告狀的是自己這個『獃子』,於是興趣更濃,外頭烏的竟有許多人,都是要來圍看的。

誰曉得人才剛到,結果案子就無疾而終了,大家不免有些憾。

也有些街坊是認得秦遊的,便有人道:「秦哥兒,這狀怎的隻告了一半?」

「秦獃子……」

「不許我獃子。」秦遊對那人群中的一個潑皮怒目以對。

「嘻嘻,你本來就是書獃子嘛,難得你擊鼓鳴冤,弟兄們特意跑來給你助陣,誰曉得你就這般出來。」

遊朝這些好事者報之以笑容,道:「你們真想看熱鬧?」

「想。」

「噢,我偏不遂你們的心願。」秦遊作勢要走。

眾人於是紛紛白眼,這個道:「真是獃子。」「見到了吧。」「讀了書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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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秦遊突然駐足,他背著手,仰著天空,道:「今日天不錯,生活如此好,你們這些無風也要掀起三尺浪的傢夥,卻是如此討厭,不過難得諸位親鄰都在,我便告訴你們什麼做讀書人吧。」

子一旋,麵向了衙門,對著幾個堵路的傢夥大喝道:「你們幾個,讓開!」

幾個人居然被秦遊的氣勢所懾,自覺讓開道路,秦遊三步作兩步,健步如流星,高昂著頭顱,便朝鳴冤鼓去。

那幾個懶洋洋的差役本以為秦遊要走,誰知這小子居然又往鳴冤鼓那兒湊,嚇了一跳,於是又要追趕過來,結果這兒人頭攢,一時被人群堵住,追之不及。

而這一次,到了鳴冤鼓麵前,秦遊好整以暇,撿起了此前的那塊石頭,在手上掂了掂。

嗯,還是原來那一塊,依舊還是悉的味道,石頭兄,咱們果然有緣。

接著,鼓聲響了。

遊放聲大喊:「冤枉啊!」

這衙外無數人震撼住了,敲鳴冤鼓喊冤的人他們見過,可是一天來敲兩回的,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霸氣!泱泱大周,連書獃子都這樣奔放和豪氣了。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人之中,頓時發出無數的喝彩!

遊並沒有因這喝彩而沾沾自喜。

事實上,喝彩之人就如那吃人饅頭的傢夥一樣,萬人空巷,囚車載著死囚走街過巷,專侯人家一句老子二十年後又是條好漢,於是萬眾喝彩,好評如,隻等這廝人頭落地,於是掌聲必定久經不息。

壯哉!

不過……秦遊的若是蘸了饅頭,是甜的還是鹹的呢?

覺自己瘋了,這個時候居然研究這樣的問題。

幾個差役終於了上來,這幾位仁兄如喪考妣,死了娘一樣,竟是無奈又是憎恨的看著秦遊,其中一個道:「你……又有什麼冤屈?」

遊凜然正氣的背著手,顯得格外的狂放不羈,朗聲道:「我要告狀,我有冤屈,要請縣尊為民做主!」

一個差役道:「一日告兩次,不合規矩。」

遊大義凜然道:「這是什麼話,有了冤屈,想要申訴,還規定了一日隻能狀告一次不?莫非差大人早上吃了飯,中午就不要吃了麼?」

「好!」人群中又發出了喝彩。

這個獃子,真是沒有讓人失,作死都作的如此彪悍!

們不做聲了,倒不是他們忌憚秦遊,實是起鬨和湊趣的實在太多,若是不滿足『觀眾』要求,放不羈的大周子民極有可能撕碎了他們不可。

……………………

柳縣令剛剛在後衙坐穩,好整以暇的人煮茶,突然聽到鼓聲,一下子臉都綠了,今個兒不知犯了哪個太歲,人家一年到頭不見鼓響,今兒卻是一日兩遭,這造的是什麼孽。

他頓時然大怒,正待要發脾氣,有差役如一陣風的過來,拜倒在地:「大人,大人,那個秦遊又鳴鼓喊冤了。」

「什麼。」剛剛站起的柳縣令,又一屁的癱坐在地上。

聽到秦遊三個字,柳縣令覺得滲得慌,隨即,一憤湧上心頭,自己堂堂縣令,怎麼會懼怕一個刁民?

於是他氣的發抖,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還有天理、還有王法嘛,這是把縣衙當茅坑啊,想上就上,提了頭就走!

他氣的握住拳頭:「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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