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星星看著這樣一個陌生但以後將要長久相伴的地方,一個小院落,左邊一棵青鬆,右邊七八修竹,有兩三人高。書趣樓()院中小石卵鋪砌的小徑,兩旁都是草坪,夜風吹來,樹葉竹枝輕輕搖,一陣青草幽香傳來,很是清凈。
陳龍洲推開房門,進去點上了燈,說:「星星小師弟,進來吧。」
凡星星走了進去,隻見屋中擺設一如陳龍洲房裡一樣簡單樸素,桌椅床鋪,旁邊周圍也沒有什麼了。
陳龍洲道:「今天我已把這裡打掃了一下,你就暫時住下吧。山居清苦,你年紀又小,或許會覺孤單的,但我們學道之人,本就要忍各種磨礪,往後生活起居之事,你都要靠自己,自己做了。」
凡星星道:「知道了,七師兄。」
陳龍洲點了點頭,又向左右看了看,說:「那沒有什麼事我就回去了。你累了一天,也早點休息吧。」
凡星星答應了一聲,送七師兄陳龍洲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七師兄,怎麼現在剛剛才黑下來,諸位師兄都沒有出來走一下呀?」
陳龍洲笑道:「你不知道,我們最的也在這西連清門上學道數十年,平日裡難得外出,這西連清山西嶺早就逛得之又了,所以都懶得走,像十八師弟洪武斌看書,十師弟哼曲,勤好學的就是*多師弟了,他就在屋裡修行,一般都不出來的。」
凡星星這才明白過來,陳龍洲笑著了他的頭,又叮囑了兩句,轉走了。
凡星星迴到屋裡,關上房門,剎那間頓覺得整個世界突然間靜了下來,沒有一點人聲。他默默走到桌前,獃獃坐了一會兒,無事可做,便吹滅了燈火,下外躺到床上。翻來覆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啊——」黑暗中,凡星星一聲低喊,翻坐起,息不止。剛才他夢見自己又回到凡村,見到爹孃,見到各位孩時的玩伴,還有其他的叔伯大嬸,其樂融融,可是,突然之間他們都變了死,流河,恐怖之極。他全一抖,便這般驚醒過來。
他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呼吸漸漸平靜,眼睛也慢慢適應了黑暗,隻見窗扉微斜,有一束淡淡的月,斜斜照了進來,灑在青磚地麵上,如霜雪一般。
凡星星沒了睡意,爬起來走到門前,「吱呀」一聲,拉開門走了出去。
四周寂靜無聲,不知名有蟲鳴聲傳來,一聲、兩聲、三聲,低低切切,月華如水,灑在他的上。
他昂首看天,隻見繁星點點,月正當空,皎潔明亮。
「不知點點哥哥他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也睡不著呢?」他低低地唸了一句,嘆了口氣,便要轉進房,忽地口一鬆,一從小中滾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凡星星嚇了一跳,俯拾起,卻是那顆深紫紅*暗淡無的圓珠,即噬牝珠,珠上中間有一個細孔,看來是當日玄一魔道人串在翡翠念珠上的。這些天來他遭逢大變,早已忘了此,現在纔想起玄一魔師伯當時代要把此珠丟掉的事。
想到這裡,心中忽然間一苦,他爹孃沒留什麼給他,玄一魔師伯與他緣淺,但一夜相聚,卻也與親人一般,而這顆難看的珠子,便是玄一魔師伯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凡星星抬起手,把這珠子舉起半空,對著月,襯著月華清輝,隻見這顆珠子居然變淺了些,化作淡紫赤紅狀,呈現著半明狀,約看見裡邊有一淡淡青氣旋轉不停,似有靈一般,破殼而出。隻是青氣每次接近珠子表麵,該都會亮起一個小小的佛號「卐」字,將它擋了回去。
「唉!這不是釋家牟尼的『卐』字嗎?怎麼要現與我看,莫非我與佛有緣?不對,玄一魔本是道家之人,與佛無緣才對;陳一通在混沌時期就在靈鷲修鍊,他才與佛有緣,我與點點哥哥與道有緣,與仙有緣才對。」
凡星星想了半天,看了半天,心中覺得有幾分喜,又念及這是玄一魔師伯唯一留給自己紀唸的東西,心中實在是捨不得丟掉。想了半天,從脖子上解下一條紅繩,那是他爹孃給他繫上從中保佑長命平安的。一般人家都會掛些金鎖銀鎖,但他家裡貧苦,隻得以一條紅繩來代替。
當下他用紅繩將這顆珠子穿上綁好,掛在前,不覺冰涼,倒還有些溫暖之意。他自顧不睱地笑了一下,又抬頭看了看天上明月,轉過走回房間,又去睡了。
他在連清門的第一天,就這樣結束悄然的過去了。
「凡星星!」一聲大喊,聲音甜,卻是震耳聾的。凡星星從夢中驚醒,睜開雙眼,突然間有一張大口,兩排尖牙,橫在眼前,嚇得大一聲:「啊呀!」
「咯咯咯咯……」一陣笑聲從後邊傳了過來。
凡星星好不容易定下神來,這纔看清麵前原來是一隻大黑狗,足足有半腰高,一澤鮮亮的黑,趴在自己床上,而在黑狗後邊,是聖虛子玲瓏道人的小孩傲雪著紅,打扮,在那裡笑彎了腰。
凡星星瞄了那隻大狗一眼,見它軀龐大,尖牙鋒利,一條長長的舌頭吐在外邊,十分兇神惡煞的樣子。他從未見過這麼一條大狗,心中有些害怕,又看小孩傲雪笑容可掬,喃喃問了一句:「師姐,什麼事啊?」
「什麼事?」小孩傲雪微笑著說了一句,忽然麵嚴肅起來,皺著眉頭大聲說:「天都亮了,你還問我什麼事?快點起床,我與你一道上山砍鬆樹去。」
凡星星一呆,奇道:「你也要去?」
小孩傲雪說:「廢話,本嶺弟子門頭三年都是要上山砍『鬆樹』,我十歲開始,今年是最後一年了。喂,你還賴在床上幹什麼?」
凡星星連忙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繞過那隻大黑狗,從床的另一角下來,七手八腳地穿上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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