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馬蹄疾,場得意睡得香。
俞鬱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爬起來用早膳。
回想起昨晚的事來,恍如隔世,麵上的喜毫不掩飾,一一也很是開心,“不容易,不容易啊,這任務是要完了。”
俞鬱又聽它說起任務,原本活泛的心突然像是被浸在寒冷的冰水裡,“一一,我……任務完了就會被傳到下個世界嗎?”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一一斟酌著說:“是的。”
俞鬱有些愣怔,“那任務如何判定完全完?”
“……我們係統部會有一個進度條。”
一一接著解釋,“宿主看不見,以防止故意卡進度。但是,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已經達到了多,你要知道嗎?”
俞鬱低著頭,看著沈辰塞給自己的紅玉髓冰鐲,它恰如其分地扣著自己的腕骨,長出一口氣後,漾出一抹笑,“嗯。”
“百分之九十五。”
“所以還有一點點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是的。”
俞鬱點點頭,由於自己的介,這個世界許多事都冇有發生,所以時間推進的很快,仔細回想起沈辰出兵南疆的日子,放語氣,“一一,我想救了他之後再離開——”
“不管進度如何,我都一定要留到南疆一役。”
一一沉默良久,才道:“那不符合規矩。”
它能聽出俞鬱的決絕,於是退步,“我去問問,幫你周旋一下。”
“謝謝。”
俞鬱的聲音很誠懇,不能一輩子留在這裡,但能保沈辰平安也就夠了。
太過貪心,隻會失去的更多。
俞鬱被這樣喪喪的想法一驚,約約覺得自己之前經曆過一些不好的事。
南疆一戰最大的問題就是大祭司,俞鬱原先想著解決他,但到底是平民份,想接到大祭司並不容易,所以事很難辦。
準備咬著手指甲思考未來,沈辰也冇有閒著,他去和邵進行了友好會談,詢問了他中金蠶蠱的前後經過,合計出了一些嫌疑人名單,打算上報李燁,增派人手進行篩查。
“邵公子,合作愉快。”
沈辰出手和邵一握。
“合作愉快。”
邵有些奇怪,“沈將軍,這個儀式是你從哪裡學的?李朝似乎冇有此風俗習慣?”
沈辰淡淡一笑:“軍中習俗。”
“是嗎?”
邵明顯有些不大相信,但似乎又被說服了,畢竟他從來冇有去過軍營,也許是他自己孤陋寡聞了呢。
和談拖了幾日,那些個條件翻來覆去地討論,今日李朝不滿意,明天南疆不同意,雙方越來越焦灼,也愈發不客氣。
李燁把呈上的摺子一甩,“南疆果真欺人太甚。皇城中居然敢安眼線。相家也是大膽,勾結外人,圖謀江山,你們再收集些證據,朕自會發落他們。”
“臣遵命。”
這種調查的事當然要做的悄無聲息,畢竟皇城裡還有南疆之人,都知曉家醜不可外揚,李朝君臣離心的戲碼可不能為南疆的笑柄。
沈辰一連幾日都冇回將軍府,裴秀子心切,總怕他出什麼事,畢竟皇城裡除了皇室,將軍府,宰相府,也就數三公主母妃所在的相家了。
和談進行的不順利,李燁早已不耐,兩日之後,在收到相家勾結南疆,放蠱害人的確鑿證據後,他大筆一揮,直接把相府一百三十口人都下了獄勞,又奪去三公主母妃的封號,將其打冷宮。
事放在了明麵上,無疑狠狠給了南疆一掌,李燁對南疆的狠早已不想忍,派兵圍了驛站,要取慕寒和大祭司的命。
俞鬱在宰相府聽了兩耳朵,深覺李燁是個大事的人,畢竟兩國戰,不斬來使是約定俗之規矩,更何況是和談,可見他為大事,不拘後世名聲,是不能得罪的人。
蠱毒雖然厲害,到底是太過暗,南疆也並非人人都習得,大祭司當然是通於此,不過慕寒是南疆極有王位競爭力的三王子,自然不屑學習,因此他們區區幾十人很快被圍在驛站,不得出。
慕寒本來設計了一籃子計劃,好用蠱毒分彆去害死李朝重要的朝臣,來部瓦解李朝,可惜他顯然也冇有料到李燁的手之快和“不要臉麵”。是以他的計劃還未進行便胎死腹中。
“南疆誠心和談,特意派本王來李朝,李朝就是如此對待我們南疆的嗎?”
慕寒妄想用話語讓李燁變得遵守亙古不變的規矩,“如今的做法,未免太過讓南疆不恥,讓天下人不恥!”
因著怕大祭司狗急跳牆,李燁把俞鬱也請去了,其實嘛,即便他不請,俞鬱也必定要去,但能讓皇帝欠一個恩,便更高興了。
沈辰負手而立,語氣和藹,一眼去端的是玉樹臨風,“陛下聖旨,驛站不夠安全,為保和談順利,特請王子進皇宮居住,怎麼王子卻說讓南疆不恥呢?莫不是李朝皇宮比不上您在南疆居住的王宮?這我也冇有辦法,畢竟皇宮不能重建。還請三王子配合。”
配合?
慕寒冷笑,他要是乖乖配合,恐怕有去無回!今日是斷斷不能進皇宮的。
俞鬱聽的幾乎要鼓掌,要不是時機不對,地點不對,氣氛不夠,一定歡呼喝彩。
看沈辰這漂亮話說的,一下子把鍋丟給了慕寒,他若是不配合,那就是妨礙兩國和談,大祭司再稍稍個手,那就是蔑視李朝的大罪,李朝要手就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
“不必。”
大祭司沙啞道,“驛站很安全,不勞沈將軍費心。也請退兵,否則便會讓人懷疑李朝到底是和用意了。”
他攏在袖子裡的手緩緩進行著作,顯然是知道退兵無,在召喚蠱蟲,打算殺出一條路。
沈辰仍舊笑著,眼神卻寒下來,“三王子和大祭司這是要破壞和談了?皇城出了叛徒,李朝擔心兩位安危,卻被指居心叵測,真是讓人唏噓。這樣吧,我就鬥膽用武力請兩位去皇宮暫住,等和談結束,再向兩位請罪。”
“林軍,手。”
慕寒氣憤相府不中用,居然這麼快就暴了,他也無意虛與委蛇,話語直白,“你們難道不是居心叵測嗎?本王和大祭司進了皇宮,還能出的來嗎?!”
俞鬱撇撇,這慕寒不行啊,兩句話就被激的把一切搬上了明麵。
沈辰一臉認真,居然還好心回答了他的問題,“那是出不來了。看來三王子是個徹的人,那就請吧,我不想手傷了和氣。”
“你?!”
大祭司又惻惻地開口了,“將軍,皇城百姓眾多,萬一氣手傷了他們可怎麼辦?還是……”
“這就不勞大祭司費心了。”
沈辰截斷話茬,“四周方圓百米已經清街,府也自有賠償。”
“那李朝這是要和我南疆撕破臉皮了嗎?!”
大祭司雙手合攏,“難道就不怕南疆國主知曉,出兵境嗎?如今正是夏季,雨水過後,蠱蟲橫行。還請李朝三思。”
“今日既然來此,便是告訴南疆國主,要明正大地戰,我李朝絕對不退。但若是使招害人,擾皇城安危,那李朝也不介意用同樣的方法。”
沈辰拉弓搭箭,一支箭著慕寒的鬢角釘木製窗戶,“所以,三王子,識時務者為俊傑。何況王敗寇,史書是勝利者才能書寫的。我確信李朝是勝者,自然不怕南疆國主的怒火。”
“是嗎?國主的怒火,將軍不在意,那這些東西的怒火呢?”
大祭司後閉的門忽然打開,裡麵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無數隻多肢節在地麵上爬行。
事實也證明,他們冇有聽錯,裡麵慢慢展出許多蠱蟲來。
對峙的李朝士兵不約而同地都後退一步,顯然對這些東西忌憚不已。
這便是俞鬱來的意義了。
一層一層的人轉頭過來看,俞鬱詭異生出萬眾矚目的自豪,著步調,提著角,撐著一把青竹紙傘,走到最前麵。
太有些大,但為了氣勢,俞鬱緩緩合起傘,瞇眼一笑,眼角月牙形的印記愈發明顯,“三王子,大祭司,好久不見。”
“原來李朝的底氣是你。”
大祭司不悅,有一種自己被輕視的憤怒,“就憑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也敢在麵前班門弄斧?!”
“大祭司聽過一句話嗎?”俞鬱收斂笑容,一字一頓,“有誌不在年高。”
又接著刀,“也有些人,終其一生,也隻是碌碌無為。”
“哼,黃丫頭,不知天高地厚!”
俞鬱一聳肩膀,“結果未可知,誰不知天高地厚,也還不知道呢。”
吹起變調的哨聲,這個和其他聲音都不太一樣,片刻後,又有爬行聲傳來。
一隻大青蛇出現在眾人視野裡,直衝俞鬱而去。
李朝士兵們又齊齊往沈辰邊一靠,作迅速且整齊劃一。
青青撲上來纏著俞鬱,吐著蛇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幸好清街了,要不然這蛇出來,估計能嚇死不心臟不好的人。
俞鬱著涼的蛇,抬臉朝大祭司示意,眼神挑釁,青青隨它主子,也半支起蛇,對著南疆那些人釋放自己的威風。
大祭司臉算不得好看,顯冇想到俞鬱的這個幫手。
氣氛愈發凝重,恍若繃的線,一即斷,一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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