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的vip病房裡,三五個實習護士圍在病床旁,看護士長示範換藥、裹紗布,與其說是學習,倒不如說都在瞄賀擎東。
賀擎東著手臂,兀自靠在枕頭上閉目養神,任護士長在那兒折騰。
賀遲風在門口看到這架勢,暗罵了句“禍水”,走進去問:“醫生有說什麼時候出院嗎?”
護士長鼻梁上架著一副老花鏡、斜眼回他:“才進來一天就想出院了?你是希這傷口一再開裂嗎?”
賀遲風噎了噎,這才想起這裡是普通醫院,而不是效率奇高的軍醫院,在軍醫院裡,這種傷口哪用得著住院?包紮完了直接丟你一瓶碘酒、傷藥,回家自己換去。
話說回來,一向不喜歡往醫院跑的侄子,今兒怎麼這麼聽話?
護士長給他換藥、包紮,他就乖乖地著胳膊配合,任對方上下其手。如果護士長是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小姑娘,他還能歸結為侄子春心萌了,可問題是,人護士長明明是個年近五十的老太太……
“那丫頭還是沒醒?”
驀地,病床上的人開口問了一句。
賀遲風這才發現病房裡就剩他們叔侄倆了,那幾個明顯對侄子有著某方面想法的小護士,也已被作風嚴謹的護士長帶走了。
他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邊回答侄子的問題:“沒呢,如果沒磕到什麼東西,只是單純的嚇暈,這小板也太弱了,看樣子,以後還得給單獨安排一套鍛煉計劃才行……”
比烏快不了多的速度跑了三四百米、然後被抱著在地上滾了一圈、再然後見了點,這就暈了,而且還一暈不起,做為他育課上的學生,說出去都嫌自己丟人。
末了想到來之前、在校長辦公室聽到的事,賀遲風又不由面愧:“說起來,我好像錯怪那丫頭了……”
他把聽來的消息敘述了一遍後,慨道:“真看不出來,那丫頭竟然會失傳已久的古繡,還被鼎鼎有名的毓繡閣簽做了繡工……”
毓繡閣?
賀擎東睜開眼,眉梢一挑:“專售仿古繡品的毓繡閣?”
“可不是,我記得京都那邊也有一家,沒準兒是同一個老板。”
可不就是同一個老板!
賀擎東瞇了瞇眼,太|子黨裡人稱“笑面諸葛”的產業。
小丫頭居然能被那個家夥的店正兒八經地聘為繡工,說明的繡技委實不差。可既然如此,家裡的條件為何還那麼糟糕?
如果不是明小學的校長還算有點人,肯主出來承擔責任,以家的條件,能做什麼打算?任人事不省地躺在病床上?說委婉點“被治療”,說直白點那就是等死。
偏自己好像沒什麼能幫到的。給錢?無親無眷的,人父母肯收?要是和“笑面諸葛”一樣,有個適合幹的鋪子,還能不著痕跡地幫幫人家,可他沒有。如果不掛京都賀家的招牌,他賀擎東出了軍營,居然想不出可以謀生的手段。
這一刻,賀擎東到沒來由的煩躁,呼啦一下扯掉輸瓶,起穿鞋。
“你瘋啦?”賀遲風一把按住他:“傷口裂開過一次,你還想裂第二次?有什麼事你說,我幫你做。”
賀擎東被他這一按,神智冷靜不,頓了頓,邦邦地撥開自家小叔的手:“上廁所你也能代勞?”
“……幫你提著吊瓶也行啊,看你這扯的,都劃拉出口子了……”
……
昏迷中的禾薇,也不是全無知覺,至,一直在做夢。
外界三日,卻一夢三生。
看到上上輩子的父母兄嫂,拼命地喊、拼命朝他們揮手,可他們卻聽而不聞、視若無睹。
禾薇喊到嚨沙啞,哭得淚流滿面,最終還是沒能和他們說上一句,哪怕只是短短的“你們好嗎”四個字。
之後就是在左相府苦的十六年。
禾薇像是局外人看劇中人似的,從糯糯、捧著啟蒙讀搖頭晃腦跟著教習咿呀誦讀的年時,一直看到自己年及笄、著秀裝、過五關斬六將最終獲選四妃之一的碧玉年華。
最後,畫面一轉,被一名著明黃龍袍的男子牢牢箍在懷裡,一陣天旋地轉後,呈趴的姿勢極不文雅地撐坐在對方上,兩人的臉,只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當禾薇看清他的臉,忍不住失聲低呼:“啊!”
這人,這人不就是在昏迷前,抱著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後好像了傷、胳膊流了一大攤的陌生男子嗎?
你總算清醒過來了?再不醒來,你家人要把你送去省會醫院了。
腦海裡響起系統的聲音,禾薇猛然清醒。
睜眼見是病房,腦袋的左上方,懸掛著幾個輸瓶,輸瓶的管子連著針,紮在的左手背上。許是輸輸多了,手背不止冰涼、還有些青腫。
禾薇沒敢有大作,生怕歪了針頭,只敢微微偏頭,恰好看到趴在右手邊床沿打盹的禾母。
你怎麼不問我有沒有升級?
對哦。
禾薇差點忘了這個事,忙閉上眼睛,在腦海裡和系統通起來:你怎麼樣?
系統的聲音依舊稚,但聽上去很是得瑟:
那還用說,我把主腦徹底吸過來了,除了返航啟鍵徹底毀損無法使用,其他功能都恢複到了永慶年間的水平,能量滿滿的喲。
主腦?
禾薇抓住了這個陌生字眼。
啊哦!系統趕忙閉。
它怎麼給忘了禾薇是不知道主腦的存在的,可既然說了,不解釋清楚,禾薇哪裡肯放過它,只得支支吾吾地把前因後果闡述了一遍。
……你在最先那個時空,真的是徹底死絕了……別瞪我!不是我幹的!是你們那個宿舍樓的一生,八是看你不順眼,故意拿花盆砸你,沒想到砸得還準……咳,我那時為了聯系主腦,能量耗盡,再不找個載,就要磁場銷毀,於是就附著你的靈魂,一起去了主腦所在的時空……
至於主腦的下落,不用我說你也該清楚了吧?就是那個永慶皇帝,不過他這人慘的,別看他百毒不侵、金剛不壞,那都是從小到大熬過來的,別人給他下的毒,他扛過去了,就了自的保命手段;別人刺他一刀一劍,他把傷口劃大,裝上主腦獎勵他任務的材料,才獲金剛之……
禾薇聽得一陣咂舌,驀地,想到主腦既然也穿來了這個時空,那麼,那個變|態皇帝呢?
這就是我想和你說的,永慶皇帝正是之前救你的那個人的前世,原本,兩世靈魂該融合的,偏巧那男人了傷,魂力比較弱,主腦又和我一樣,錯穿時空後能量耗盡、沒法幫助他融合兩世魂魄,在你和他撞上時,主腦被我吸附過來,永慶皇帝的靈魂遭到排斥,震碎後落了時空漩渦……
也就是說,那個男人沒法擁有兩世記憶了?
而原本該由他承載的主腦系統,也因為和他的相撞,被白撿了來?
是這個意思沒錯……
禾薇無語地扶額。
一覺醒來,發現一個如神般俊美的男人,以爲是一場南柯春夢,於是對其上下其手!第二日,卻發現自己竟然身在一個不知名的朝代,而身體的主人卻是個嫁進王府半年,爲舊情郎守身如玉,從未讓王爺碰過她一下的王妃!可她卻在那麼惡俗的穿越當晚,當成是夢,直接反撲,主動將堂堂王爺給…?!哦,買糕得!然而…好吧,她這個被三大權利殘忍利用的棋子,終於還是怒了!管你什麼四彩奇石的秘密,管你什麼這毒那毒,殘忍陷害,連感情都可當做武器…你有你的陰謀計,我有我的陽謀策,你有無情的利用陷害,我有燦爛的笑臉魅惑人心的手段,誰比更誰高明,走著瞧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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