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過正午時分，但驕正烈，繼續炙烤著地麵。

趙奉暢眼前，隻有王克敵的背影，跟一往無匹的玄甲軍士，而耳中，則是馮城之中被自己鼓的那些民眾悲慘的哭嚎聲。

曾經有一幕，趙奉暢記得特彆清楚，那是在五方曆三年，馮國剛剛建立功，為割據一方的勢力，當初的國君，如今的馮國國主馮唐，在五方曆三年取士，殿堂上下，有一奏對。

殿宣新科三甲同等進士出共百名，魚貫而麵見君主。

馮唐當時一言讓殿中百名士子慷慨激昂，恨不得以自所學，報效君主。

“天下英才，儘吾彀，馮國國運昌盛，指日可待！”

同時，馮唐示意眾士子起，並說出一句如今依然讓除卻馮國之外的其他帝國或者諸侯國為之詬病的一句話。

“孤有英才，雖出不同，卻為吾馮國之棟梁，孤如今承諾，願與眾士子共治天下，讓吾馮國，五方來賀！”

馮國剛建立時，國曆取自運同，本該是運同三年曆，因馮唐一番話，改號國曆五方，運同三年，便為五方三年曆。

當初眾士子熱淚盈眶，開國文武哪怕跪倒叩拜馮唐收回這番話，馮唐也隻是微微笑著安道，並未將自己一番話否定。

與士子共治天下，哪怕已經過去三十年，趙奉暢依然覺一熱不斷的在膛中起伏跌宕，一番話語，如若不吐，心中憤懣，則是不快！

看著沙場上走下的玄甲軍，哪怕他們是大商帝國最為銳的一支軍隊，趙奉暢渾然不懼。

“吾不懼死，何曾怕死！”

看著王克敵混如山嶽般的背影，趙奉暢僅是淡然一笑。

“哦……”

指尖微微發白，用力將自己心中那嗜的衝強製的了下去，王克敵緩緩轉過來。

一瞬間，山海中活到如今的王克敵，從一介無名小卒爬到如今玄甲軍主帥位置的他，讓趙奉暢眼前彷彿出現了一抹幻象。

奪人心魄的喊殺聲，殘肢斷臂之間，由鮮彙聚汨汨而流，如同河流，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轟然朝著讀書人下。

而王克敵的軀在趙奉暢的眼中徒然間拔高數百丈，腳踩顆顆儘去的頭顱，宛如魔神臨世般。

趙奉暢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頜下灰白的鬍鬚無風自。

這就像是幻覺，但是這一刻給趙奉暢卻是最為真實的覺，好像，本就該如此而已。

下一刻，百丈軀轟然站起，地麵不已，而骨骸殘肢被無形的力量抹去，化為齏的瞬間，周邊的一切，完全化為了黑暗。

隻有一雙紅帶著無儘殺意的眸子，就像是兩圓月，死死盯在趙奉暢的上。

上洗的發白的灰青長袍下襬被趙奉暢提起，然後，輕蔑的笑容慢慢浮現出。

“最後一問，汝，不畏死？”

聲音空靈，帶著無儘的殺機，趙奉暢閉上眼睛，喃喃自語。

“學生，願以殘軀護國，學生，願以殘靈悲慟，吾不畏死，何懼一死，願以，殘軀殘靈，喚起馮國僅存的！”

話語落下，趙奉暢爽朗一笑。

“吾等讀書人，不畏死，更不懼死，將軍，吾大好頭顱，請君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