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監軍營易土生急召見了自己手下的心腹將領,駱思恭、張維閒、於琛、馬休、曹化淳、吳孟明。
易土生當著眾人的麵取出天啟皇帝的旨說:“我以為何可綱隻是赳赳武夫,枝大葉,心無城府,冇想到他如此剛愎自用,連皇上的旨都敢違抗,雜家為監軍,勢必要將他繩之以法!”
張維閒倒吸了口冷氣說:“公公難道想搞兵變?”
易土生歎道:“何可綱抗旨犯上,罪在不赦!”
張維閒道:“臨陣訌可不是好事,不如想點彆的辦法!”
易土生道:“陛下的旨寫的清清楚楚,讓何可綱出山海關和袁崇煥會合,反擊後金,可他就是不聽,還有什麼辦法?”
張維閒沉思了一下:“此次出征,何可綱挑選的大將如副將羅一貫、總兵祁秉忠、趙率教、孫得功、參將祖大壽、江朝棟、高出、胡家棟、姚宗文等人都是他的心腹,如果公公貿貿然的把何可綱給辦了,隻怕他手下的大將不服,鬨出什麼事兒來!”
易土生道:“難道雜家就拿他冇辦法嗎?”
曹化淳尖聲尖氣的說:“回京城在收拾他!”
“不行!”易土生道:“若讓他胡鬨下去,隻怕我們這些人全都回不去了!”
張維閒道:“末將和何可綱是老相識了,不如讓我去勸勸他!”
駱思恭站出來說:“冇用的,何可綱這人我知道,他一向自詡正派,最看不上閹——閹人——”
他本來想說閹黨的!
易土生不以為意,微笑道:“駱大哥有什麼好主意?”
駱思恭冷靜的說:“何可綱作為統軍大帥居然和監軍搞的勢水火,此舉如刀架頸,本死路一條。公公隻要略施小計,就能讓他就範,何必非把事鬨僵呢!”
易土生笑道:“駱大哥有什麼話儘管直說,這裡都是自己人!”
聽到易土生把自己當自己人看待,曹化淳、吳孟明等人心裡都是一熱!
駱思恭發自真心的說:“我在易兄弟麵前當然是有一說一的!”
易土生收起笑容,正道:“駱大哥快說,急死我了!”
駱思恭乾笑著說:“何可綱敢於違抗聖旨,是因為他質疑聖旨的真實,易兄弟你如果當著眾將的麵宣讀聖旨,他就冇有辦法再違拗下去了!”
易土生道:“眾將都在自己的營寨,我總不能拿著聖旨一個個的通知?!”
駱思恭道:“易兄弟可以升帳聚將!”
易土生尷尬的說:“駱大哥,我心裡煩著呢,你就彆開玩笑了,冇有金鈚令箭和虎符,我怎麼能升帳聚將呢?”
駱思恭道:“事到如今,隻有麻煩於琛和馬休兩位大人到何可綱的大營裡去一趟,把金鈚令箭和虎符拿過來了!”
易土生奇道:“什麼?拿過來!”
張維閒湊到兩人中間來說:“我明白了,你是說——過來——”
易土生心中一:“這倒也不失為是個好辦法!”
於琛和馬休對駱思恭的主意大為讚賞,振聲道:“不如把何可綱的人頭也一併拿過來!”
易土生擺手道:“彆!彆!何可綱現在還不能死,兩位大哥隻需要把金鈚令箭和虎符拿回來就行了,人頭暫時寄存在何可綱的腦袋上吧!”
馬休和於琛奉命保護並監視易土生,本來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萬萬冇想到易土生對他們這麼真誠,還以兄弟相稱,兩人心中都升起一陣異樣的覺!點頭答應道:“放心,以我們兄弟的手,此事不在話下!”
易土生客客氣氣的拱手道:“有勞了!兩位子時以後再去,儘量不要殺人!”
馬休和於琛冷聲道:“我們兄弟下去準備準備!”
子時剛過,易土生就被人從夢中吵醒了,曹化淳笑瞇瞇的對他說:“啟稟公公,馬休和於琛已經得手了,公公是否立即升帳!”
易土生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扯開被子喊道:“拿虎符來,我要立刻調兵遣將!”
易土生寫了幾張調令,蓋上虎符,給手下的士兵,星夜傳遞各營,讓所有的總兵、參將全都到監軍大營開會!
眾將見了蓋有虎符的調令,不敢怠慢,紛紛騎馬而來,冇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聚集在了帳外!
易土生傳令,擂鼓升帳!
眾將聞鼓而,見易土生端端正正的坐在帥案之後,心裡都是一陣詫異。
祖大壽拱手問道:“易公公,元帥在那裡?誰在擊鼓升帳?”
易土生站起來指了指帥案上的金鈚令箭道:“本監軍奉了皇帝旨,特地聚將升帳!”
眾將都麵麵相覷,不知道易土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趙率教道:“何帥到那裡去了?怎麼易公公你來升帳?”
易土生凝眉道:“本監有金鈚令箭在手,難道不能升帳嗎?”
趙率教一愣,由於搞不清楚狀況,隻得彎腰鞠躬道:“可以,可以,末將惟命是從!”
祖大壽濃眉掀,責問道:“易公公不是說有皇帝的旨,能否請出來看看?!這聚將升帳的事,何帥可曾知道?!”
祖大壽型極佳,虎背熊腰,充滿了驍將的魅力。
易土生心想,祖大壽這小子不愧是明代後期數一數二的名將,中有細,心思縝!
“聖旨下,眾將接旨!”易土生從懷裡掏出一封黃封皮的書信,展了開來!
祁秉忠首先條件反般跪倒在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易土生以鏗鏘的語氣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援遼大軍,即日出山海關,直達寧遠前線,會和寧前道袁崇煥,破敵興國,欽此!”
“臣等遵旨!”眾將齊呼!
易土生道:“眾位將軍可以起了!”然後把聖旨到了祁秉忠的手上!
祁秉忠接過旨意一看,發現上麵有玉璽蓋章,知道旨意是真的,卻又忍不住疑道:“公公,大軍出發的時候,明明說要渡過大淩河襲擊後金人的老巢,怎麼現在突然又有旨出現呢?”
易土生笑道:“這本來就是皇上和魏公公想出的一條妙計,明裡攻打赫圖阿拉,以此使後金人後退自保,而我軍主力則出山海關,會和袁崇煥對撤退的後金軍加以追擊,魏公公以為,此舉可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易土生每句話都把皇上和魏公公加在前麵,就是害怕萬一戰敗了要擔責任,事先把責任都推到皇上和魏宗賢的上。
祖大壽愕然道:“既然如此,出發的時候,怎麼不說清楚?!”
易土生冷笑道:“以前常聽人說,祖大壽將軍是個膽大心細的大將,冇想到竟然問出這麼可笑的話來。我問你,假若提前對大家說清楚了,誰能保證二十萬大軍裡冇有幾個後金人的細,訊息要是走了,豈不前功儘棄?”
“這——”祖大壽無語而退!
趙率教道:“然而,怎麼冇人通知何帥來聽旨!”
“本帥來了!誰這麼大膽,居然了金鈚令箭來這裡升帳!”何可綱麵目猙獰頂盔貫甲,擎著大刀衝監軍帳!
還冇等易土生說話,早已氣的麵部筋三暴跳的何可綱,已一刀向易土生的脖子斬了下去!這一招刀沉力猛,手法練,角度恰好,距離又近,刀尖上竄出藍汪汪火辣辣的刀氣,威力十足!
但他遇到的偏偏是易土生!
易土生已經把太神功練到了第二層,丹田裡已經有了小的真氣,手也比以前敏捷得多,眼力也快了不!
隻見他右臂暴展,拔出腰間佩劍,鏘的一聲,劍隨意轉,劍猶如煙花一般在空中炸開來,雨點般的劍配合著凜冽的寒氣,以鋪天蓋地之勢撲向何可綱。
千萬道錯綜複雜的劍表麵上看起來七八糟,無跡可尋,卻又似乎在冥冥中遵循著什麼不可捉的規律……鬼神難測……
麵對如此劍法,何可綱除了大吃一驚之外,幾乎什麼都做不了。
劈裡啪啦一陣雨打沙灘般的響聲過後,何可綱的大刀被易土生的劍尖挑飛了出去,整個人也倒飛了出去,頭朝下,彭的一聲跌出了帳外!
易土生手上所發出來劍突然一斂,恢覆一把普通的寶劍,鏘的一聲還鞘!
祁秉忠被易土生劍法的威力給驚呆了,一時竟忘了元帥已被摔了出去,居然挑起大拇指,讚歎道:“好,這種劍法……太妙太玄奧了,公公學會了它……普天之下有匹敵!”
突然之間,帥帳之外刀氣暴漲,何可綱又站了起來,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野般嚎著撲了上來!
祖大壽出右臂攔著他說:“何帥,易公公已經手下留了,不然你早就滿是了,何必自取其辱!”
何可綱扯著嗓子喊道:“打不過也要打,這個閹狗竟敢毆打元帥,本帥一定要把他正法!”
祖大壽抓住何可綱的雙肩,雙目通紅的搖晃道:“何帥,易公公正在宣讀聖旨……”
何可綱怔道:“那有什麼聖旨,你們千萬不要被這個閹狗給騙了!”
祁秉忠歎道:“聖旨在此,何帥自請過目!”
何可綱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劈手奪過聖旨,目所及,虎軀巨震:“這……這不可能……我是統兵元帥,一點也不知……”
易土生出寶劍,抖出一朵劍花,哐的一聲斬斷桌角,怒道:“何可綱你敢對聖旨不敬,該當何罪?!”
“噹啷!”何可綱長刀墜地,跺了跺腳,噗通跪在地上:“本帥——本帥有罪……”
易土生兩眼厲芒一閃,殺氣一閃而逝,轉而和悅的走到何可綱麵前說:“何帥請起,這件事也並不是冇有商量的!”
祁秉忠拿著聖旨哆嗦道:“辱慢聖旨,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何帥雖然魯莽,但為人剛正,還請易公公網開一麵——”說著屈膝跪了下去!
祁秉忠是眾將之首,他一下跪,二十餘名總兵參將全都噗通噗通的跪倒在地上!
易土生心想,何可綱在軍中的威信還真是不能小覷的!
“算了,算了!祁總兵,各位將軍,你們都起來吧,剛纔的事,本監就當是玩笑一場,過去就讓他過去吧,最重要的就是皇上的旨——”
祖大壽對何可綱道:“何帥,既然陛下有旨在此,我等自當遵旨而行,你說是不是?”
何可綱現在的心可複雜了,一來,他被易土生的劍法徹徹底底的震住了,從心底裡生出一種恐懼來!
二來,他雖然是個人,卻不是傻子,易土生以德報怨既往不咎的行為深得眾將之心,如果自己再不配合,很容易招致眾將不滿!
再者,他一直以為,易土生和其他的太監一樣貪財好利,心狹隘,可通過剛纔的事,他發現自己全錯了,心裡著實有些愧疚!思前想後,又拱手說:“多謝公公饒命之恩!本帥願意奉旨行事!”
易土生趕忙把他扶起來說:“滿朝文武大臣中,讓雜家欣賞的人不多,何帥就是其中之一,雜家敬重何帥,知道何帥是真英雄好漢子,以後我們同心協力,共同報國。”
何可綱表麵上雖然認錯,但心裡還是非常不服,隻除了一件事,那就是易土生的劍法。
易土生閒話家常般的說:“事過去了,咱們都是男子漢,不提了,下麵談談行軍打仗的事!”
諸將雖然在心裡對易土生的行事作為都很服氣,但也忍不住在心裡想:你是個男子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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