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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鐘,琥珀濃》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來而有往

回家路上, 許音時盯著雲知手中的塤,還是忍不住嘀咕:“你古琴彈的那麼好,為什麼不用琴呢?那把不賣,還有其他的啊。”

自是與琴無關, 也是到琴時才忽然想到的。

真正的林五小姐前些年都蝸在鄉下, 多半沒有機會學到瑤琴, 何必為了應付社團就惹來家人的懷疑, 製造新的麻煩。

“我就會那麼幾曲,現在課業重, 沒法子在這上邊花費那麼多力。”雲知晃晃手中的塤:“這就不同啦,沒有那麼多繁復的技藝可言, 需要時幫著和個聲, 能矇混過關就好。”

許音時略憾的點點頭, 回想了一下方纔聽到的曲調,問:“你奏的那首是什麼曲子?我分明是第一次聽, 又覺得韻味十足,是古人譜的曲麼?”

“哪是什麼古人, 是我弟弟作的曲。”雲知不覺出一點微笑, 語氣似有緬懷之意, “他打小就喜歡看戲聽曲,兩三歲的時候就盯著戲臺瞧大半天, 坐凳子上挪都不挪的, 七歲的時候拜過名家為師……後來家中長輩覺得沉迷曲樂是玩喪誌,便不讓他接了。”

許音時“啊”了一聲,“曲樂是藝, 又不是遛鳥鬥蛐蛐, 怎麼能剝奪他的興趣呢?”

“哪怕現在, 大部分人不還是認為男兒讀書仕方是正道麼?隻是我弟弟心裡始終對曲樂記掛在心,獨自溫書時候也會自己哼著小調,自己作曲解饞……”雲知頓了一頓,“他作了曲,又無法琴,就來找我幫忙彈奏,或是參謀或是品鑒……我嘛,原本隻是怡,被他纏得沒轍,不得不下點苦功,倒了他私人的琴師了。”

許音時忍不住笑了,“你們的一定很好……之前你提過家裡有弟弟喜歡把玩扇子,就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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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喜歡作曲,也喜歡畫扇。”

“畫扇?那一定是個很有趣的人。”

雲知笑了,“我看呀,也就隻有你會這麼想。”

許音時說:“我以前也不懂這些古玩扇麵有什麼意思,後來我遇到過一個人,才改變了這個想法。”

“什麼人啊?”

“反正……有這麼個人。哎呀,我怎麼把話題給岔開了,你弟現在人呢?也在上海麼?”

垂眸,“我也不曉得。”

“啊?”

印象中的七弟笑起來時眼睛彎月牙兒,左一句“五姐”右一句“五姐”,小一張一合地變著花樣撒糖,家中兄弟姊妹沒有人不疼他的。偏偏他打小就喜歡圍著轉,大抵是一母同胞的分,哪怕欺負哭包子,也從不敢同置氣。

記得,婚後半年,七弟弟為了招回孃家來,總是巧立名目的“惹事生非”,一會兒病了一會兒傷了,等火急火燎趕回王府,見他安然無恙等在屋裡,方知又上了他的當。

阿瑪叱他頑劣,曉得,弟弟隻是怕在沒有夫婿的夫家無人談心解悶。

當時,沈一拂遠走異國,阿瑪額娘固然憤憤不平,卻從來沒有提過“和離”之事,隻有七弟弟,明知聽、不想聽,仍會一遍遍勸放下執念,離開沈家。

不知得聞的死訊,他該有多麼傷痛,後來府中遭逢那些變故,如今可安在,可安好?

許音時見發怔,手在眼前揮了揮,“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我就在想,我那、遠房的弟弟現在會在哪兒……”

許音時恍然,“原來是遠房的親戚,我說呢。”

已不是脈相連的遠房,遠的杳無音信,怕是當街走來,也要對麵不識。

雲知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本該時刻警惕著將過去捂得嚴嚴實實,還是忍不住想要找個人談談心——即便過後還要想著圓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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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唸的緒是真的,回憶也是真的。

*****

在五格格眼裡,陶塤雖算不得是什麼高貴的樂,但其音質古樸,文化悠久,信手可奏,別有一番音趣。但像在滬澄,尤其是經歷過新文化運洗禮的學生們而言,這種看上去土了吧唧、遍隻有六個孔的地攤貨,能不能稱之為樂都有待商榷。

更別說,雲知吹塤吹得並不嫻——於能找準音,離順暢還有點距離的水平。

“我聽說,千年前,這隻是個捕禽鳥的玩意兒……”

“也不能這麼說,唐書提過塤乃立秋之音,曾是皇家的宮廷樂呢。”

“那都失傳多久了?古籍還說箜篌是天籟之音,你曉得長啥樣?”

社團的同學們聽完雲知的表演後竊竊私語,負責評審的老師默了良久,勉強給打了個及格分。

自此,也算是滬澄音樂社的一份子了,盡管在其他團員眼中就是個渾水魚的存在,也恰合了的心意——能夠騰出更多的時間用來學習文化課。

對雲知而言,學習是一件趣味無窮又極挑戰的事。

趣味,在於滿足認知新事的好奇心;挑戰,等同於將知識量攝並化為己有的能力。

這話最早是大南實驗室的書呆子說的,彼時似懂非懂,如今方能領會其中奧妙。

不知是不是該歸功於前主人存下來的“理科天賦”,在高小知識儲備量明顯不足的況下,新課堂所學也不會吸收不良,能夠很輕鬆地掌握歐姆定律、配算出濃硫酸與稀硫酸不同的化學方程式,甚至偶爾數學課上聽老師解題,能夠在紙上同步算出答案。

所謂食髓知味,一旦過一次解難題的快之後,自然就會惦記著第二次、第三次,於是乎,除了上課聽講,下課做題就了雲知在校生活的第二大樂趣。滬澄向來不缺聰明的好學生,這樣熱乎勁落在旁人眼裡,撐死了也就是個“將勤補拙”派,鮮有人會留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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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存在越弱,自由度越高,雲知不得這麼長此以往度日,然而沒清凈幾天,麻煩就找上了門。

傅小爺哪是不記仇的,開學儀式險些中暑不說,次日還接到父親的電話,被訓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他忍了一整週,在得知沈校長會繼續請假一段時間之後,總算憋不住勁兒了。

最初隻是些小打小鬧的惡作劇。

譬如當雲知經過場,總會收到一些“飛來橫球”,那些網球、籃球到足球,都跟長了眼似地朝上撞。聽說一天摔了好幾跤,傅聞笑得直不起腰來,要不是為了避嫌簡直想親自去看看的倒黴樣。隻是沒過兩天,幾個“幫兇”紛紛表示不乾這一票了。

“今天早上,的書包被我們的球給踹壞了……”

“有什麼可慫的?”傅聞莫名,“你們說不小心的不就沒事了?”

書包裡放著白主任新批閱好的試卷,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會那麼巧,試卷滿天飛的時候,白主任正好路過……他說,今後別說足球,就是羽球砸到生,也扣品德分……”

傅小爺:“……”

好說是抄了十遍校規的人,在欺負人的範疇裡,傅聞自詡道行高深,他暗中觀察了雲知一整天後,重新規劃了一番,采取了第二方案——擾戰

於是,一到課間時間,雲知的總能“恰巧”出現各種製造噪音的同學;圖書館裡但凡是想借、或剛著的書,大概率都會被人捷足先登,並且持續在借中。

許音時也奇怪,“為什麼你想看的書,都這麼巧被借走呢?”

雲知看著書架上空了大半的英文門書籍區域,“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巧合。”

自然能猜到始作俑者,也沒有和傅聞杠的打算,隻抄了幾個書名,打算週末去書局逛一逛,不料第二日一到學校,竟看到自己的書桌上、屜裡擺滿了書籍。

許音時也驚了:“這不都是你想借的那幾本麼?”

最上本附著一張字條,雲知拾起,上邊寫著一行字:借閱時限為兩周,記得按時歸還。

許音時湊上前去:“認得出字跡麼?”

雲知搖頭。

“那你想得到是誰送來的麼?”

又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已經背叛了傅小爺的一二三四號男生如願以償拿到了寧遞上前的邀請函, “聽聞周先生要來上海開講壇,沒想到是在寧府……寧,到時候我們真的可以和他近距離說話麼?”

寧適聳了聳肩,“看你們表現咯。”

三號同學立即表忠心:“今後傅那兒有任何舉,我等定第一時間‘上奏’。”

*****

第二戰玩了幾天,傅聞幾次跑到三班門前,看雲知該看書看書,該談天談天,渾然不影響的模樣,不由大失所

莫非是這些小打小鬧太不得勁了?

於是,他專程在放學後聯絡了外校混子把人堵在巷子裡,自己藏在暗等著看好戲。

雲知手裡握著一瓶剛開罐的鹽汽水,神平靜地看著眼前倆加起來都不到三十的年,問:“是傅聞讓你們來這兒的麼?”

其中一個年眼神一橫,“老子不認識什麼姓傅的,今天心好,想找學生陪著去喝一杯,你就說去還是……”

雲知飄飄然接了上頭的話:“你們知道傅聞在追求我麼?”

兩個年一呆,躲在暗的傅聞也傻眼了,但聽信口胡謅道:“最近他們很興這種‘英雄救’的戲碼,你們要是拉我走,十之**會被痛揍一頓,保不準他現在就藏在……”

傅聞按訥不住從墻旮旯裡跳出來,“你胡說八道什麼!”

雲知指尖朝外一比,“角落,看到沒?還不快跑?”

兩小夥兒見傅小爺氣勢洶洶地沖來,嚇得拔就遛,傅聞顧不上暴自己,攔臂把截下,氣的好半晌才開腔道:“小爺還是真的小瞧你了,騙人不止,連這麼不知廉恥的話也說得出口……”

雲知一眨不眨盯著他:“我說錯了麼?”

傅小爺好似被長長的睫蟄著了,話都不利索了,“就你、你這樣的,哈,你告訴我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追求你了?”

雲知吸了兩口汽水,“開學這麼多天,不管我走到哪兒都能‘偶遇’傅,不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麼?我在圖書館借不到的書,你都專程讓人給我送來……”

“放屁!”傅小爺大口,“小爺隻讓他們借,沒讓他們送!”

“那你說說看,那些書本怎麼都到我的桌麵上了?”

傅聞說糊塗了,“到你桌上了?不、不可能!”

雲知“咦”了一聲,“你還矇在鼓裏呢?這我就明白了,原來傅小爺心裡頭的算盤沒藏好,倒讓你那些朋友撥弄了去。”

“我心裡什麼算盤?”

雲知裡銜著汽水的麥管子,笑著他,偏不急著接茬。

傅聞急得嗓子都破了音,“你將話說清楚些!”

看他不自覺把攔路的手都放下了,雲知方纔溜開眼珠子,意有所指道:“都說年人最逞強,往往言不由衷……要是真的厭惡一個人,莫不是多看一眼都嫌煩麼?傅本意如何,不如先捫心自問,想清楚了,今後就不要行此等稚之舉了,否則頻頻人誤會,風裡言,風裡語,豈不是有也辯不清了?”

話畢,不疾不徐從他肩而過,留傅小爺一人定在原地,半天沒回過魂來。,,網址,...:;和!,,。,

琉璃鐘,琥珀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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