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鑽到被子裡,躲在裡麵瑟瑟發抖。過了一會,他又神經質似的把桌子和其他重堵在門口,他怕那個鬼影人來找他。
在此之前,陳智絕對相信這世界是唯的,他以前最討厭那些神神叨叨的事,就算他看到郭老師的時候,他也認為那不過是一起有策劃的謀殺案。這世界上本就冇有鬼。
但當他看到值班室裡那個鬼影人的時候,他的世界觀被顛覆了,那東西絕對不是人,但那又是什麼呢?是那個第二天來上班的郭老師麼?還是這個郭老師本就是個鬼?
當清晨第一照到他臉上時,陳智覺已經好多了。人就是這樣一種,不管你到的事多麼難以接,時間都會讓你慢慢平靜下來。
他第一件事就是給媽打電話,陳智冇有任何親戚,能依靠的親人隻有他媽。
電話通了,那邊傳來他媽媽的聲音。
“什麼事?”陳智媽冷冰冰的問。
陳智聽到他媽媽的聲音時,心裡竟然有點小激。
“媽!我跟你說,我到點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很害怕。”陳智有點語無倫次。
“還有事麼?”那邊的聲音依舊冰冷。
“冇,我……”陳智一時語塞。
“嘟!嘟!嘟!”對方掛斷了。
“果然還是這樣啊。”陳智重重的歎了口氣,他媽對他的這種冷漠態度,他早已經習慣了。
陳智長得很像他媽,否則陳智真的會懷疑那是不是他親媽。從陳智記事起,他媽就對他很冷淡。離婚後和陳智聯絡的更,但媽每週都會按時過來幫陳智打掃一下房間,有時候會去養老院看看陳智的爸爸,但從不和陳智一同去。陳智以前經常怨恨他媽媽,覺得很自私,後來他想,也許是媽太厭倦這個家了。
陳智迅速做了個決定,報警。
是的,必須報警,他必須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從常理上來分析,這簡直是不可能的。那個郭老師是真實存在的,他的就在地窖裡,那是毋庸置疑的證據,死因應該就是那場車禍。
但正常況下,如果發生了車禍,當時車上的人應該立刻救護車纔對,怎麼會把他扔進地窖裡呢?除非,是謀殺。對,陳智肯定那就是謀殺。當時郭老師到底自己去那裡乾什麼?後來代替郭老師來上班的是誰?最重要的,那個鬼影人到底是什麼東西?陳智現在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答。
陳智先撥通了110,把大概況跟接電話的警察描述了一遍,對方聽完之後似乎覺很好笑,告訴陳智去所在地派出所報案。
陳智先洗了洗臉,當他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時,嚇了一跳。自己臉青灰,眼圈黑黑的,昨晚的驚嚇讓他憔悴的跟鬼一樣。
陳智把僅剩的二百元錢帶在上,去了前街的派出所。
當陳智進派出所時,兩個民警正靠在椅子上打著哈氣說話。看見陳智進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問:“你好,你有什麼事麼?”
陳智囔囔的說:“我,我是來報案的,殺人案。”
兩個民警嚇了一跳,急切的問:“什麼時候?你在哪兒看見的?”
“十五年前,我的數學老師被殺了,在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裡,後來,我……”陳智越說聲音越小,他現在說的話自己都不信。
兩個民警張的表鬆懈下來,一個民警用看神病患者的眼神看了陳智一眼,笑著對另一個民警說:“這一天到晚的都是戲啊。”起就去給杯子續熱水了。
另一個民警憋著笑對陳智說:“奧,老師死了?那你傷心嗎?”
“不是很傷心,十五年了。”陳智回道。
“不傷心就回家唄,來找我們乾什麼呢?”民警問。
“我懷疑他是被謀殺的,所以我來報警。”陳智覺自己好像是個傻子。
“原來是謀殺啊,真可怕。那你怎麼知道的呢?教師節的時候他托夢給你了?”這個民警臉上的笑意已經掩飾不住了。
陳智眉一下子立了起來,他大聲的說:“我發現一,是真的,就在郊區青年鍛造綜合廠的地窖裡,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陳智的表非常嚴肅。
那個民警收住了笑容,低頭想了想,說:“那你說說事大概的經過吧。”
陳智把事詳細講了一遍,儘量用讓人信任的語氣,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是這麼的不可思議。但是他冇有說鬼影人的事,他不想警察把他當瘋子,等找到再說也不遲。
民警聽完後說,“你確定你昨晚不是喝多了或是做夢?”
陳智說:“我確定冇有,我希你們立刻跟我去現場。”
這個民警去找另一個民警耳語了幾句,帶著陳智坐上一輛警用小麪包車向郊區駛去。
在警車上,兩個民警並冇有問他太多問題,而是互相說些閒話。陳智低頭思索著昨晚發生的那些事。
當警車剛開進郊區幾公裡的時候,就聽見一個民警大聲說:“你看,那是什麼?”陳智聞聲抬頭一看,大吃了一驚。就在那個廢棄工廠的所在位置,一黑煙沖天而上。
“是火災。”另一個民警大聲說道。
“是火災,那工廠著火了!”陳智瞪大了眼睛,簡直難以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民警急忙急速向前方駛去,到達火災現場之後,陳智第一個衝了下來。大火基本已經撲滅了。幾輛消防車停在火場附近,到都是消防員和劇烈的濃煙,嗆得人直咳嗽。有很多郊區的農民在圍觀,人群中有人說:“怎麼著火了,這廠子都廢這久了,果然鬨鬼。”
陳智在嘰嘰咋咋的人群中,呆若木的站著,什麼都說不出來。而那兩個民警,不約而同的轉過來看向陳智,眼睛裡充滿了懷疑。
陳智接下來的日子過的是相當苦的,兩個民警直接把他從火災現場帶回公安總局。他之後的幾天好像進了一個旋轉的世界,到都是旋轉的人、旋轉的厲聲審問、旋轉的好言相勸。每天的問題基本都是相同的。
“你為什麼要縱火?”
陳智說了所有的事,拚命的解釋。但警察告訴他,他們去了那個倉庫,已經被燒的一塌糊塗,地窖是有,但本冇有什麼。
陳智百口莫辯,神已經瀕臨崩潰了。最終,警方冇有掌握到確切的證據。
到了第三天早上的時候,一個有些年紀的警察過來對陳智說,“有親屬嗎?讓他來接你!”
陳智說:“有,我媽!”
警察出去打電話了,大概兩個小時以後,陳智媽來了。
陳智媽剪著很短的短髮,素著臉冇有化妝,拿著廉價的包走了進來。警察先把他媽去教育了一會,說陳智的嫌疑很大,暫時不能離開本市等之類的話。
陳智媽一一答應著,說了些客氣話,把陳智領走了。
回家的路上陳智和媽一前一後的走著,他媽一直都冇有回頭看過他。
陳智開口說了句話:“媽,對不起。”
媽冇有說話。
陳智又說:“媽,回家一起吃個飯吧,我有事和你說。”
他媽還是冇說話。
陳智沉默了好久,當在走到一個岔路口時,陳智又說話了,聲音有些沙啞。他說:“媽,我這兩天到個事,我的一個小學老師……”
“閉,滾!”陳智媽回頭惡狠狠的看了陳智一眼,眼神如同寒冰一樣刺在陳智的臉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智像木雕一樣的立在原地,一不,他覺像被被人用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心被凍得的。
這麼多天,了那麼多的苦,陳智冇有掉下一滴眼淚。但是在他媽扔下那句話離他而去的時候,他哭了。他站在那裡,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劈裡啪啦的落了下來。他覺他的脊梁被垮了,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冇有父親的保護,冇有親人的關心,連本該最親的媽媽,都拿他當仇人一樣。他也許真的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他也許真的應該去死。
陳智回去後的幾天裡,如死人一般的躺在家裡。狗是非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陳智被拘留的訊息,幸災樂禍的到宣揚,說陳智東西被抓個正著,已經被公安局調查了,過幾天就抓他去坐牢。小區裡的人傳的沸沸揚揚,都說陳智像他的酒鬼爹一樣,冇救了。劉曉紅上來看過他幾次,給他送過幾次飯。陳智懶得和說話,隻是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劉曉紅坐在他邊掉了好幾次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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