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連那個方纔在裝暈的老嬤子也飛快的睜了眼，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王妃，這些下人都是王爺分府之時就已經安置下來的，你就算要趕他們走，也得等王爺回來了再拿主意定奪吧？”

眼看著周圍一片冷凝，再無人敢，柳如煙忽然試探著開口。

畢竟是睿王唯一的側妃，從前又一直主管著府上的中饋，因此說起話來倒也有幾分底氣。

一開這個口，旁邊一眾牆頭草也跟著低聲附和。

景玖冷笑，不過是一些下人的去罷了，這些偽善之人何必為他們的事斤斤計較。

前些日子聽裴言所言，這王府之中的家丁中有不的一部分都是彆人的探子眼線，睿王府中一有什麼風吹草，他們必定要向自家主子那裡報告。

這些眼線除了朝堂之上的政敵派過來的以外，還有府上眾位夫人侍妾的孃家人所安的探子。也無怪們一聽到景玖要清理門戶，就如此敏了。

而若非如此，裴言也不至於整日委軍營，連個安穩的下榻之所都冇有。

景玖道：“往日裡收到過本王妃遣散銀的，今日一概逐出府去，永不錄用。其餘人等，年輕力壯之輩若願留在王府，就來綠韻跟前重新簽字畫押，其餘老弱病殘一等，若仍願效忠王府，就送到城外彆莊，明日一早即刻出發。不願意的，一概予以銀兩，妥善安置。”

往日裡收到過景玖“遣散銀”的，無疑就是一眾欺主的刁奴，人數不在數，不消說的，自然要儘數趕走。

剩下的雖然勉強都算是老實守本分，但說不準也都是彆府的眼線探子，要把他們儘量都調往彆，給邊親近之人來一波大換，如此才方得安穩。

周圍一片嘈雜，所有人都在小聲議論著，但卻不敢再明目張膽的質疑景玖。

“暫且先如此安排了，如有異議，日後再稟。”

綠韻把一眾人都帶下去，重新簽字畫押，正廳頓時變得空曠不已，隻剩下幾個夫人侍妾還留了下來，如坐鍼氈。

所有人都意識到景玖這一招是在殺儆猴，把不聽話的下人收拾了，下一個就到們了。

終於，有人安耐不住的躁起來。宋湄怯怯開口，道：“王妃，妾今日已經將您落在妾那兒的東西如數奉還了，不知道可還有旁的事？”

有把柄抓在了景玖手裡，現在是真的怕了景玖了。

景玖閒閒的彈了彈指甲，笑言道：“你倒是機靈，可是旁的幾位倒還跟個老賴似的拖著欠著。本王妃把大家都聚在一起，想著讓你們商量出個解決辦法，看看是還多，怎麼還，利息要如何算？”

眾人：“……”

不但要還錢，還要算上利息，這位王妃莫不是窮瘋了？

“王妃！你這哪裡是和我們商量，你這分明就是上門討債！”

一位侍妾暴躁發言。

景玖毫不猶豫道：“本王妃是睿王府的主人，住的是自家的宅邸，怎麼算的是上門討債？”

那侍妾著急了，道：“從前的那些東西都是賞賜，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景玖冷笑一聲：“到底是賞賜還是爾等強行從本王妃這裡拿去的，你們心裡都有數。今日之事，若是諸位作麻利點兒，把不該拿的東西都還回來，那往日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全都一筆勾銷，若是不願……”

實際上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們想還，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從前在景九那裡搜颳了不油水，如今大都已經揮霍乾淨了，要麼就是拿回孃家補家用。景玖現在突然開口說要討還，們一時之間哪裡拿得出來。

現在還了景玖東西的都涼涼做在一旁看戲，還不出來的已經焦灼的滿頭是汗了。

先前一直都很暴躁的那位侍妾忽然重重放下杯子，怒道：“王妃擺明瞭是在故意為難我等，妾不陪你玩了！”

起扭頭就要走，耳邊卻呼嘯一聲，一顆圓潤的冰球過鬢角，重重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濺起來一地的冰渣子。

那侍妾被嚇了一跳，麵慘白。

景玖麵無表的掂了掂手上的冰球，道：“若是不願意還錢的，就過來陪本王妃打雪仗。什麼時候我玩高興了，咱們什麼時候就兩清，就當是買你們尋歡作樂了！”

輕喝一聲：“墨川，關門！”

墨川立刻屁顛屁顛的應是。

一眾鶯鶯燕燕們立刻慌了神：“景玖，你敢濫用私刑？”

景玖左右手同時開工，雙手各持一個冰球，打的眾人花枝，口中還氣死人不償命的說：“打打鬨鬨的程度罷了，你們不會是玩不起吧？”

其實下手是很有準頭的，畢竟這麼大一個冰球打到人上也不好，因此都是瞅著空往地上砸的。

隻是那些人一開始心中便被景玖攪的慌了神，又嚇壞了，尖著來回躲避，難免就了方寸。

冰球砸在地上碎了冰渣子，有的已經融水了，走在上頭呲溜溜的打。一個人摔倒了，立刻牽連了一大片，摔的四仰八叉。頓時之間苦連天，全無形象。

這群弱的大小姐們哪裡吃過此等苦頭，們的麵被景玖按在地上，頓時之間有人便高聲咒罵不得好死，甚至還口吐芬芳，問候了老爹老孃。

景玖充耳不聞，隻當們是吃的苦頭還不夠，又是幾個冰球實實在在的砸下去。

這回他們全都摔倒了，便是想躲也躲不開來。冰球砸在地上碎四瓣，好些人都捱了冰子兒，疼的麵容扭曲。

終於有人承不住，連連，忙道：“王妃，妾把東西還回來，這就派人給你送過來！”

說話的人是柳如煙，本來就有心疾，子骨弱，眼下實在是撐不住了。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柳如煙暫且就先吃下這一時的屈辱，來日定要景玖百倍償還！

柳如煙這人冇有集意識，帶著幾個人搞小團。旁的小姐妹實際上早就撐不住了，但也不敢貿然示弱。眼下鬆了口，旁的人自然不會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