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邦道:「大帥但說無妨,義父他老人家向大帥舉薦我,就是希我為大遼建功立業,做一番事業,大帥有令,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書趣樓()」
耶律浩罕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既有此決心,那我亦不該顧慮了,我且與你說來便是。」說罷,耶律浩罕略一停頓,又道:「胡將軍,我已打聽過了,你尚未與人許親,本帥今日作主,將你許配給小耶律傲霜,不知你意下如何?」
胡振邦暗想:「這門親事我若拒絕,耶律浩罕斷不會再對我信任有加;可若要我應允,實是非所願。委實難以抉擇。」他心念電轉,麵上卻不聲。
耶律浩罕見他遲疑,不覺詫異,暗道:「我兒文武雙全,年輕貌,是我大遼多權貴子弟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的事,如今我看好你文才武略,想將許配於你,你倒在此猶豫不決。」正要開口詢問,便見胡振邦站起,向自己拱手道:「在下何德何能,承蒙大帥如此厚,小將隻恐高攀不起。」
耶律浩罕笑道:「我見你半晌不作聲,還道你不願意呢。」
胡振邦忙道:「蒙大帥抬,在下隻是聽大帥所言,自覺得配金枝玉葉,實如做夢一般,有幾分不敢相信而已。」他這一番說辭,倒把自己的失態掩飾得滴水不。
耶律浩罕笑道:「如此甚好,事不宜遲,我想讓你二人在三日之便拜堂親,親之後,再共同去完一樁任務。」
胡振邦奇道:「敢問大帥是什麼任務?」
耶律浩罕道:「賢婿不必著急,到時我自會安排。隻是你義父他現在神龍見首不見尾,一來不知他居在何方,二來便是找到他也恐怕來不及通知了,那便隻好改日再請他補喝這杯喜酒罷,現在你先去房中休息休息,我且與郡主待一番。」
胡振邦拱手之後,並未即刻退下,耶律浩罕奇道:「你還有什麼事?」,胡振邦猶豫道:「小將對這門親事絕無異議,隻是,隻是庫倫老將軍這才過世,我與郡主便要在三日親,不知是否妥當?」
耶律浩罕道:「這點你盡可放心,契丹人絕不像漢人這般守舊拘禮。」胡振邦這才領命而去。
耶律浩罕又將耶律傲霜被招至房中,耶律傲霜隻道是父親要責怪自己壞了任務,正忐忑間,卻見耶律浩罕和悅地問道:「傲霜,你覺得胡將軍如何?」
耶律傲霜不知父親緣何有此一問,如實回道:「胡將軍為人武藝了得,更是對我有救命之恩,智勇雙全,實是我大遼難得的將才。」
耶律浩罕哈哈一笑道:「你爹我又不聾,又不瞎,你說的,我自然全部知道。」耶律傲霜奇道:「那爹爹還要問我,豈非多此一舉。」忽地心中一,猜到了什麼,麵上一紅,神便忸怩起來。
耶律浩罕見如此,笑道:「我猜,你對他是有意的吧?」,耶律傲霜雖是中巾幗,為人豪爽大方,但對於父親這突如其來的詢問還是有些害,當下隻是紅了臉低頭不語。
耶律浩罕道:「那爹爹就替你作主啦,三天後你便與胡振邦親,你可願意。」
耶律傲霜輕聲回道:「全憑爹爹作主。」說完便轉奔出門外。
轉眼第三日便至。耶律帥府這樁喜事雖然是來得倉猝,但卻毫不草率。大帥府財力雄厚,人多勢眾,諸事咄嗟立辦。發喜帖請貴客,張燈結綵,禮樂迎賓,婚禮喜宴,樁樁件件事,都有專人料理。耶律浩罕差不多在前一天晚上才吩咐下去,次日醒來,偌大一個帥府,早已佈置得花團錦簇,喜氣洋洋。
人人皆知耶律浩罕非常寵郡主,帥府嫁的訊息一傳出去,滿朝文武,都來道賀。甚至沒有接到請帖的,也備辦了厚禮送來,結討好。
婚宴設在帥府的後花園之。園中景緻皆仿江南,九典小橋,一池碧水,假山傍亭,十分怡人。因辦理婚宴,兩邊石欄上皆係水晶製作的各風燈,銀雪浪一般亮堂。
時值初冬,園中所植諸樹早已花葉落盡,隻剩枯枝,但卻被人用各綢縷紙絹和通草花,粘於枯枝之上,燈照之下,顯得花團錦繡,更勝真花。更兼每一株樹上懸燈數十盞,又有各種花燈夾雜其中,被園中湖水映照,更是上下爭輝,水天煥彩,一派珠寶世界,琉璃乾坤。
那帥府辦婚差之人,更將京中著名的戲班、雜耍藝人也悉數請了過來,加上帥府中原有的樂師伎,極盡聲之娛。園中搭了戲臺,擺了數百餘桌筵席,鬧酒聲喧,笙歌,香煙繞,花影繽紛。說不盡的富貴繁華,賞心悅目。
耶律浩罕與新人皆坐在主席上,賓客眾多,新人不能到每一個席上敬酒,席位遠的客人紛紛來向大帥和新人道賀,這些前來道賀的客人也還是自問夠得上份纔敢來的;更多的客人則隻能遠遠跟著腳觀看新人,人人都誇讚這對新人乃是郎才貌,天生一對壁人。
在眾賀客中,契丹武將不,因此酒席之上,話題自然就扯到了胡振邦在前些日子比武時,連敗十二名遼國高手之事,大家都對他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手大為讚歎,卻不曾想眾人對新郎的誇獎竟惹惱了一個契丹勇士。
這名契丹勇士名舒達魯,原是耶律浩罕手下一名侍衛隊長,武功在侍衛隊中也算一等一的好手,耶律浩罕對他亦十分喜,但他卻一直覬覦郡主貌,在一次酗酒之後,竟闖耶律傲霜帳中言語調戲,耶律傲霜惱他無禮,當即向父帥耶律浩罕稟報,耶律浩罕念在他昔日屢立軍功的份上,免了他的死罪,卻撤了他的隊長之職。
後在遼人與黨項人打仗之時,舒達魯不顧為耶律浩罕擋了一箭,又重獲耶律浩罕信任,將他又升任了侍衛隊長,復原職。
自此之後,舒達魯倒是收斂了不,亦對郡主不敢無禮,雖是如此,眼見得今日郡主與胡振邦親,心下卻極不痛快,心道:「你們都隻知誇這個新人胡振邦,此人何德何能,居然能讓大帥將郡主許了與他。雖說當時比試武功之時,他連勝那12名契丹高手,可是卻未必能勝過我吧。」
原來這舒達魯力大無這窮,天生膂力驚人,能拉開三百斤強弓,有契丹「第一神力」之稱,當時胡振邦與契丹高手過招之時,他正在外地辦差,沒有趕上,回來後便聽說了胡振邦的事,心下大大不服,此番見了婚宴上的新郎與新娘樣貌極是相配,耳畔又聽得對新郎新娘一片讚賞之聲,心下是又妒又恨,加上悶頭喝了幾碗烈酒之後,更是忍不住想出一口中惡氣。
當下他拿定主意,先自斟滿了一碗酒,走到胡振邦麵前,說了些祝賀的語話,隨即先將酒一飲而盡,說道:「胡將軍,在下舒達魯,聽聞你曾打敗了契丹十二名武功高手,如今已是名震上京,難得今天這樣高興,你就在此兩手給大夥兒開開眼界如何?」
胡振邦心知來者不善,但又不能太過弱,當下笑道:「久聞契丹第一神力大名,在下佩服,隻是在下這點微末之技,怎敢在此獻醜?」
舒達魯縱聲笑道:「胡將軍真是太過謙虛了,咱們契丹勇士上,最講究的就是痛快二字。你不必客氣了,你惹不好意思的話,便由在下陪你練練!」
遼人風俗好武,在喜慶的日子,主人家演武娛賓,也是常有的事。此時婚宴之上的賓客們俱是有了幾分酒意,聽得有人要演武,當即轟然好。
耶律傲霜本就不待見舒達魯,眼見得他又來找事,當即道:「舒達魯,你究竟是來道喜,還是來鬧事的?」
舒達魯酒意上頭,哪顧得了這麼多,嘻嘻笑道:「郡主閣下,這才過門,就護著夫婿麼?哈哈。」耶律浩罕在旁眉頭皺起,麵上頗有幾分不快。
胡振邦見得氣氛不對,心道:「我若不鎩一鎩他威風,今日這場麵怕是下不了臺。」當即拱手道:「如此便要請教了,隻是當著這賓客滿堂,不若點到即止,如何?」
舒達魯隻道他心下害怕,當然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說罷便拉了胡振邦的手走向場中空地。他表麵上是與胡振邦拉手,實際上手上暗使「碎石功」和「金剛指」,碎胡振邦手骨,讓他當場出醜。
不料胡振邦任他握著手掌,全然不聲。舒達魯暗道:「這小子果然有點功夫。」他不知胡振邦已暗運力化解了他的掌力,隻是並未反擊而已。故此他還不知胡振邦力的深淺。
兩人手拉著手走到酒宴前的一空地,舒達魯大聲向眾賓客道:「在下舒達魯,今日趁郡主大喜,特與新郎演習一番武藝助興,還大夥兒賞臉。」
契丹人好武,更喜熱鬧,在各種婚宴之上摔跤習武助興也是常有的事,並不以為忤。眼見此刻有號稱「第一神力」的契丹武士要與新晉小將份的新郎比試,當下哄天價似地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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