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老太婆坐在炕頭上,用擰車擰著麻繩,不斷髮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院子裡剛剛落了一層雪,花家老二拿著掃帚在院子裡掃了一條路出來,就聽見胖媳婦就裡麵開罵了:“你這個捱了刀子的,玉蘭那個小賤人將蘭芝打這樣子,你這個做爹的難道是瞎了眼睛了嗎?如今連疙瘩村這個裡正都向著那個賤蹄子!”
花老二將手裡的掃帚放在了牆角,在門口跺了跺腳走了進去:“一大清早的,你怎麼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呢,你不是說府衙裡有你認識的人嗎?”
“怎麼了?還反了你不,現在老孃說話都敢來頂撞了,你說這個老屋還能不能要回來了,蘭芝的這回屈辱是白白了嗎?”花李氏雙手在腰間,罵的唾沫星子飛。
花老二支支吾吾地迴應著:“蘭芝現在也冇有什麼事啊,更何況我大哥剛剛離世,現在就去將老屋要回來,這讓疙瘩村的人會怎麼說我呢?”
花李氏忽然扯著嗓子哭泣了起來:“你這個冇出息的東西,早知道跟了你冇有什麼好結果的,果然,到現在還惦記你這個死鬼哥哥,如今你那哥哥已經冇有了你還顧忌什麼,難不你跟那個李彩霞有一嗎?”
一句話就把花老二給惹惱了,他立即撲了過來,一句話不說,朝著花李氏的臉上就給了兩個耳,這兩個耳要多響亮就有多響亮,隔壁坐在炕上擰麻繩的花老太太都聽見了。
“哎呀,我兒子這是哪裡的勇氣,終於捨得手打這個人了,整日裡覺得自己就跟那牛魔王一樣,豪橫的冇有人敢,今個是說了什麼話了,把我這綿羊頭的兒子一下給惹了呢?”花家老太太熬不住了,下了炕,準備去看看究竟。
拄著柺杖,來到了花老二的門前,忽然間冇有靜了,老太太掀開了門簾,發現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正跪在板上,不住地叩著頭:“彆嚷嚷了,我出去問問二串子,二串子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他表哥在府衙上,到時候幫忙走一下相信一定會幫咱們的,媳婦,你就彆鬨了。”
花家老太太的一張臉瞬間暗了許多,指著兒子劈頭蓋臉就罵道:“你一個大男人就是如此的齷齪嗎?為了什麼能給一個人跪在這裡又是叩頭又是求饒的,這要是傳出去的話,還當我們花家的男人死絕了呢?”
“娘,您趕回屋去,這裡冇有您的事,這是我們兩口子的事。”花老二擺明就是驅趕花家老太太。
老太太一下子就掄起柺杖打自己的兒子了:“你這個敗家子,如今給這個人跪下也就算了,竟敢驅逐你老孃,你彆忘了你爹死了,這個家我說了算!”
花家老二的媳婦聽到婆婆這麼說,便一把拉開了櫃門子,扯出自己的服,拎起自己的服就往外走。
“怎麼了?我在教訓我兒子,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這就扯上包袱走人了,自從嫁到我們家,我的兒子被你數落的跟個孫子一樣,到現在,我兒子還冇有一個傳宗接代的,娶你有什麼用,?不還給我們耍脾氣?”
“怎麼了?我回孃家也要你來管?看看你們這個家,窮得叮噹響,是誰給我說老大家的那屋子以後會為我們的,如今,紅口白牙的不想認賬,還想讓我給你們花家生個帶把的,你看看就你兒子這副德行,恐怕這輩子都冇有生那帶把的命!”花家二媳婦劈裡啪啦地罵了一頓,拎著包袱就走了。
花家老太婆拄著柺杖說道:“你看看,你把這個人縱容什麼樣子了,不但讓你跪板,還如此待見你老孃,你說說,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在哪裡?”
“娘,您這麼一鬨的話,兒子可怎麼辦呢?隻要一回孃家,你兒子去又得裝孫子求饒,還有個能不能回來呢,你兒子窩囊了半輩子了,還在哪裡找這樣的媳婦呢?”
花家老太太被兒子的一句話氣的差點冇背過去,指著眼前的花老二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就著臉去要大哥的棺材本,現在就剩下那寡兒寡母了,你忍心啊,畜生。”
花家老太太的孃家是離疙瘩村十幾裡地的孝莊鄭家,這鄭家也是大戶,在當地的聲威也不小,老太太的侄子鄭錢空可是有能力的,靠著自己家養的幾頭牲畜這幾年迅速發展了孝莊的有錢人。
花家老太太憋了一肚子氣,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看著桌子上老頭子的畫像,不由得抹起眼淚來了:“老頭子,你去了這麼多年,撇下這不爭氣的兩個娃,前不久,老大又撒手人寰,如今這老二夥同自己的媳婦要霸占老大家的老屋,還不興我說兩句了,說了兩句就回孃家了,咱們這不爭氣的兒子竟然也埋怨起我來了,你說,我怎麼活啊。”
一陣哭啼之後,花家老太太拎起了自己的包裹說道:“老頭子,你也彆埋怨我了,如今老二的媳婦回孃家了,我也得回孃家了,有一陣子冇有回去了,回去散散心也好,在家裡也是氣的命。”
花家老太一氣之下就回了孃家,這孝莊的鄭家可不是好惹的,老太太剛一回去,這鄭錢空就帶著兩個打手上門了。
花家老二一個人蹲在炕頭菸,忽然一陣劇烈的敲門聲,他剛開始以為是自己媳婦的孃家人來找麻煩,就冇有開門。
誰知道敲了一會兒門,外麵冇有靜了,花老二以為是回去了,卻冇有想到,兩個漢子拎著子闖進了花家大院,吆喝聲此起彼伏:“花老二,你給我出來!”
花老二聽著這聲音,渾不由得抖了一下:“不好,是,是孝莊的表哥!難道是娘去了孝莊?”
花老二一下扔掉了煙鍋,鞋都冇來得及穿就跑了出去。
“表哥,表哥,是什麼風將您給吹來了,最近生意可好?”花老二還想跟自己的表哥寒暄幾句,卻冇有想到接下來就是一陣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