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殺人兇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渾渾噩噩爬出枯井。
外麵已經是正午時分,太明晃晃的讓我有些頭暈目眩。
「喲,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搞這副模樣?」老李媳婦扭著水蛇腰,從裡屋走了出來。
我低頭打量一下自己,才發現自己手掌破了皮,膝蓋也磨破了,還帶著斑斑跡,臉上也是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汙垢。
「沒事兒,抓老鼠的時候,摔了一跤!」我努力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快步往院子外麵走去。
「哎,別急著走啊,你進屋來,嫂子幫你上點葯,不上藥會染的……」老李媳婦扭著腰滴滴的說,目似火。
我不敢迎接的眼神,裡說著謝謝,卻拚命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出了老李家門。
「你這小子真沒禮貌,我家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老李媳婦有些生氣了,叉著腰,踮著腳,站在院子門口罵我。
「老李都被抓了,你不去看看他麼?」我故意跟提起老李,心想這樣也許能夠堵住老李媳婦的。
可惜我錯了,老李媳婦聽聞這話,竟不屑地翻了翻白眼:「那個沒用的東西,回來做什麼?最好被斃了算了!」
我搖了搖頭,愈發覺得這風娘們可怕,不再多說什麼,轉逃離了老李家。
回到方家,我依然驚魂未定,眼前老是閃過那個男人滿臉流躺在地上的畫麵。
我站在水龍頭前麵,拚命洗自己的雙手,冷汗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心裡始終有個聲音揮之不去:「我殺人啦!我殺人啦!」
「蕭九,你沒事吧,怎麼搞這副模樣?」磊子詫異地看著我。
「老鼠太狡猾了,費了不勁,還摔了個大跟頭!」我結結地搪塞著。
磊子說柳樹已經種好了,讓我跟他回家吃飯,我推辭了,說有機會再來,家裡有點事,我得趕回水窪村了。
磊子把我送到村口,跟我作別,讓我有空多來玩玩,同時也跟我強調,以後有需要抬棺的生意,就通知他,兄弟之間互幫互助。
我點點頭,跟磊子道別之後,匆匆忙忙踏上回家的路。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是希一輩子都不要再來牛家村了!
路上的時候,我想了很多事,我本想過去派出所自首的,後來一想到年邁的父母,我就始終狠不下心。同時心裡也存有一僥倖,那口放過的枯井,應該沒人會下去的,過不了多久,老李媳婦肯定會找人把井口堵上的,井底下的那男,也許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
發現一路胡思想,夜朦朧的時候,終於回到水窪村。
好幾天沒有見我,突然看見我回來,父母都顯得很高興,專門為我殺了一隻,做了一盆子紅燒,父親還拉著我喝了兩杯白酒,詢問我跟著陳秀才的況。
我點點頭,說好的,簡單講了下這幾天的況,但是省去了一些危險事沒有講,因為我怕父母為我擔心。
父親放下酒杯:「真沒想到,原來秀才爺還有這種本事,九伢子,既然你拜了秀才爺為師,那就跟著秀才爺好生學習!」
父親雖然這樣說,母親卻有些不太高興:「趕這種活路,有什麼好的?以後家立業,哪家姑娘敢嫁給他?難道像秀才爺一樣,打一輩子?」
父親皺眉道:「話可不能這麼說,職業沒有貴賤,趕也是一門手藝活,行善積德,我覺得好的!」
父親和母親又各自爭執了一會兒,最後這頓晚飯不歡而散。
我留下來收拾碗筷,正自收拾的時候,忽然瞥見電視裡播放的一條新聞,說最近湘西出了一個殺人越貨的通緝犯,然後公佈了那張通緝犯的照片,懸賞緝兇。
我怔怔地看著那張照片,越看越覺得悉,越看越覺得在哪裡見過。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我的腦海,手中的筷子落在地上,一顆心砰砰跳。
乾你大爺的!這個警方懸賞的通緝犯,不正是被我砸死在枯井底下的那個男人嗎?
行走了整整一天,雖然疲憊,但躺在床上卻是怎麼都睡不著,一閉上眼睛,那張模糊的人臉就出現在我的眼前,讓我頭疼裂。
我實在想不明白,那個殺人越貨的通緝犯,怎麼會出現在枯井下麵?
那道消失的人影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通緝犯的同謀嗎?
我看了看時間,尋思著陳秀才還沒有休息,於是起床走出家門,來到山神廟。
「九伢子,是你回來了嗎?」陳秀才的聲音從廟裡傳出來。
「是我,師父!」我站在門口回答。
廟門開了,我走了進去,陳秀才點燃一盞油燈,回頭看我:「小子,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呀,我還以為你樂不思蜀了呢!」
陳秀才拉著我的手,端出一碟蠶豆,讓我陪他喝兩盅,順便跟他講講這一路上的況。
聽完我的講述,陳秀才讚賞地點點頭,抿了口小酒說道:「嗯,不錯,雖然有些瑕疵,但總算圓滿地完任務,哈哈,沒有給我丟臉!」
陳秀才高興地從兜裡出三張老人頭,遞到我手裡:「這是給你報銷的路費還有獎金,收下吧!」
那時候企業職工一個月的工資也才三百出頭,我這一個星期就掙了三百塊,確實是一筆相當厚的收了,我謝過陳秀才,將三張老人頭揣好,然後又敬了陳秀才一杯酒。
「小子,我看你眉頭鎖,是不是還藏著什麼事?」陳秀才盯著我,他的眼神很犀利,跟刀子似的,穿我的心。
我咬咬牙,把發生在枯井下麵的事倒豆子一樣全都說了出來,這件事如果憋在心裏麵,我想我會瘋掉的。
「師父,你說……我該去派出所自首嗎?」我小聲地問。
陳秀才默默聽完,捋著鬍子道:「為師雖然不提倡殺人,但是像這樣的惡人,殺了他也是為民除害,是行善積德的一件好事,你無需為此自責!再說,你也並不知道他是個人!」
「就是啊!師父,你不覺得這件事太詭異了嗎?我明明看見是一隻大老鼠,殺了它之後,竟發現老鼠變了人,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產生幻覺了嗎?」我使勁著太,心如麻,這件事的詭異程度,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範疇。
陳秀才放下酒盅,輕輕弄著一顆蠶豆,神凝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極有可能是上了造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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