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重溫家的溫暖
“怎麼好像又發燒了。”
忽然,一雙微微有些冰涼的手放在了張一鳴的額頭上,張一鳴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張溫的臉,這個時候的母親,還很年輕,雖然憔悴,卻冇有蒼老。
“媽。”
張一鳴鼻子一酸,嘶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冇有失去過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這種失而複得的覺是多麼珍貴。
“鳴鳴,是不是又難了?”
範玲玲看到兒子因為生病而變得異常憔悴的小臉,眼睛裡還泛著水霧,立刻心疼的不行,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嗯,會好起來的。”
範玲玲以為的好是張一鳴的病,隻以為窩在自己懷裡的兒子是因為疾病而變得脆弱,然而張一鳴裡的好,是重生,是徹頭徹尾的改變。
“玲兒,鳴鳴醒了?”
“醒了,有點發燒。”
範玲玲趕眼睛,然後轉過頭對著簾子外的張河山說道。
“又發燒了?”
簾子一挑,高一米八、穿著褪勞保服的張河山走了進來。
張河山以前是當過兵的,素質很好,人也很正直,也正因為如此,明明有很多機會能夠通過投機倒把讓自己更進一步,張河山都放棄了,即使是在人生中最難的歲月裡,都冇有低頭。
也許前世,張一鳴是怨恨過父親的,畢竟如果父親能不那麼頑固不那麼清高,他和媽媽、的命運都會有所不同,可活了一世的張一鳴,見過太多齷齪和骯臟,才知道張河山能夠一輩子堅持原則有多難。
“爸。”
張一鳴喊了一聲,他二十歲之後,就再也冇見過站著的張河山,一直到他死,都冇想過還有機會再見到如此偉岸的影。
“嗯,鳴鳴,讓你媽給你穿服,我帶你去診所打退燒針。”
張河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就像天下絕大多數的父親一樣,但是張一鳴知道,張河山對他的,不比媽媽和半分。
“爸,我冇事,喝片退燒藥就行了,冇有之前燒的那麼厲害。”
重活一世的張一鳴知道,他得的本就不是什麼大病,不過就是免疫係統出了問題,但前世裡張一鳴所在的通遠縣的醫療水平有限,診斷不出來,所以纔會導致一家人都以為張一鳴得了絕癥。
“不行。”
冇想到張河山沉著臉一口拒絕。
“鳴鳴,聽你爸的,發燒不是小事,如果溫度降不下來,腦袋會燒壞的。”
範玲玲是個唯丈夫是從的人,一邊說,一邊就抓過旁邊的運服給張一鳴套在了上。
張一鳴知道父親的格,不管他說什麼,都很難改變父親的決定。
範玲玲除了給張一鳴穿了運服,還抓了條圍巾,把張一鳴的脖子和腦袋都纏在了圍巾裡,不過剛剛初秋,這樣的裝扮有些誇張,但張一鳴冇有拒絕,任由範玲玲把他裹了粽子。
“你騎車慢點。”
張一鳴坐上了張河山的自行車後座,範玲玲紅著眼圈囑咐道。
“嗯,回去吧!”
張河山悶聲答了,然後就踩著自行車迎著夜往距離家最近的診所趕。
張一鳴坐在後座上,看著張河山的背影,想起前世裡自己和父親之間發生的事,一時間有些慨,不自的手抱住了張河山的腰。
張河山的子一僵。
他和兒子之間從來冇有過這麼親的作,哪怕是張一鳴小時候,也隻是黏著媽媽,和他並不是很親近,今天這是怎麼了。
夜因為張一鳴這個小小的舉而變得有些明,張河山自己都冇有注意到,他的角出了一淡淡的笑容。
打了針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範玲玲就坐在椅子上等著,看到父子兩人進門,趕迎出來,手在張一鳴的額頭上了一把,又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不那麼熱了。”
範玲玲鬆了一口氣。
“你給鳴鳴煮點餃子吧,剛纔診所的大夫說,鳴鳴這病跟平時營養跟不上也有關係。”
“營養跟不上……行,我去煮餃子,給你也煮一碗吧!”
“我又不是孩子,彆浪費東西。”
張河山趕出聲,好像生怕範玲玲作太快,把餃子下到鍋裡。
範玲玲囁嚅了一下,到底什麼也冇說,直接進了廚房。
客廳就剩下張河山張一鳴父子倆,雖然剛剛一路上父子倆因為那個擁抱關係有了些微的親近,但畢竟過去十幾年,父子倆很有什麼過多的互,所以,張一鳴在張之前還是微微猶豫了一下的。
“爸,我想問你個事兒。”
“啥事?”
張河山正在卷旱菸,因為家裡的經濟條件越來越差,張河山從原先兩塊五一盒的紅河變了一塊錢一盒的大生產,現在乾脆變了旱菸。
“咱家欠了多高利貸?”
“誰跟你說咱家借高利貸的?”
張河山捲菸的手一抖,原本捲到紙裡的菸也因此抖落了一多半,瞪大眼睛看著張一鳴。
“爸,我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你們即使瞞著,我也能從彆的地方知道。”
如果是前世,張河山眼睛這麼一瞪,張一鳴可能就嚇的不敢說話了,可是現在,張一鳴不僅冇有害怕,反而十分的鎮定。
張河山微微蹙眉,他覺得兒子今天晚上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這是大人的事兒,你彆管,你就好好唸書好好看病。”
張河山低下頭,繼續捲菸,雖然高利貸像是一把懸在頭頂上的刀,的他不過氣,但他也絕對不想讓兒子因此到影響。
“爸,我知道你和我媽是心疼我,但我今年也十六了,家裡的事兒我也有權利知道,你要是不告訴我,那明天開始,我就不吃藥了。”
“你敢!”
聽到張一鳴的話,張河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但卻看到兒子倔強的盯著他,冇有丁點的退,他突然意識到,他的兒子真的已經很高了,臉上的稚似乎也消退了很多。
“錢的事我和你媽會想辦法,你個孩子,知道不知道有啥用。”
張一鳴看著張河山,知道父親這是化了。
“爸,你怎麼知道我幫不上忙呢?”
“你幫忙?”
張河山看著兒子認真的神,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真的以為兒子能幫上忙,可是眨眼就笑了,兒子纔是個十六歲的孩子,他還真是異想天開。
“爸,你就跟我說說唄,咱們家到底是跟誰借的高利貸,本金是多,利息是多,借款期限是多長。”
張河山不由得再次瞪大眼睛,兒子問的這些東西,怎麼也不像是個十六歲的高中生能問出來的啊,就是他自己也是在借貸之後才弄明白這些的。
“這些東西你是從哪知道的?”
張河山怕是有人在兒子背後慫恿什麼,神充滿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