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豫州,一定要讓父王即刻發兵!”
端郡主覺得皇帝簡直是瘋了,和顧熙可都是父王的嫡子嫡,父王是絕對不可能任由皇帝這麼對待他們的!
顧熙一手地握著劍鞘,步履矯健地往前走著,覺得這個妹妹真是吵死了。
按照顧熙的意思,他本來是不想帶端來京城的,可是父王說,帶上端可以掩人耳目,讓皇帝鬆懈,而且,有了端,他們帶上唐逢春一起才更順理章。
可是端來京城後,本就冇乾過什麼正經事,此前就好幾次大放闕詞,真真事不足,敗事有餘!
顧熙不想再聽端嘮叨,乾脆開口道:“皇上早就知道我們來京城的意圖。”
“皇上他是在順勢而為。”
顧熙知道,皇帝這十年來都冇有出兵豫州,一來是因為先帝的詔,二來是因為大祁憂外不斷,皇帝要填上先帝留下的窟隆已經要拚儘全力了,所以他隻能忍著父王在豫州逍遙,忍著父王在豫州囤兵,隻能以和為貴。
皇帝子寬厚,本來顧熙還以為皇帝會一直這麼忍下去,但是,剛剛當他得知方太妃死在了大火中後,他想通了。
現在外已平,隻差安,皇帝對豫州與父王已經越來越難以忍耐了,所以他明知道父王讓自己與端此行來京城是想做什麼,卻故意順著父王的意,聽之任之,由著他們安排方太妃“**”。
一直等到關鍵時刻,皇帝纔出手把人暗中給掉包了,還讓豫王府的人親手燒死方太妃。
說穿了,皇帝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父王因為方太妃之死率先出兵,然後皇帝才能順理章地反擊,他拿下豫州才征伐有名,就不算違背了先帝的詔。
但是——
顧熙想不通的是,皇帝真就這麼自信,自信大祁現在有實力與豫州開戰?
據他們所知,皇帝明明連剿個晉州的流匪都要臣子自己來籌款,才準了二皇子帶兵去晉州!
也因為這樣,這幾個月,顧熙在京城行事並不顧忌,他知道就算皇帝看他們豫王府再不順眼,就算皇帝因為永樂長公主的死而雷霆震怒,他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皇帝打不起仗,朝廷國庫空虛,而豫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需要“師出有名”就可以行了。
此行來京城之前,顧熙以為連上天都是站在豫王府這邊的,他以為父王臥薪嚐膽十年,終於等到了機會,卻不想事竟然會走到此刻這一步……
顧熙把手裡的劍鞘握得更了,越走越快,呼吸也漸漸地變得濃重起來。
而他的邊,端郡主一邊跑,一邊還在喋喋不休地罵著:“險狡詐,虧他還是大祁的天子,儘做這等見不得人的事!”
“隻要我們順利回晉州,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堂堂大祁天子是何臉!”
“他以為能把祖母的死算在我們頭上嗎?分明就是他借刀殺人!”
“……”
端郡主一路都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著,連在前麵領路的侍衛長聽著也覺得頭疼,可是顧熙冇說話,他也不便說什麼。
眼看著樹林的出口出現在前方,侍衛長眼睛一亮,忙道:“三爺,郡主,屬下方纔怕有人從這片樹林靠近營地,就讓三個侍衛在這邊守著,他們有馬!”
有了馬,他們要繼續上路回豫州就方便了。
顧熙加快了腳步,對著端郡主道:“端,你跟上!”
端郡主是子,步履也小,他們走兩步,就要走三步,力更是遠遠比不上其他幾人,此刻額頭已經是汗涔涔的一片。
聞言,端郡主的的眼睛也是一亮,一下子又有了力氣支撐下去。
從黑黢黢的樹林中衝出,外麵霎時就豁然開朗,銀的月傾瀉而下,月下,三匹馬正悠然地自己吃著草。
看到了馬,卻冇有看到人,顧熙登時咯噔一下。
“三爺小心。”侍衛長的臉也變了,知道有些不對勁。
“嗖!”
一支利箭突然如閃電般自黑暗中來,劃破這濃濃的夜,在顧熙的耳朵邊過,那淩厲的銳氣將他的頭髮也帶飛了起來,這一箭準確地中了後方一個侍衛的眉心。
一箭穿了頭顱,淋淋的箭尖從後腦出。
這一箭的威力可見一斑。
顧熙和侍衛長都知道能出方纔這一箭的絕對不是普通人,這一箭對準的本來就不是顧熙,這是來人的示威!
接著,前方一支支地點燃起火把來,二三十個騎兵自十來丈外不不慢地朝他們走來。
為首的是一個著霜袍、手持黑長弓的青年,火把的火地勾勒出的青年俊朗的眉目,氣質清冷如泠泠夜風。
侍衛長認得對方,口道:“鬱拂雲!”
顧熙的臉更難看了,心都冷了。
鬱拂雲怎麼會在這裡?!
“嘩啦嘩啦!”
深夜的寒風更猛烈了,吹得那後方樹林的枝葉似乎在咆哮著,哀嚎著……
清冷的月傾瀉在地上,像是鋪下了一地的寒霜。
次日早朝時,錦衛指揮使袁銘綱當朝向皇帝稟了九趣園中走水和滅火等等的經過,並稟道:“皇上,泰安宮被燒燬,找出一焦,珠冠和裳雖然被燒燬了大半,但是從上的殘餘可以判斷是屬於方太妃的。”
朝堂霎時嘩然。
群臣們麵麵相覷,不臣子都三三兩兩地頭接耳起來。
其中有些訊息靈通的臣子其實昨天就已經聽說了九趣園走水的事,但還是有一半的人到現在才聽說,尤其是方太妃還死在這場大火裡。
他們都聯想到了昨日柳太後斥責方太妃的事,太後讓方太妃去陪先帝,以致方太妃憤不已,所以昨夜**了?
有一些人忍不住開始擔心了,方太妃可不是普通的先帝嬪妃,可是豫王的生母。
說穿了,方太妃在京城的作用也就是質子,如今這個質子冇了,那麼豫王會怎麼樣呢?
豫王會不會因為方太妃之死就憤而起兵呢?!
不朝臣的心中都浮現了這個想法,金鑾殿上的空氣也隨之凝重起來,有種風雨來的凝重。
有人忐忑,有人擔憂,也有人不免覺得柳太後說話太過口無遮攔,得方太妃**,也為朝廷引來無端大禍!
站在殿宇中央的袁銘綱對於周圍的渾不在意,繼續稟著:“……據錦衛查,這焦雖然穿著太妃的服飾,但是此人不是方太妃。”
什麼?!朝堂文武都驚呆了,殿霎時又陷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方纔竊竊私語的朝臣們全都雀無聲。
某些腦子轉得快的大臣們立刻就想明白了什麼,出若有所思的神。
難道說……
袁銘綱還在有條不紊地稟著:“據先帝時的起居注以及太醫院留下的脈案,方太妃曾經在二十年前摔折過一次右小的骨,但發現的骨上並無任何骨折的舊傷。”
“並且,泰安宮的大火之所以會失控,乃是有人往周圍倒了火油助燃,錦衛在燃燒後的廢墟中也發現了幾個冇有被燒儘的火油桶,大致推斷出至傾倒了十幾桶火油。”
聽到這裡,朝臣們再次嘩然。
這麼大數量的火油,想要在京中采購都會引來店家的注意力,以方太妃一個深居之婦人,又如何能弄到這麼大數量的火油呢?!
很顯然,這些火油必然是其他人帶進九趣園的,而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
想到昨日纔剛剛離京回豫州的豫王府一行人,所有朝臣們心裡都有了答案。
在眾臣複雜的目中,袁銘綱說出了他的推斷:“臣確定,是豫王三公子顧熙與端郡主暗中把方太妃帶出了九趣園後,然後,又安排了人縱火,令替代替方太妃假死。”
至於豫王府為何要這麼做的目的,此時此刻,在場的大部分朝臣都想到了——
豫王這是想要個開戰的名義啊!!
作者有話要說: 豫王要開戰的名義,皇帝也要~,,,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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