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是一片山谷,山谷右邊有水瀑高懸,卻并不寬闊,淅淅瀝瀝的向下灑落著水簾。
山谷里云繚霧繞,一片翠綠的世界里氤氳著一層朦朧的白。
有一條約莫一米寬度的水流從水瀑下方流淌而出,水流聲清凌凌的,像是環佩叮咚。
而這一片神仙畫卷的最下方平緩的谷底,有連綿一片的……菜地。
顧白:“……”
玉兔可興的介紹道:“看!這是我們的菜地之一,就是專供給九州山海苑的!”
顧白非常配合的“哇”了一聲,比起菜地,他更加在意另外一點。
“這附近的靈氣怎麼格外的濃郁?”顧白問道。
“因為當初畫到這里的時候,那位仙人著重刻畫了一番。”玉兔解釋道。
顧白很早就從黃士那里聽過了一套說法。
說是一張畫,說是他們這些妖怪看畫,跟人類單純的審不一樣。
比起畫面的,他們第一眼看到的,是畫面中出來的、屬于作畫者的氣神。
他們能夠非常直觀的從畫面里看到作畫者對于這幅畫到底花費了多心思。
而這套說法換到靈畫上,就是傾注心力著重刻畫的細節的畫和畫面中的某個點,靈氣就會特別的足。
比如兔子們的這個蓬萊蜃景,那幾被仙人著重畫過的細節全都被它們弄了菜地和養場。
玉兔拉著顧白走進了山谷里。
山谷里還有其他幾個小小的、化作人形還是的兔子,扛著幾把工,在菜地里蹦蹦跳跳的忙忙碌碌。
顧白發現它們在收割了之后并沒有馬上新播下菜種。
“因為蜃景里是有靈氣循環的。”玉兔指了指天上那些連綿不斷地流,“這里邊沒有明確的時間流逝,外邊二十來天的樣子,蜃景里就會有一朵巨大的火紅流過天上,那就是一個循環了。”
循環之后損失的靈氣就會慢慢的恢復過來。
一個循環的時間里,蜃景里的靈植全都可以長一茬了。
“每個蜃景循環的時間都不一樣,那些被毀掉的蜃景,基本都是在一個循環里直接被榨干了靈氣,或者是干脆就被毀掉了。”
玉兔一邊說著,一邊掐了一片生菜葉子,遞到了低頭手繩的顧白最邊上。
顧白干脆的拿出了自己的本子和筆,看到邊的生菜葉子,頓了頓,張叼住,啃了起來。
清甜多,不同于一般的偶爾會有些苦味的生菜葉。
顧白一邊吃草一邊問道:“那循環的時間是怎麼規定的呢?”
“就像地球自轉,在蜃景底下畫個類似于太之類的恒星概念。”玉兔又摘了個西紅柿塞給顧白,“蜃景整畫好了之后,循環時長是蜃景本來決定的。”
顧白記上筆記,覺得心里有了點譜。
他跟在玉兔背后溜達完了幾個養場和菜地,并提出了想要去盡頭看看的要求。
玉兔滿口答應,兩個人腳底下剛升起幾白的云層,一只扛著鋤頭的小兔子就滿臉驚恐的沖了過來。
小兔子兩眼還有些潤,似乎是哭過。
聲氣的,帶著些哭腔說道:“玉兔玉兔,外面有妖怪!好多好多!把咱們家都圍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兔子:玉兔玉兔!外面有個臉雷公的和尚打進來啦!!
玉兔:????
第98章 他好像知道為什麼司先生這麼多年來一直單了。
小兔子紅著眼睛, 哭得搭搭的, 仿佛是剛被欺負過。
顧白和玉兔都愣住了。
顧白是沒明白怎麼會被圍住, 而玉兔是驚愕于現在竟然有妖怪膽大包天的敢來圍蓬萊蜃景。
打從神們表出最后的一個蜃景歸兔子的意思之后,就再也沒有誰有膽子明目張膽的打上門來了。
就連某些不信邪的兇在吃過幾次虧之后都不再折騰了。
玉兔愣了兩秒, 而后迅速反應了過來。
不管怎麼說,他都作為這群兔子的領導者許多年了。
他臉上的輕松的笑容漸漸收了回來,眉頭微微皺著, 有些相的臉上神冷颼颼的,顯出了幾凜然之。
——雖然說兔子普遍膽子小一下就哭尤其是小兔子,但是把他庇佑的小家伙弄哭了, 怎麼著他都得擺出個態度來。
顧白看著玉兔的神,想了想, 開口說道:“有事的話就去吧, 我自己回去也沒問題的。”
玉兔也不含糊, 一彎腰俯把那個噎噎的小兔子抱起來,拍了拍的背, 一甩袖騰云而去。
顧白知道自己幫不上忙, 畢竟他并不會打架,也沒有什麼好口才。
他站在一片菜地里, 周圍全都是忙碌不停效率卻極快的小兔子們。
他們非常迅速的收割著那些不分季節時令在了一塊兒的蔬菜, 沒過多久就只剩下了一塊一塊的禿禿的土地。
一只小兔子發現了站在菜地邊上的顧白。
他一蹦一蹦的跑過來, 跟顧白打了個招呼,聲音糯糯的:“客人客人,要我送您回正殿那邊嗎?”
顧白看著周圍這副忙碌的樣子, 蹲下來跟這個小孩兒模樣的小妖怪平視。
“不用啦。”顧白聲音放了,“你們不擔心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擔心呀,他們又進不來。”小兔子說道。
顧白點了點頭,轉頭看到了剛剛哭著跑過來的那只小兔子扔下的小鏟子,手撿起來,起袖子,“我來幫你們忙吧。”
“哎?”小兔子歪了歪頭,看了看顧白手里的小鏟子,又看了看忙忙碌碌的同伴們,然后出個燦爛的笑容來。
他手拉住了顧白的手,糯糯地高興道:“那就辛苦客人啦!晚點我給你做好吃的!”
顧白看著剛剛到他腰這麼高的小兔子,忍不住笑了笑:“好呀。”
玉兔不在的話,找這些在蜃景里生活的小妖怪多流一下也是可以的。
順便幫這些可的小兔子摘摘菜。
顧白覺得這日子可以說是非常滋滋的了。
他毫不擔心剛剛小兔子跑過來說被妖怪圍住了的事。
反正有司先生和蒼龍在,肯定沒有什麼妖怪能翻得起浪花來。
他對司先生可是信任極了。
別的不說,掌管了神州大地的妖怪這麼多年,神們的實力肯定毋庸置疑。
他這種不會打架的,就應該干好自己能干的事。
而不是沖出去給他們拖后。
顧白對于自己的定位相當的清楚。
小兔子作麻溜的摘著西紅柿,轉頭看向速度毫不遜于他的顧白,對顧白好度蹭蹭漲。
他問:“客人客人,你什麼名字呀?”
顧白答道:“顧白,你呢?”
“我貝兔。”小兔子說完,指向周圍,“那個在摘蘋果的是木兔,在拔蘿卜的是金兔,在拔卷心菜的是流兔……”
顧白跟著一個個看過去,發現絕大部分都看不著腦袋。
小兔子們一個個都撅著屁,在勤勤懇懇的挖菜。
但貝兔還是高高興興的在介紹,顧白也不打斷他,努力的靠一拱一拱的小屁認兔子。
貝兔把目之所及的這個山谷里的兔子都介紹完,然后帶著顧白把摘好的兩筐西紅柿放到了西紅柿菜園子門口。
“我們得加快了。”貝兔一本正經的板著一張小臉說道。
顧白看著他這副樣子,忍不住想笑,又強行忍住:“嗯?”
“紅流火快來啦,我們要趕在紅流火之前趕把東西都收獲好。”
顧白一邊摘番茄一邊問:“紅流火?”
大概就是之前玉兔說的象征著循環的那個火紅的流吧,顧白想。
“是呀,每次紅流火穿過蜃景的時候,蜃景就會恢復最開始的樣子。”
顧白一愣:“時倒流啊?”
貝兔皺著鼻子想了好一會兒:“不算,因為我們都沒有倒流呀,應該算是自我修復吧。”
顧白想起玉兔之前說蜃景里沒有明確的時間流逝的話。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我聽說你可以畫靈畫是嗎?”貝兔小小聲的湊過來問道。
顧白點了點頭。
“那……那你可不可以在蜃景里,給我畫個小房子呀?”貝兔聲音更小了,“我不想睡宿舍啦。”
顧白有點沒明白這個訴求。
他有些迷茫的看著貝兔。
“蜃景里沒法建房子的呀,紅流火一到,房子就沒了。”
他們連摘出來的菜都得趕在紅流火來之前運出去呢,還得掐著靈氣修煉,免得把最后用來循環的靈氣也用完了,導致這個蜃景崩塌。
貝兔小聲抱怨:“這幾年的兔子越來越多,靈氣和房子都要不夠用了,再多來幾只,就要出去打啦。”
顧白手頓了頓,覺得蜃景里的妖怪過得好像也并沒有很滋潤。
不過倒是懂了蜃景大概是個什麼概念了。
主要是依托于一個自我生的修復定點,就是紅流火,不過這個東西跟作畫者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完全就是由蜃景自主調節的。
顧白跟貝兔摘完了整個圓子里的西紅柿,一邊聊天一邊跑去別的地方幫忙。
貝兔說了不東西,比如說天上的那些流其實在畫的時候并沒有那麼明亮。
但因為當時作畫的仙人一時興起,在暗淡的天幕之上畫上了無數流火,又將其下的地面畫得宛如白晝。
于是這片本不該這樣明亮的世界自我補充了理由,將那些劃破天際的流作為源來彌補。
而顧白也發現這片地面之上,除了菜地里的那些菜,其他的植他一個都不認識。
貝兔也很茫然,他從來沒有離開過蜃景,只說那些是以前仙人還在的時候存在的一些樹種。
顧白聽了一大堆,發現歸究底,點墨山河本質其實還是據作畫者自對世界的認知和想法來實現的。
這讓顧白有點猶豫他要不要多去看幾本植百科大全補充一下知識。
“顧白顧白。”貝兔跑過來拽了拽他的服,糯糯的說道,“你還沒回答我能不能幫我畫個房子呢。”
“我不清楚。”顧白了他的腦袋,十分誠實的回答道,“還沒有畫過蜃景。”
“這樣啊。”貝兔點了點頭,有些失,“那好吧……”
顧白跟在蔫頭耷腦的小兔子背后忙進忙出,他還不會畫蜃景這個事兒似乎給小兔子造了很大的打擊。
妖怪們的力是相當驚人的,而在靈氣充足的環境里并沒有覺到肚子的顧白也分不太清自己到底忙碌了多久。
等到整片山谷都收割完畢的時候,顧白才恍惚的回過神來。
貝兔這時已經恢復了神,啪嗒啪嗒的蹦到顧白面前,有點乎乎的小爪子拉著顧白的手,使勁晃了晃。
“謝謝你啦顧白,你跟我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顧白笑著點了點頭:“好呀。”
距離那一片殿宇不遠的地方,是獨屬于兔子們的集市。
那些集市攤位由十分簡單的木板搭的,大概是因為過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原狀的關系,兔子們連桌腳塌了都懶得修,就隨便的丟在了那里。
整環境相當的簡陋,而且還全都是天式的。
但四彌漫的香氣卻實在是太過于勾人了。
顧白覺得兔子做飯好吃大概真的是一種種族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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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滅亡的世界中有三種生存方法。現在我已經忘記了一些,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正在讀這篇文章的你會活下來的事實。 -在滅亡的世界中生存的三種方法 完” 我在舊智能手機的屏幕上艱難的刷著網絡小說平台,向下滑,然後再向上滑動。 我這麼做過多少次了? “真的嗎?這就是結局?” 我再次看了看,毫無疑問的“完”。 小說結束了。 “在滅亡的世界中生存的三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