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則寧看著棠棠，“別鬧了。”

“沒鬧呀。”笑盈盈的。

慕則寧沉默。

片刻后他在床邊坐下，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吸肺腑，又吐出淡淡薄霧，繚繚繞繞的。

爬過來，著他的肩膀，一只手去撈空氣里的煙霧，有些無聊的自娛自樂。

“你上次失手，慕容承不會沒有防備。”許久之后，慕則寧開了口，“你很聰明，但是人沒有你想得那麼容易對付，再出事的話，未必能全而退。”

彈落灰燼，慕則寧說道：“等你玩夠了，我送你回村子吧。”

著肩的那只手倏地收，指甲深深陷里。

慕則寧略微皺眉，垂眸看了一眼，沒言語。

“沒玩夠，永遠不會玩夠！”小孩眸沉，惡狠狠說道。

慕則寧卻輕輕笑起來，拉開那只手，而后了的腦袋，“可是我已經養不起你了，棠棠。”

鬼太貪，想要的東西只會越來越多。

養鬼本是為了給自己行便利之事，然而現在方向偏了，慕則寧馴服了它了。

他起離開，帶上了房門。

床上的小孩靜靜注視那扇門，四周寂寥無聲，良久，喃喃說：“我可以養你啊……”

翌日清晨，慕則寧醒來。

睜開眼睛后，沒有立即起床，只是靜靜著天花板，想著這一天又一天過去，幾時才是盡頭。

……索然無味。

如往常一樣起，更，洗漱，下樓時路過棠棠的房間，房門大開著。

慕則寧了一眼。

拖鞋東一個西一個，被子胡堆疊，床上沒人。

慕則寧走進去，站在空空的屋，靜默良久。

“又頑皮了。”他淡淡說道，像在嘆息，“什麼時候才會學乖……”

想了想，到底放心不下，慕則寧輕嘆一聲，收拾行李，準備出門。

他拖著皮質行李箱，緩步走出院門。

慕家的保安和傭人早已里里外外換了一批，保安不認識他，只當他是二小姐的朋友，沒有在意。

離開慕家不過十來步，后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慕則寧停住，轉過去，見慕靈急匆匆追來。

慕靈一氣跑到他跟前，氣也來不及，問道：“……三、三叔，你要去哪？”

慕則寧略微挑眉，靜靜看。

慕靈抿住。慕則寧要去哪里，怎麼會告訴？

甘心，又問：“你還回來嗎？”

慕則寧笑了笑：

他是一個通緝犯，留在慕家，萬一暴行蹤，會連累慕靈和慕蕓。

何況，他從來沒打算把慕家當做自己的固定居所。

慕靈眼眶泛紅，知道慕則寧不可能永遠待在這里，可是他多留一日，慕家多一個人在，便覺得這個家仿佛還沒有散。

“怎麼會變這樣？”慕靈喃喃，“咱們家，為什麼會變這樣……”

“是啊。”慕則寧抬眸看向眼前的高墻深宅，臉上笑容淺淡，“不覺，已經變這樣了。”

曾經在青江舉足輕重的慕家，十幾年風云變幻，到如今，只剩兩個年輕人勉力支撐。

慕則寧垂頭，目落在眼前的慕靈上。短短三年，的變化是巨大的，從一個任蠻的大小姐，變公司里能獨當一面的董事……

“如果公司那邊撐得太辛苦，就找個好男人，趕嫁了吧。”慕則寧看著，淡淡說完，提著行李箱走了。

明明沒說什麼煽的話，慕靈卻心酸得厲害。

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