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珩一聲冷哼送過去，開口厲聲道：“你的意思是，其它人就由著你們坑蒙拐騙？”

那掌櫃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瑾元算是明白了，總結到最後就一句話：他後院兒那隻豬又給家添了麻煩。而且還是個大麻煩！

“惡婦！”老太太氣得差點兒沒吐，一邊不停地用權杖敲著地面一邊吩咐下人：“去把那個惡婦給我帶出來！帶出來！”

瑾元沒攔，這九皇子的架勢明顯是來算帳的，今日是府理虧，人家要怎樣他都得忍著，更何況……

“殿下剛剛說，那《青山圖》是要送給雲妃娘娘的？”他心中大驚，只道如果真送進宮去了那事可就鬧大了。

此刻的瑾元多麼希看到九皇子能搖頭說還沒送進去，可有些事就是偏偏不能隨他所願，玄天冥不但沒搖頭，還十分肯定地告訴他：“當天就送進去了，是母妃發現《青山圖》爲贗品，還質問本王爲何送幅贗品給。大人，你說本王該怎麼回母妃的話？”

瑾元還能說什麼，雲妃這麼多年雖說一直深居簡出，很多宮宴也不見出席。但這並不代表皇上不在意，並不代表在宮中就沒有地位。

瑾元一長袍跪到地上——“但憑王殿下發落。”

其它衆人也跟著一起全都跪了下來。

羽珩想了想，自己不能太特立獨行，也跟著跪吧。

正要屈膝，手卻被那人握住，“你不用跪。”

羽珩很滿意玄天冥的態度，讚許地衝他點了點頭。

黛的妒火在中熊熊燃燒，爲什麼不是？爲什麼被九皇子握住的不是的手？

很快地，沈氏被人請了出來。

一直被關閉在金玉院兒的沈氏今日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就是因爲有一堆人突然闖進來說是要搜查和沉魚的屋子，說是們謀害大爺。打了兩個丫頭，卻還是沒能阻止下人在沉魚的枕頭底下翻出那個巫蠱娃娃來。

一肚子火氣沒發，想砸東西，又覺得砸壞了哪個都捨不得，正憋得難呢，有人來請去前院兒了。

沈氏覺得這下總算有出氣筒了，家敢把關起來，非要把這個家鬧得飛狗跳不可！到要看看，瑾元沒了沈家的財力支撐，能蹦噠幾天！

蓄足了氣勢準備發作的沈氏來到前院兒，就見地上跪了一片人，包括瑾元。

在衆人面前，有一頂玉製的轎攆放就在院當中，那上面坐著一個沒見過卻一眼就能認出來的人——九皇子。

沈氏有點兒站不穩了，扶了一把邊的丫頭，目一轉，又驚見那奇寶齋的掌櫃也趴在地上。

意識到事怕是要不好，但眼下這種局面就是想躲也躲不過，只好也跟著跪了下來，哆哆嗦嗦地也不知道問個安，心裡卻不自覺地在盤算著那麼一大張玉攆得要多錢？

瑾元站起走到沈氏面前，拽住的領子，本想著一把將人提起來摔出去。可是沈氏太重了，他提了幾下都沒提，只好改爲拖拽。

沈氏哪得起這個，一邊大聲嚎，一邊拼命地用手扯著自己的領以防被勒死。

終於，瑾元將沈氏拖到玄天冥面前，再往地上一跪，還是那一句話：“任憑殿下置。”

“置什麼？”沈氏蒙了，“我嗎？爲什麼要置我？”

“閉！”瑾元怒斥沈氏：“你調換了奇寶齋的東西，還當真品賣給他人，如今有一幅《青山圖》被送到了宮裡的雲妃娘娘，你說你該不該置？”

“這……”沈氏傻眼了。奇寶齋的東西怎麼會流到宮裡？本以爲宮裡的貴人都看不上外頭市井小鋪賣的東西的啊！

“來人啊！”玄天冥沒心思跟這沈氏多廢一句話，只衝下人示意道：“帶走。隨本王進宮。”

“殿下！”這一聲殿下，瑾元和老太太齊聲出口，就聽老太太道：“請殿下開恩，饒這一次，殿下的損失我家願加倍賠償。”

瑾元亦道：“這等惡婦怕是會污了雲妃娘娘的眼，還殿下能在宮外置。”

不能讓沈氏進宮，瑾元知道沈氏一旦進了宮，這個當家主母就再也保不住了。保不保得住不要，關鍵是沉魚，沒了嫡的份可要如何應了那一句“命”？所以，他寧願玄天冥在宮外把沈氏殺了，也不想沈氏被帶到宮裡去，這樣至沉魚在名義上還是個死了母親的嫡。

沈氏一聽老太太說到賠，立馬來了神，趕道：“對對對！我們賠，我們全賠！殿下要多銀子就給多銀子，殿下你開個價吧！”

啪！

玄天冥沒有一點預兆、毫不猶豫地一鞭子就往沈氏上甩了過去。鞭子稍落在沈氏右邊臉頰上，立時皮開綻濺出一臉的花。

“啊！”沈氏捂著臉大！疼得滿地打滾。

沉魚衝上去將沈氏抱住，不甘心地揚起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苦苦哀求道：“求殿下寬恕我的母親吧！”

玄天冥看都沒看沉魚一眼，只偏過頭與羽珩說話：“你要好好吃飯，想吃什麼就讓丫鬟到王府裡去拿，我讓廚房裡每日都給你備著好吃的。”

羽珩無奈：“我吃得好的。”

“太瘦了。”他吸吸鼻子，看了沈氏一眼，“不過也難怪，這明顯的好吃的都讓給吃了麼。”不等羽珩答話，他又問了句：“今天你還要出門嗎？”

羽珩點頭，“既然奇寶齋出了事，如今它回到我手裡，我總得過去看看。”

“好。”玄天冥也不攔，“那你自己小心點兒。”再手了的頭，讚道：“你這頭髮還真是順，可得好生養著。”

這話說得瑾元太又開始突突地跳。

“行了。”玄天冥終於示意下人將他的轎攆重新擡起，“把家的大夫人帶上，去宮裡。”見瑾元還要求，他神一凜，“大人，本王看起來像是很好說話的人？”

瑾元再不敢吱聲。

“哦對了。”玄天冥又想起來個事，“昨兒在街上遇到珩珩，聽說在查幾個鋪面的帳冊，本王不忍讓未來的王妃太勞，故而今日將府裡的管家帶了過來，讓管家幫著珩珩一起查。”

瑾元無限崩潰中！

王府的管家！誰不知道王府裡的管家實際上就是個大太監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太監啊！那是從小就侍候著當今聖上一起長大，直到九皇子單獨立府才由皇上親賜到府裡侍候九皇子的人啊！

他雖說是個宰相，可從前也看了好些年那個大太監的眼，如今想起來依然心有餘悸。

可他又無法拒絕，因爲人家說了，是派來幫未來的王妃做事的，他沒有拒絕的立場。

玄天冥就這樣，在府衆人凌的目中，帶著已經被捆綁起來還堵上了的沈氏起駕離去，臨走時還瞅著沉魚扔下一句：“真醜。”

府人更加凌了。

直到玄天冥都走了好半天，一羣人也沒有想到要站起來，依然跪在當場。

那位留下來的大太監早就將要給羽珩的食盒接過來拎在手中，此時瞅了瞅眼前跪著的這一片，面不改氣不、十分自然地來了一句：“都平吧！”

太監特有的嗓音和腔調一拿出來，每一個人都自然而然地乖乖聽話。

年紀最小的子睿悄悄地扯扯姚氏角，小聲問道：“那位殿下是喜歡姐姐的對吧？他對姐姐跟別人不同呢。”

姚氏點點頭，“對。”

子睿開心起來：“太好了，那位殿下那麼厲害，以後就不會有人欺負姐姐了。”

姚氏嘆，怎麼可能，只怕越是這樣，就越有人將的阿珩視爲眼中盯中刺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親眼看到那九皇子對阿珩的態度，也算放了心，只盼著這位王爺能護得的阿珩一世平安。

瑾元踱步到那大太監跟前，拱手道：“張公公，多年不見，子可好？”

那大太監不卑不，對答從容：“勞大人掛心，咱家一切都好。”

“公公快裡面請，初次到府，今晚本相設宴，爲公公接風。”

“哎！”張公公一擺手，“這就不必了，咱家是奉王爺之命來幫著未來王妃查審帳冊，還是到王妃那邊去侍候吧。”

老太太聽著這話就不樂意了，一口一個王妃，羽珩還沒出嫁呢，爲什麼不二小姐？

可不樂意歸不樂意，也不敢在這太監跟前表前出什麼。沈氏被帶走時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得好好想想，家接下來要走哪一步。

見張公公拒絕，瑾元也不再堅持，只告誡羽珩：“不要怠慢了張公公。”

羽珩點頭：“父親放心。”又衝著老太太道：“阿珩一會兒還要去奇寶齋看看，跟祖母告個假。”

老太太能不準麼，不但得準，還得準得十分樂意。於是趕面上堆笑，和藹地道：“去吧去吧，記得把裡面的東西都清點好。”

“會的。”羽珩道：“被換過的東西阿珩都會清點出來，另外這些年都出手過哪些贗品也會盡量統計，到時候希祖母能幫著阿珩跟母親討要個說法。”

老太太尷尬地點點頭，“好。”

羽珩俯了俯，上姚氏和子睿，再帶著丫鬟和張公公一道回了同生軒。

瑾元看著那一行人漸漸走遠，慨萬千。曾幾何時，那些人才是他的正室夫人和嫡子嫡啊！

老太太也長嘆一聲，無奈地道：“家這是要毀在沈氏手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