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拍攝很順利, 原本以為明天才能干完的工作,沒想到下午收工的時候就徹底完。
當季弦星說明天可以好好休息的時候,桑行止明顯的愣了一下, 卻又很快的調整過來。
他臉上帶著那種很好看的笑, 桑行止本長相有些冷,可是笑起來卻又很讓人到親近。“這兩天辛苦了, 我做東,請大家好好吃一頓。”
桑行止這話雖然是以“大家”為主, 可視線卻是看向季弦星。
其他人自然不想放過這種機會, 一口一個“謝謝桑神”。
季弦星當做沒到那道視線似的說:“我家里還有事, 大家玩的高興, 我先走了。”
說完便拿著相機往外走,桑行止想也沒想的下意識跟過去, 其他人都在商量著去哪兒玩,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季小姐。”
季弦星下意識回頭,“怎麼了?”
“你放心, 照片會和你最終確認的,修改的時候也會按照你的想法。”說完又笑道:“不過我看了下, 以桑先生的外形條件, 應該不用怎麼調整。”
這是一句贊的話, 可是桑行止卻有些笑不出來。
他眉頭輕擰了下問, “出什麼事了, 嚴重麼?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季弦星愣了下, 沒想到他出來是為了這件事。
“謝謝。”笑了下, “沒事,就是要早點回家陪陪家人。”
不然奧奧那個小家伙又要等到很晚回來,才會睡覺了。
“哦, 沒事就好。”桑行止又問,“季小姐是本地人?”
季弦星點點頭,“不過很久沒回來了。”
桑行止很有分寸的沒在多問,只笑著說:“那也比我這個外來戶強,有機會要讓季小姐當導游帶我好好看看臨城。”
季弦星笑了笑,“桑先生這樣的公眾人應該沒什麼時間旅行吧。”
尤其是這種人口集的城市,不是分分鐘被人認出來麼。
桑行止神的對著笑了下,“偽裝一下就好了。”
這時,桑行止的助理走出來,看著他們沒敢上前,只是對著桑行止打了個眼神。
季弦星說:“桑先生那你們去玩,我就先走了。”
“哎,等一下。”桑行止住,“大家也一起共事這麼久了,再桑先生太生疏了吧。”
季弦星對于這些其實并沒有多在意,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桑行止。”輕聲,然后說:“我就先走了。”
的聲音有著字正腔圓的好聽,桑行止被無數人在無數場合過名字,可這有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小貓撓了一下似的。
的。
季弦星回去的路上,帶著藍牙耳機給奧奧打電話,那邊很快接通。
“阿星阿星!”聲音帶著一說不出的興。
季弦星只當他是去了海洋館高興,聲音也不由的輕松上揚,“海洋館好玩麼?”
“好玩!”
“都看到了什麼?”
“有海獅、海狗、企鵝!”奧奧興的說,“我還見到了——”
忽然想到了那個拉鉤鉤,奧奧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
季弦星下意識問,“還看到了什麼?”
奧奧急中生智:“海!我還見到了海,好大好可嘿嘿……”
季弦星沒有聽出什麼異常,只是笑笑,才想起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有什麼想吃的麼?順路給你買回來。”
奧奧高興的問:“你今天這麼早下班嘛!”
“對啊。”季弦星心里一暖,又一些酸酸的難。他的重點是在自己這麼早能回去陪他,高興的連要吃的都放到了一邊。
季弦星深吸了一口氣,“那你想吃什麼呀,除了炸和薯條。”
奧奧剛張開的,在聽到后面那句時又閉了起來。過了幾秒才說:“唔……那吃鹵爪好了。”
怎麼聽起來還有點勉強?
季弦星無聲笑了下,“那你等我……大概四十分鐘,我就回去啦。”
“好呀,奧奧等你哦。”
季弦星掛了電話,想著哪里有賣鹵爪的,不知道怎麼就把車開到了初記門口。
“……”
和那十分有特的招牌面面相覷了幾秒,隨后還是下了車。
也不知道有沒有。
要是鐘熠騙,就……
好像也不能怎麼樣,畢竟殺人犯法:)
季弦星走進去,對著店員問,“你們這里是不是新出了鹵爪啊?”
“沒有啊小姐。”店員有些疑的看著,同時十分有職業素養的介紹了幾款新菜,“我們新上了鴨黃秋葵和吮指椒鹽蝦很大家的喜,您或許可以試試。”
好,鐘熠。
你!又!騙!我!
在店員有些堅持不住的微笑中,季弦星笑了笑,“那麻煩幫我打包這兩份吧,謝謝。”
季弦星拿著兩包吃的回車里,邊走邊低聲罵著,“鐘熠你這次真的完了。”
套路也就算了,還學會隨口編菜名了。他怎麼這麼能呢,不去說相聲都可惜了!
好在,知道還有一個地方有鹵爪賣,啟車子后將方向盤打死,轉了個彎朝著老街區走去。
季弦星按照記憶,想起當年沒在這里和鐘熠買小玩意吃。可是到了地方,看著那閉的鐵門,人傻了。
有些不死心的下車去看,門上愕然著張通告——
因家中有事,門店暫停一周。
看了眼時間,今天剛好是關店的最后一天。
……
奧奧你這是什麼命啊。
季弦星一想奧奧沒看到自己想吃的鹵爪那失的表,人就已經先了。
想起這附近有一家炸店,很沒有原則的走過去,給奧奧買了一個外加一個翅。
在樓下停車的時候,季弦星還不忘在心里罵鐘熠。
要不是他肆意傳播消息,就不會第一時間想到初記,就不會走星觀路。到最后沒買到鹵爪,只能給奧奧吃這種高熱量油炸食品。
要是奧奧長大以后了個小胖子,一定饒不了鐘熠。
季弦星一手拎著初記的打包食,一手舉著一袋子油乎乎的炸,上還背著個攝像機。
可以說是將煙火氣和藝氣結合的非常完了,就是人可能看上去有點稽。
大步走著,生怕這個狼狽樣見到哪個人。
“阿星。”
一道悉又討厭的聲音從后響起,季弦星不由的脊背一僵,走的更快了。
鐘熠在后面拉住的胳膊,輕笑著說:“你這個人,怎麼越你跑的越快。”
季弦星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煩躁道:“你又干嘛?”
鐘熠微微彎腰,和平視,認真的打量著的神。
季弦星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剛想發火,就聽他問,“還在生氣?”
雖然是疑問的語序,但是聲音十分篤定,細聽似乎還帶著些愉悅。
“?”
對啊,現在確實生氣的,什麼做“還”?
此時此刻!就在生氣啊!
等等……
在鐘熠眸子那稍縱即逝的笑容中,好像明白了什麼。
——別生氣,回家吃頓便飯。
“!!!”
季弦星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多大的臉,多大的臉啊!
他竟然以為自己還因為他中午沒來看自己生氣。
啊啊啊啊啊!!!
季弦星強忍著打人的沖,“給你三十秒,有事說事。”
鐘熠見是真的氣不輕,心里竟然還高興。他從側拿出一個袋子,里面放著兩個大大的保鮮盒。
“媽做的鹵爪,記得你吃。”他好聲好氣道:“別生氣了,什麼時候跟我回去看看,想你的。”
季弦星看著那一盒鹵爪心底的那氣忽然好像自就散了。
奧奧又忽然能吃上鹵爪,看著他有些討好的樣子,那口氣好像也不怎麼能提的上來,卻也不能好脾氣的對他。
想起鐘母,更是沒法說狠話。當年去江城,和鐘母關系很好,雖然目的不純,但卻也是在鐘母那里到了類似“媽媽”般的護。
季弦星心里有些煩躁,低聲道:“有機會再說吧。”
說著,拿著鹵爪轉就走,邊走還邊在心里和鐘熠說——
不是我要吃,是奧奧要的。
……
季弦星打開門,便被的小家伙撲個滿懷。
奧奧的小腦袋著蹭了蹭,“阿星你回來了耶!”
“去洗手,吃東西啦。”
奧奧洗完手回來,看著桌子上的炸有些不敢置信,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阿星你還給我買了炸?”
季弦星心想,要不是鹵爪那家店沒開,看不得你失難過的表,才不會買。
“是啊,吃吧,偶爾吃一吃也沒關系。”也不知道是在安奧奧,還是在安自己。
奧奧抱著的脖子,就親了親的臉,開心的說:“阿星我你!”
季弦星忽然覺得這波也不虧,炸嘛,誰還不吃炸了。
“我也你。”季弦星了他的小腦袋,笑著說:“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奧奧一手拿著啃,吃著吃著又舍不得鹵爪,也拿出來了一只,他吃著眼睛都亮了。
“唔!!!阿星這個爪好好吃啊!”
蓋子一打開,聞到那個味道季弦星就有點忍不住了。奧奧這樣一說,那爛的口,水浸到里面的味道,已經在記憶深回。
有些沒出息的吞咽了下口水,默默的拿過來一只放進了里。
反正是阿姨拿給我吃的,和鐘熠又沒有關系。
季弦星這樣麻痹著自己,不一會,母子倆就吃完了多一半。
之后的幾天,季弦星一直在房間里理照片,人幾乎都不怎麼出來。
奧奧有幾次跑到季弦星的門外,輕輕的敲門然后小聲說:“阿星吃飯咯。”
“奧奧先去吃,我一會就來。”
奧奧等了等,乖乖的回到餐廳。可是他吃到一半,阿星還沒出來,他又忍不住跑過去,小聲提醒,“再不吃就要涼了唔。”
季弦星從里面將門打開,蹲下|著他的頭安道:“我一會再去吃好不好,你吃完就和阿姨去睡午覺,嗯?”
奧奧言又止的看著,“你肚子不麼?”
“不呀。”季弦星笑著說:“去玩吧,我要工作咯。”
“好吧。”
奧奧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看關上的門,忽然想到了什麼,篤篤篤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吳阿姨看著只吃了一半的飯,奇怪的看了奧奧的房間一眼,自言自語道:“這孩子從來不剩晚飯的啊。”
奧奧悄悄的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才存進來不久的電話。
鐘熠此時正在臨城分部開季度會議,他看了眼手機屏幕,眉頭不由的一皺,同時豎起手示意。
眾人瞬間息了聲。
他角不自覺的勾起,聲音都了幾分,“怎麼了麼?”
一眾高層眼觀鼻鼻觀心,心卻是一萬個臥槽。這剛剛還在發火邊緣瘋狂試探的人,怎麼轉眼就像變了個人。
奧奧第一次給他打電話,原本還有點張,但是聽到聲音后莫名的放松了下來,然后說:“阿星不吃飯。”
鐘熠眉心不由的一皺,怕嚇到他聲音卻仍是很松緩,“為什麼不吃飯?”
“說要工作。”
“多久沒吃了?”
奧奧想了想,“好像昨晚就沒吃了耶。”
鐘熠眸子沉了幾分,眼中多了些燥郁,但聲音仍是輕,“別著急,我這就過去。”
他掛了電話后,快速代著:“如果下次,你們還是拿數據敷衍我,以后也不用來開會了。”
說完,鐘熠起,大步流星的離開。
高層們一邊著汗,一邊又暗自慶幸。誰能想到忽然就開會,殺的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同時也為所有人敲響了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