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相心竅玲瓏，聽話知音的，立即明白兒是為餘家的小子問的。

    “是張大人。張大人此人好華麗辭藻慷慨激昂銳意進取的文風，你表哥的文章雖然不錯，但不投他的路子。考中沒有問題，但榜首無。”

    楊念慈撇：“爹說的好絕對，怎麼，他是你的人？”

    段相嗤笑一聲：“你爹不喜這種眼高手低的人，”頓了頓道：“是秋相那邊的。”

    楊念慈哦了聲，有些失，想來餘舅母也是知道這位考的喜好，所以才那樣說的吧。餘家應該沒著表哥考個好名次，但好想有個拉風的表哥啊…

    忽然想到什麼，楊念慈問了句：“爹，要是這個考沒法監考，是不是換個人也是秋老頭的？”

    段相思忖搖頭：“主考不是誰都能做的，聲要清資質要夠，還要做的好文章在仕林中頗有名。眼見要開考，如果張大人被撤下來，秋相那邊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人，八要換…”

    段相呵呵笑。

    楊念慈也笑，“太好了，那就換了他。”

    段相哼哼：“你爹沒這麼大的本事。任命主考是要下聖旨的。如今聖旨早已下定，皇上金口玉言，已定局。你別想了，你表哥不需要頭前的虛名。”

    楊念慈撇，不再說話，又沖著小楊康喊“媽”去了。

    小楊康被無良的娘親戲耍了這麼久，癟著就要哭，楊念慈一瞪眼，小楊康委屈的直。

    “媽――啊――”

    楊念慈手一頓，驚喜：“兒啊，你會喊媽了？”

    段相更是激的撲了過去，雖然聲音很含糊，但的確是“媽”的發音。

    掰著手指頭算算，小楊康是去年五月底生，如今是正月底，才八個月呢，就會說話了？

    “媽――哇啊――”

    小楊康終於忍不住委屈的大哭起來，段相一把抱了起來，搶過楊念慈的小勺子，喂到小楊康邊。

    “乖康兒，乖乖，莫哭了，外公給你吃。來張，好咧，真乖。來，聲外公，外公，公――”

    楊念慈吧唧，段老爹傻了，公的發音多難啊，吧教吧，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他也學不出。

    段相樂傻了：“才八個月啊，小康兒就會說話了，神啊。”

    楊念慈不稀奇，八個月了都，雖然但也不缺這個時候開口的孩子，在第一世的時候。不過，這個時候嘛，沒有早教什麼的，可能真的見吧？

    “康兒隨我，聰明伶俐，聲媽不稀奇。爹，你別大驚小怪的。”

    段相用眼神鄙夷，隨你，才是真傻吧？

    楊念慈不樂意了：“您什麼意思啊？老話說了，閨隨爹兒隨娘。康兒隨我，我隨你，還不是康兒隨你？”

    段相想想也覺得對哦，兒把自己優良的天賦傳給了外孫啊，雖然自己沒表現出來。

    “這倒也是，小康兒長得也有幾分像我。”

    楊念慈直翻白眼，遠遠的冬棗就來回的在三人臉上打轉。

    滋滋的段相在樂園留了飯，才回去，自然又引得被楊念慈無意截胡的劉氏發了好大一通火。

    “這個小賤人比那些狐子還會勾人！”

    一邊的下人們俱都低下頭不敢言語，人家可是親父啊…

    段相走後，楊念慈趕的喊來雷神。

    “你們都出去，我跟雷神說說話。”

    雷神就想轉逃。

    母直瞪眼，小姐您能不能注意點兒？婦德呢？

    “快點兒，我等不及了。”

    雷神噗通倒在地上了，母眼前直發黑。

    楊念慈不耐煩，“西瓜，扶著母下去。你們，快點兒出去。帶上門。”

    雷神淚流滿面，求放過。

    母眼更黑了，被西瓜兩手一抱，還沒說什麼就被抱出去了。

    到了門外，冬棗站在門旁邊不了。

    母順了氣，瞪：“怎麼，你是放風的？”

    冬棗點頭：“母放心，裡面一有不對，我就踹門進去。”

    母轉怒為喜，這丫頭還是有眼的。小小聲吩咐：“那你聽仔細了。”

    冬棗點頭，耳朵就了上去。

    屋裡雷神聽了楊念慈的吩咐，真恨不得一道雷劈死自己得了。三小姐竟然要自己潛到張大人府上，不拘下毒綁架還是刺殺，總之一定要讓張大人出點兒事，讓他做不今年的主考。

    雷神認清了楊念慈的屬，糙漢子再也不堅持了，破罐子破摔的往地上一蹲，盤坐下了。

    楊念慈挑眉：“這麼多凳子你不坐，偏偏坐地上，你屁大啊？”

    雷神差點兒跳起來：“誰大…啊呸！小姐，咱先來說說這主考的事兒。”

    楊念慈疑：“有什麼好說的？把他拉下來就是了。”

    雷神抹了把臉：“小姐，自當皇上下旨指定了誰是主考後，那誰府上的戒備就加強了。”

    “哦？為什麼？”

    “因為…比如說，今年的張大人。今年凡是榜上有名的學子，自第一名狀元起，直至最後一名，總共上百人的進士們，自此後都要稱呼張大人一聲“老師”。也就是說，這些出人頭地的學子都打上了張大人的標簽，日後甭管混好混孬，都要敬著張大人尊著張大人。這些人都是張大人的人脈！”

    楊念慈小下，這不太好吧？真的如此？自己上輩子是商人婦，這些事還真不知道。

    “那主考的位子還不得被爭得頭破流？”

    雷神點頭：“所以，主考的聖旨下了後，張大人的府上定是加強戒備，一切都小心再小心，絕對不允許出現一丁點兒的意外。而且，以示國朝對科舉的重視，皇上也會派人進駐張大人的府上負責他的安危。連晚上巡查的兵也會多去張大人府上附近巡查。”

    楊念慈不服：“難道比皇宮還嚴實了？”

    雷神淚，您覺得我能混進皇宮？

    “雖比不上皇宮，但也差不多了。”

    楊念慈可惜：“那他家裡不行，外面呢？”

    雷神幹笑：“聖旨一下，張大人肯定除了家裡就是去宮裡上朝了，邊有眾多侍衛跟著，除非會，否則定會被人發現。”

    楊念慈發愁：“難道沒辦法了？”

    雷神雖然不知道是要幹什麼，但還是提醒了一句：“張大人若是出了事，人家肯定會往他的對頭上想，未必不會牽累相爺…”

    楊念慈擺擺手：“我爹難道會被這點兒小事難倒？倒是你啊，雷神，你要練好本領啊！”

    雷神歎氣：“屬下不才。”

    “唉，你出去吧，我再想想。”

    雷神心裡撒花的出了去，出門轉嚇了一跳，冬棗正瞪著兩大眼珠子瞪他呢。

    雷神：“我跟小姐沒什麼。”

    冬棗扯扯一邊角：“你想有什麼？”

    雷神吐：“我想…死。”

    冬棗立即回道：“死遠點兒。”

    雷神…

    楊念慈想了一晚上想得腦殼子疼，也沒想出辦法來。用了“早餐”，就在窗戶邊拖著腮幫子再想，順便等著…吃午餐。

    樂呵呵上朝去的段相像被狗咬了似的跑進來時，楊念慈腦袋昏昏沉沉，思考著要不要睡個回籠覺？

    段相揮退了所有人，黑著臉問：“你都幹了什麼？”

    楊念慈晃晃腦袋，茫然道：“爹，你回來了？要天黑了？我還沒吃午食呢。”

    段相氣急，走近一步問：“太醫院傳來消息。張大人今個兒一早就上吐下瀉，才半天功夫就跑了十幾趟茅房，整個人都虛變形了。”

    楊念慈一激靈：“他要死了？”

    段相閉了閉眼：“死不了。但一個月是別想下床了。”

    楊念慈眨眨眼：“太好了，爹，讓你的人上。”

    段相恨不得拍死：“你昨晚想著算計他，他今早就出了事兒，是不是你做的？被查出來，爹都保不了你！”

    楊念慈再眨眨眼：“爹，你說什麼呢？這關我什麼事。我倒是讓雷神去呢，雷神說他沒這本事。喏，我都想了一上午了，還沒想出法子來呢。是哪位英雄做的好事，真是急人所急，我得謝謝他。”

    段相狐疑：“真的不是你？”

    楊念慈哭笑不得：“我邊得用的人都是爹給的，不信，你去問雷神啊。”

    段相自語道：“這倒不用問，他們十個加起來也沒膽子做這事兒，也沒這本事。”

    楊念慈默：“爹，這話您不用說出來，您這是鄙視他們呢，還是鄙視他們的主子我呢？”

    段相瞪了一眼，那還不是鄙視我自己？

    “真的不是你幹的？你沒找別人？比如說，溫小子？”

    楊念慈哭笑：“他一個小小商人…爹，您可真夠想的。會不會是張大人要做監考，即將名利雙收，太激了引起神經紊才上吐下瀉？”

    段相潔的下：“每年學子進場時倒是有幾個緒失控導致昏厥嘔吐的，張大人不會吧…”

    老油子了，至於嘛？

    楊念慈搖搖頭：“這事兒跟咱們沒關系，想那麼多幹什麼呀。爹，你快回去趁著這機會撈好啊，別讓秋老頭搶了先。”

    段相訓了一句，才道：“我的人盯著呢，你給我老實呆在家裡，不準生么蛾子！”

    楊念慈切了聲，姐的人品就這麼信不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