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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看著秦琛,櫻翕合著、眼角搐著,手一松,香再次掉到了地上。
“連翹!”
男人的聲音似噴涌而出的巖漿,灼醒了連翹。不要,才不要給不悔上香、點長明燈,瘋了才會這麼干,“放開我,不要,我不要。”
“連翹,就一支,只一支,只要你點了,我就原諒你。”
“啊啊啊,我寧肯你恨我我也不要給不……給它上香。”差一點‘不悔’二字就口而出。
“連翹,你真就這麼狠心這麼絕?他也是你的孩子。”
“不是,它才不是我的孩子。”
“連翹。”
“放開我。”連翹一個巧手翻,終于掙了秦琛的大手,一溜煙的跑出了大殿。再不逃就真要瘋了,每每看著那個骨灰盒就像看到了小丫頭的臉。
居然不愿意贖罪?
太殘忍了,真太殘忍了。
真的是這個世間最殘忍的母親了。
秦琛恨得握了拳頭,看了眼白瓷骨灰盒的方向,“等著,我讓來跪在你面前賠罪。”
連翹跑得再快,哪有秦琛長,還沒跑多遠就被秦琛逮到了。
“秦琛,你瘋了。”
“瘋的是你,給我回去。”秦琛一邊說一邊拉扯著連翹重新往長生殿走,又恨聲說道:“你上香你不愿意,好,那你就給我在那里跪三天三夜。”
“要跪你去跪,我不去。”
“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
“你打吧,打吧,打斷我就越發不用跪了。”
“你……”
秦琛突然覺得,哪怕是恨了這麼多年,一旦撒起潑來,他拿仍舊沒轍。
一把將掙扎得厲害的摟進懷中,他的聲音如泣如訴,“匪匪,匪匪,你就當幫幫他好不好?你認個錯,讓他得到安息好不好?好歹他上流的是我們的。你的一支香會讓他的靈魂得到安息的,好不好?”
自相見以來,他們二人間的氣氛一直不是劍拔弩張就是針鋒相對,一素恨不得掐死的男人也有這麼低聲下氣的時候?
連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則帶著祈求般的看著。
“別讓我在恨你的路上一去不回頭好不好,匪匪?”
他又喊匪匪了……
不得不承認,他每喊一次‘匪匪’,的心就莫名的心悸一次。
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秦琛此時的態度讓連翹也強不起來,吞了吞口水,弱弱道:“其實……其實吧……你和無緣就算了。再說,你又不是沒孩子,你不是還有云業嗎?”
“連翹。”秦琛又怒了,眼睛中的腥紅絕不是傷心,而是怒火中燒。
“這個長明燈,我建議你還是別點的好。滅了吧,否則,以后你會后悔的。”
“連翹。”
“我的意思是說,你未婚妻和兒子看你一天到晚的點著盞長明燈,心里肯定瘆得慌啊。也鬧家庭矛盾不是?別到時候悔之晚矣。再說,你要多孩子你未婚妻也會給你生的,不是嗎?”
男人的眼眸中似結了冰,聲音亦冰冷得厲害,“你說這麼多,意思就是你不會上香!”
“是。”
“哪怕我恨你一輩子?”
“是。”
“連翹。”
“唉呀,反正,你將長明燈滅了是為你好。”
“可是,怎麼辦呢?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能聽到他在哭,哭媽媽不要他了,哭爸爸在哪里,你要我將長明燈滅了,是想讓他哭著說媽媽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我了嗎?”
這話酸得,連翹心中直冒酸水,櫻翕合半晌,終是道:“你就當它不是你的孩子不就了。”再說,那供奉的也鐵定不是他的孩子啊。
“連翹,你是想讓我掐死你嗎?”
“唉呀,反正它不是你的孩子。”連翹一個激下說出了實。
秦琛卻誤會了,他的大手掐上了的脖子,連帶著話都著狠厲,“你的意思是說,他是你和另外的男人懷的野種?”
啊啊啊,這都是什麼事啊。
那骨灰盒中的確實不是他的孩子啊。
但是……怎麼說得清呢?
見不作聲,男人更憤怒了,理智皆無,只覺得自己的憤怒已近沸騰,手下力氣越發加重。
連翹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
聽蘇芙說過秦琛去醫院并拿走那盆的事,但萬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為這盆點了長明燈?
若真是自己的孩子,肯定會。
問題在于那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會覺得瘆人,那簡直就是咒自己的孩子早死啊!
可要怎麼說……
說孩子還活著?
不,絕對不,依他的稟和秦家的權勢,若知道不悔還活著,必要奪走不悔的養權。
他都有云珊、云業了,難不讓云珊當不悔的后媽?
不,絕對不,云珊恨不得連翹死。不悔若真落在云珊手中,只怕活不到見第二天的太。
所以,不能,絕對不能讓眼前的男人知道不悔的存在。
可是,眼前越來越模糊,呼吸越來越接不上氣,只覺得眼前一黑,連翹失去了知覺。
在連翹癱倒地的瞬間,秦琛霍地清醒,一把將抱住,道:“起來!別給我裝死。”
小時候就一慣如此,老是嚇,嚇得他不敢對下重手,現在又玩老套路嗎?
他搖晃著,連翹卻似個木偶般的恁他搖。
這才驚覺不對勁,他手探向連翹的鼻子,心驟然一沉,先前的憤怒一掃而空,急忙將連翹平放地上,他跪在一旁急摁著的,然后開始給做人工呼吸。
如此三番五次后,連翹終于長吸了一口氣,然后拼命的咳嗽起來。
秦琛急忙半抱起,拍著的背,焦急的問:“匪匪,好些了沒?”
好半晌,連翹才止住咳嗽也找回了神思,第一件事,就是氣得一掌甩到了秦琛的臉上。
秦琛不防,臉上有了明顯的五個指印。
這個人就是有這種本事,上一刻讓他擔心死,這一刻又不得再掐死。
“連翹。”
“你死開!”
連翹一推,秦琛因為蹲著,再度不防被推坐到了地上。連翹呢,勉強著站了起來,子仍舊在抖著,眼中的淚珠兒滴不滴,臉上一片通紅,“你要祭拜也由著你。”
語畢,踉踉蹌蹌往寺外跑去。
“連翹!”
秦琛恨得一拳頭擂向了地面,‘轟’的一聲,地磚四分五裂,而他的拳頭亦皮開綻、模糊。
哪怕狠毒至廝,哪怕決絕至廝,哪怕連舉手之勞的懺悔都不愿意去做。
可他對,仍舊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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