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楊念慈心裡冷笑，這是來看自己熱鬧了。想想便讓母抱著小楊康避開。

    這邊人剛出去，那邊劉氏急慌慌進了來，臉上帶著擔憂張氣憤心疼的神。

    楊念慈嗤笑，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親閨呢。隨手就將抹了辣椒水的帕子在手裡。

    劉氏著急走過來，手裡的帕子就按在了眼角上：“可憐的三小姐啊――，我的兒啊――”眼淚簌簌而落。

    楊念慈眼角跳跳，你才可憐，你全家都可憐。

    帕子一沾眼睛，眼淚嘩啦啦流：“後娘啊，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

    劉氏一噎，怎麼像是哭自己快要死了似的呢？

    楊念慈只顧著抹眼淚，仿佛忘了要行禮的事。

    劉氏暗中咬牙，哼，被男人甩了不要了，自己就先諒諒吧。以後再拿！

    沒人招呼劉氏，自己坐到楊念慈的一邊，傷心沉痛的模樣：“三姑爺真是太過分了。為了個上不得臺面的子與三小姐爭執到如此地步，真是讓人心寒。”

    楊念慈幽幽道：“畢竟救了老爺一命。”

    劉氏一拍桌案：“救了命就要納？哪裡來的道理！我看分明是兩人有了齷齪。”

    哼哼，你再得意啊，你再囂張啊，才多久啊，你男人就為了別的人把你趕出家門，看你還有臉在娘家擺臉。

    楊念慈在娘家一向走的是囂張路線，現在又面對的是劉氏，還用得著裝弱扮可憐？

    心裡冷笑，面上卻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也不是這樣說的，老爺納畢竟是師出有名，有個名頭。比別的男人三五天就帶回個子做妾當通房要好的多了。”

    劉氏一頓，怎麼聽得怪怪的？

    攥了下帕子，小心瞧著的神：“三小姐這是認了？要抬那子進門？”

    楊念慈神戚戚：“不然呢？人家還能鬥得過男人？”

    劉氏又拍了一下桌案：“豈有此理！他既然答應了你爹要一心一意對你，豈能反悔另納新人？三小姐，你是不知道哇。後娘可是過來人了，這男人啊一嘗到甜頭他就收不住了。你要是這次服了順了他的意，等著瞧，不出三個月。他又得領回家一個。慢慢的，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不顧及你。到最後，你一個堂堂當家主母便被架了空，再沒人把你放在眼裡。”

    所以啊。三小姐，請不要大意的堅持到底繼續鬥爭吧！哪怕拉著老爺給你撐腰呢，最好鬧到最後再不得收場被休棄回娘家才好。

    至於，娘家要不要接納你？呵呵…

    劉氏心笑得好歡樂。

    楊念慈不是笨蛋，甚至看出劉氏眼裡暗藏的笑意和幸災樂禍。暗歎一聲，這人真是太閑了。

    楊念慈忽然捂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模樣：“天哪，後娘，原來你被架空了嗎？”

    劉氏一僵，什麼意思？

    楊念慈萬分同道：“我以為後娘跟各位姨娘親如姐妹呢。原來後娘的境竟如此艱難！不行，我得跟爹好好說道說道，不能讓後娘委屈了。”

    劉氏腦子才轉過來，憋了口老，強笑道：“咱家不是這樣的。後娘和各位姨娘確實…親如姐妹。”

    那四個字，說的不知是什麼滋味兒。

    楊念慈還不相信：“怎麼會？我家老爺礙著救命之恩才要納妾，可爹爹卻是兩相悅了就納新姨娘，還是這麼些位。”楊念慈特道：“後娘，你辛苦了。”

    劉氏想罵娘，能不能不要提我。現在說的是你。

    “我一定要為後娘主持公道！”

    楊念慈站起，嚷嚷著讓人去請段相回來，父倆好好談談心。

    劉氏傻了，怎麼這樣了？趕拉著。費了半天功夫列舉了無數例子說的口都幹了，才讓楊念慈勉強相信自己和眾姨娘相親相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

    楊念慈笑了：“也是哦，親姐妹都沒有嫁給同一個男人的，這樣說來確實如此。”

    劉氏臉變了好幾變，終於覺得自己幹嘛來了？

    楊念慈又問：“剛剛後娘還說千萬不能讓別的子進門呢…”

    劉氏心裡氣得要死，自己才說了妻妾和睦的鬼話。又不讓楊念慈低頭，好像是挑撥人家夫妻關系似的，好吧，確實是挑撥。但也不好再說，遂改了口風。

    “要是三小姐覺得那子好拿，不如就抬進來，男人哪有不腥的？犯不著夫妻離心。”

    這話鋒轉的。

    楊念慈點頭，佩服道：“這道理嘛，我看我爹就明白了。但是――”

    劉氏小小激，堅持反抗到底吧！

    楊念慈道：“沒想到後娘對我這麼好，竟現說法讓我好好過日子。”

    “嗯？”劉氏心裡嘲笑，你還真相信妻妾和睦的鬼話？

    “後娘當初也是妾出，跟大夫人和我娘必是相親近的。後來做了繼室，府裡的姨娘們也都說後娘好呢。可見您是真不在意我爹花心的。啊，您是為了我爹好，以夫為天啊！”

    劉氏恨得要死，可還不能說什麼，只得幹笑：“三小姐想得開就好。”

    楊念慈繼續：“你還言傳教以作則，我可是聽端王妃說了，和段側妃可是親如姐妹呢，就如同您和姨娘們一樣呢。”

    這次，劉氏再笑不出來，這是罵自己生個兒當妾呢！面對那雙澄淨的眸子，劉氏真恨不得爛了它！

    楊念慈心裡道，你我肺管子，我你心窩子！

    劉氏沉著臉走了，再沒來時的慈母模樣。

    楊念慈舒了口氣，挑眉對著朝自己豎大拇指的幾個丫鬟笑。

    甜李香橙跟著母早一步到了相府，對這段時間家裡發生的事兒不清楚，著急上火好幾天，拉著青杏綠桃說個清楚。

    綠桃還好，只是看著憤憤然。青杏再忍不住了，家裡新來的丫鬟，不好跟們說，見著倆毫不猶豫細無巨細的將這些日子的事兒說了個遍兒。

    聽得楊念慈都要落淚。怎麼不知道自己過的是這麼艱辛苦步步維艱的苦難生活呢？

    青杏最後兩只袖子都擼了起來，氣呼呼的嚷嚷：“是吧？是吧？太過分了是吧？”

    香橙點頭：“老爺太過分了。”

    甜李咬牙切齒：“那子太不知恥了。敢謀害夫人！”幾步走到楊念慈跟前：“夫人，咱們該讓相爺把抓到大牢裡才是。”

    綠桃也說話了：“明明犯了法的，就是老爺再護著相爺也能拘人吧。”

    楊念慈詫異。最沉得住氣的綠桃都這樣說了，可見小楠在府裡囂張橫行可得罪死人了。

    又了幾滴淚：“老爺如今這模樣，我爹若是派人將小楠帶走，他還不得跟我拼命？”

    四人苦了臉，還真是。

    “那怎麼辦？”

    “先在這裡住著。讓老爺醒醒神，過段日子再說。”

    四人齊齊歎氣。

    楊念慈看著好笑，又覺得了些什麼。

    劉氏鎩羽而歸，沒一會兒消息傳遍了府裡各院。不管是出自真心還是顧忌面子，本想來探訪安楊念慈的姨娘們紛紛歇了腳。三小姐正在氣頭上呢，正經的夫人都被譏諷了回去，自己還是不要去黴頭了。

    米姨娘想想，自己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子小吃食，用料別一格，有寧神靜氣舒緩心神的功效。

    楊念慈讓揀了幾樣營養溫和的果子給那丫鬟帶回去。米姨娘肚子大了，自己回來的借口也不好聽，一時半會兒還是別見了。

    米姨娘聽得那丫鬟回來，仔細問過，聽得楊念慈形容憔悴，心裡也不由擔憂。可又聽那丫鬟說，自己去時，三小姐在跟個沒見過的丫鬟試用沒見過的點心呢，想了一會兒，抿一笑也不再問了。

    等段相回來不放心的過來看兒。楊念慈不失時機的又告了劉氏一狀。末了，請段相分析。

    “後娘到底是想讓我接納小楠啊，還是想讓我堅決不允啊？”

    段相默默看著裝單蠢的楊念慈，很是無語。

    “你又不是個蠢的。你跟你後娘一直怎麼的，爹明白的很。你這會兒裝這迷糊的模樣，不覺得太低估你爹了？”

    楊念慈好生無趣：“這不是日子太無聊，咱們談談心嘛。”

    段相歎了口氣，說了句實話：“跟你談話累，跟你談心心累。”

    楊念慈默。接著又怒：“爹，你看不上我我立馬回去。”

    段相搖頭：“爹實在覺得你是個人才啊。”

    楊念慈…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段相接著又道：“我讓們都別來煩你行了吧？”

    楊念慈怏怏不樂：“楊浚沒說我什麼時候能回去，太無聊了。爹，都沒人跟我說話玩。”

    段相…

    “你想跟誰說話就跟去找誰。”

    楊念慈抬了抬頭：“那我能出去嗎？”

    段相果斷搖頭：“不行。你現在在風口浪尖上，四周裡都盯著你呢。不說別人，萬一被平王知道了你的份，怕是又有波瀾。還是謹慎些好。”

    楊念慈歎氣：“我怎麼就這麼黴呢？當初若是我作快一點兒，一刀子殺了他也沒後來的事兒了。”

    段相瞪：“那你就和你爹被拉到菜市口砍頭吧。”

    楊念慈不說話了，臉上怏怏的，眼睛裡也失了焦距。

    段相心不好，不會是在想楊浚那個小子吧？

    “惜兒，想什麼呢？”

    楊念慈看了眼段相，想想搖搖頭沒說話

    段相心裡更不好了，分明就是的子在思念郎的模樣。

    完了！

    這還了得！

    段相心裡飛速的盤算起來，要不要讓楊浚“因公殉職”，雖然這樣惜兒便只能守寡一輩子，但總算是有命在。再說，現在其實也是在守寡啊。

    段相心事重重的走了。

    楊念慈躺床上睡不著了，好想軒轅啊！

    第二日，醒來，來傳餘舅母來了，正在正院劉氏。

    楊念慈想著要裝著失魂落魄的模樣，就不迎出去了。正好昨晚失眠，一副憔悴沒打采的模樣。

    餘舅母跟劉氏客套了幾句，就跟著丫鬟來了樂園。

    劉氏昨日被楊念慈好一頓譏諷，自然不肯過來找。

    餘舅母怒氣沖天，拉著楊念慈恨聲道：“上次，我去找你，他竟攔著不讓我見你。舅母把他好一頓罵。若不是你舅舅攔著，我早喊了衙役來搶人。哼，萬一被迷了心竅，那兩個賊子把你害了去呢。”

    楊念慈頭上冒汗，舅母您真的想多了。

    餘舅母又恨恨道：“親兒被欺負這樣了，也不見你爹有什麼靜。我就說，段相是個薄寡義的。”

    楊念慈又汗，您這次真的冤枉我爹了。

    餘舅母再恨：“你外公聽著信，也生氣了，拿著拐頭要找楊浚算賬，也被你舅舅攔著了。這些年，我算是看清楚了，你舅舅就是個膽小怕事沒擔當的。”

    楊念慈再汗，舅舅大人您委屈了。

    “舅舅自有他的考量。外公年紀大了，哪能讓他理會這些小事…”

    餘舅母不樂意了：“這還是小事？當初楊浚說的多好聽啊，怎麼允諾咱們的？什麼把你當眼珠子疼，當心尖子疼的。這是把眼挖了塞了石頭蛋子，把心割了換了坨牛屎嗎？”

    楊念慈不語，舅母大人您太犀利了。

    餘舅母氣咻咻道：“這事兒你萬萬不能忍讓。放心，你只管在娘家住著，楊浚那裡有舅母舅舅去幹涉。絕不會讓你委屈。哼，如今為了那小狐貍就把你趕出來，萬一真讓過了門，哪還有你的好日子過！”

    舅母大人，明明是您甥自己鬧著要回娘家的，還不地道的把全部家當都帶了走。

    楊念慈，將頭靠在餘舅母懷裡，真心的掉了淚。

    餘舅母歎了聲，又來了氣：“段相也是個沒本事的，自己兒被欺負這樣也不見他作。哼，虧你還這麼孝敬他。”

    楊念慈…為什麼有點兒心虛呢？不能讓舅母再說了。

    “舅母，表哥還好？蘭兒還好？表弟有信送回沒？”

    餘舅母嗔了眼，知道在轉移話題，但還是主說起餘家的事兒。

    楊念慈才暗暗松了口氣，暗自為軒轅祈禱，不知這事兒如何收尾，怕是他躲不了餘家的一頓責難了。

    餘舅母坐了大半天才走。接著武寧侯府派來了人，是老夫人的心腹婆子。捎來老夫人的話，侯府跟相府向來不走，因此也不好登門，言語裡說了，要給楊念慈撐腰，讓不要委屈了自己。

    楊念慈更是半天。

    傍晚，又有人來報，是韓府的下人，說段大明天來看。

    楊念慈從那人的話裡，出了段大的憂心關切以及不容拒絕，終於頭疼了起來。

    編謊話也很費力的好不好？

    可惜，沐安侯府也來了信兒，段二明個兒也要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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