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五失笑：“撇去昌遠伯已有原配和子，其他方面的條件可都是上好的，也難怪小六的姨娘能心。京裡可是有不人家都想把兒嫁去當繼室呢。”

    人家昌遠伯，年紀還輕，長的又好，自也好才華，自條件沒得說。是堂堂伯爺，偌大一個伯府，家業厚，家世條件更沒得說。一嫁過去就是正經的伯夫人，當家主母，上面還沒有公婆要伺候。想想，好像的確是個好人選。

    要知道，學子要麼捐要麼中進士等朝廷分派，一開始都是不流的小。狀元郎還不是先進翰林院做七品小。史上又不是沒有一輩子掙紮在六七品上的天之驕子。讀書和做不是一回事兒啊。

    比如，餘啟宏現在不在翰林院，他想走餘舅舅的老路，走後門直接去了工部，天天打雜，給人蹉跎狗。裡面有磨練他的意思，但也表明菜鳥真不容易。沒門路沒後臺沒才能沒人賞識，一輩子也升不上四品啊。伯爺？呵呵，當朝廷賞賜爵位容易嗎？

    尤其現在是和平年代，邊關安寧，哪怕驚豔如段相，也沒機會封爵。

    楊念慈細想半天，道：“還真是個好人選。但他已經是伯了，下一代還要降等，更是人家原配的兒子承繼。繼室過去也就是自己風，生下的子怕是有原配的孩子在，過得不會太好吧？”

    段小五道：“可伯府的人脈富貴都放在那裡的，都是自己的孩子，昌遠伯還能虧著了？”

    楊念慈嘖嘖：“後娘不好當啊。”

    段小五犀利道：“但原配能到小六？”

    楊念慈心道這妹子也是毒的。

    “你把昌遠伯說的這麼好，難道就沒啥缺點？”

    段小五皺眉想了半天：“我之前真沒留意他。”

    言下之意，不管是自己還是姨娘，從未考慮過昌遠伯。

    楊念慈道：“你覺得咱爹會答應嗎？”

    段小五想想搖頭：“小六的姨娘應該跟爹過吧，要是答應早答應了。”

    楊念慈心裡就想，要不要去找老爹八卦一下？

    這時，外邊丫鬟道：“三小姐，五小姐，六小姐來了。”

    喲，還真是說曹曹到。

    段小六帶著丫鬟進來，段小五的丫鬟也跟著進來倒水上茶。

    “咦，三姐也在？”

    段小六行了禮，有些詫異。

    楊念慈之前沒留意過段小六，這次細細打量了番，只見芙蓉面柳葉眉端的好相貌，只那雙眼睛靈的有些過分，看來是個很明的姑娘。

    “妹妹想著五姐在娘家日子不多了，就過來姐妹多親香親香。”

    段小五心裡撇，才怪。分明是你姨娘見我要出嫁了，你還沒定下，心裡著急，見了我姨娘的面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你自己看中個伯爺，覺得我嫁低了，不是心裡瞧不起嗎？

    “妹妹快坐，咱們姐妹好好說說話。”

    段小六坐下，目自然而然落在大紅的嫁上。

    “五姐的嫁快繡好了吧？”

    “是了，明天就能收尾了。”

    段小六笑道：“那明天妹妹再來看，五姐穿上嫁定如神仙妃子一般。”

    段小五臉紅了紅，沒說話。

    段小六又對楊念慈講：“妹妹聽著這幾日，三姐時時來五姐這裡呢。”

    楊念慈點頭：“爹覺得姨娘辛勞，讓我來幫襯。不過，這出閣的事兒你們小姑娘也幫不上忙，不然哪能讓你們躲清閑。”

    楊念慈是在調侃，誰知段小六不高興了。

    “哪有在閑著？妹妹就給五姐繡了幾條帕子出來呢，下邊妹妹也都有禮送給五姐。三姐，你準備了什麼禮？”

    若是撅個撒著說這話，楊念慈也覺得小姑娘可，可卻是板著臉不滿的樣子，楊念慈立即定論，這丫頭跟說不到一塊去。

    淡淡道：“三姐手笨，做不來，不過給五妹添幾套頭面罷了。”

    段小六一愣，笑著對段小五道：“三姐才會躲懶。五姐，你想要什麼添妝？”

    段小五心裡不舒坦了，添妝添妝，都是看各人分的，哪有自己去跟人討要某的？這個小六是來添堵的吧？

    “妹妹送什麼姐姐都高興。”

    段小六眼珠子轉了轉：“真的嗎？送什麼五姐都喜歡？不會嫌棄嗎？”

    段小五道：“不嫌棄。”

    楊念慈看了段小六一眼。

    段小六卻沒再說這個，轉而問起別的，段小五平靜應答，楊念慈只聽不說。

    “姨娘真是能幹，母親臥病在床，不能親手持，委屈五姐了。”

    段小六誇上了段小五的姨娘。

    “姨娘從未主持過中饋，但給五姐持起親事來有模有樣，比母親都要厲害。姨娘有心了。”

    段小五和楊念慈均皺眉，這不像是什麼好話呀。

    “五姐嫁妝準備好了沒？要不要妹妹幫著過目？”

    楊念慈心裡暗笑，這是幹嘛？怕小五占了你的嫁妝？

    段小五冷冷道：“這事兒哪有我手的，自有姨娘和爹爹主持。妹妹若是不放心，自去問爹爹。姐姐先謝過了妹妹好心了，若是看著不妥，就跟爹爹改過吧。”

    段小五這話說得很骨了，段小六臉上就不好看了。

    楊念慈聽的稀奇，一個還沒訂親的小姑娘要來看姐姐的嫁妝單子，這是鬧的哪出啊？

    哪裡知道段小六是為自己心？

    段小六覺得自己的未來就著落在昌遠伯上了，自己堂堂相府千金，去做繼室，昌遠伯哪有不答應的份？自己要是嫁過去，一份厚的嫁妝是至關重要的。要知道昌遠伯府家大業大，養著那麼些下人，更有前頭原配留下的子。自己嫁妝厚了，一來自己腰桿子不被人看低，能在伯府裡迅速立足。二來，也是為自己以後的孩子考量，這可是要全部留給他們的。

    段小六就想看看段小五的嫁妝，兩人份相同，嫁妝也是相差無幾的。看了心裡就有了譜，等到自己時，再纏著姨娘跟爹多討些。還有一點兒小心思，看看爹有沒有給好東西，若是有到自己時就能有借口更厚些。

    這會兒見段小五臉上不好看，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不妥。忙賠笑道：“是妹妹瞎心了，五姐別生氣。妹妹對這些也不懂的，說錯了別見怪。”

    段小五裡說著不見怪，臉上仍淡淡的。

    段小六忽然盯著段小五的丫鬟看了幾眼，神兮兮問：“五姐，你的陪嫁丫鬟都定了哪幾個？”

    段小五心裡不耐，可還是說了幾個人名。

    “們都是伺候我伺候慣了的，自然要跟著我過去。”

    段小六含笑道：“們幾個不錯，模樣也好。”

    楊念慈立即覺得怪異。

    “將來姐姐不便的時候也能幫著拉攏馮公子些。”

    楊念慈，嘎？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吧？

    段小五臉上僵了僵。

    段小六卻沒看見似的接著講：“妹妹沒有三姐財大氣，只幫著繡了帕子荷包，像樣的添妝卻拿不出手。”

    楊念慈立即覺得自己更不喜歡了。

    段小六拉過自己的丫鬟，向段小五推了把：“五姐，你看，花蕓是我心調教出來的，模樣拿得出手，善解人意更懂得伺候人，頗有幾樣做的出的小菜。這個丫頭當做陪嫁丫鬟給你做添妝好不好？姐姐去馮家，必能幫著你在馮家爭個一席之地。”

    楊念慈真是…醉了，你確定你是小五的妹妹而不是嫡母？還派個人來做細呢？你確定你是添妝而不是添堵？這明晃晃的準備未來的姨娘了？

    段小五臉都黑了，是有準備陪嫁丫鬟，但沒有一個是給未來夫君的。話說，還沒嫁過去呢，就張羅著小妾人選，或許娘有心思，但絕對不會自！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花蕓，卻見那丫鬟竟然一臉的小模樣，沒有一不願。

    天吶，莫非這丫頭就是沖著馮公子來的？！

    段小五氣得脯起伏，這個小六到底在想什麼？這是想跟自己撕破臉？

    當下冷冷道：“這麼好的人姐姐可消不起，妹妹留著自用吧。”

    段小六道：“妹妹那裡還有得用的人。花蕓跟著我學過幾個字，也念過幾首詩，定能幫姐姐服侍好馮公子的。”

    段小五更是氣得眼黑，這是要紅袖添香去？自己還沒嫁過去呢，自家妹妹就挖牆腳了？

    段小六在想什麼？人家只是單純的想要打發走這個心大的丫鬟罷了。可惜，這手段…

    楊念慈看得佩服，這段小六腦袋是怎麼長的，才能做出如此奇葩的事？這熱鬧看的。

    很快，楊念慈的熱鬧看不下去了。

    段小五毫不留氣憤無比的拒絕了。

    段小六著急有些口不擇言了：“五姐，我知道你不高興。可是，天下男人都一般，哪有不腥的。你又不能天天守著他，還不如放幾個知底的在他邊。”

    楊念慈，這姑娘真的是沒出閣的，這過來人的口吻是怎麼回事兒？

    “你看看咱家，這一個個的…”

    段小六沒說完這話，楊念慈差點兒要噴，這是連爹都編排上了？這都是姨娘跟私下抱怨的吧？姑娘，這種話你也能拿出來說？

    “遠的不說，你看咱大姐，大姐夫一個個的往家裡抬人，大姐攔都攔不住，只能順著，可人家夫妻也不錯吧？咱二姐呢，二姐夫倒是只守著一個人，可人家沐安侯夫人最討厭這個兒媳婦了，更是沒能生個孩子下來。要我說呀，二姐趕把自己邊丫鬟開了臉，生個一男半的養在邊才對。咱四姐…”

    段小六不敢說了，段四被除了族之事，段相已經全府通告了，這話題目前是區，不能。

    楊念慈還好奇，怎麼沒說自己呢，是當著當事人不好意思？

    馬上，段小六彰顯了自己彪悍的戰鬥力。

    憐憫的看了楊念慈一眼，狀若心道：“還有三姐，要是能大度慈悲一些，把那個子迎進門，用得著被夫君趕回娘家嗎？”

    啥？老娘不大度？老娘不慈悲？老娘被趕回了娘家？

    楊念慈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一層一層紅了起來，氣得！

    段小六卻以為楊念慈愧後悔了。拋下對段小五的說教，轉頭對上楊念慈：“三姐，請聽妹妹一言。妾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消遣罷了。這男人呀，都好新鮮，抬進來稀罕一陣子，過陣子還不是任你置？你何必跟三姐夫鬧得那麼僵，這不是給人現的七出借口休棄你嗎？你都出嫁了，娘家還能管你一輩子？你聽妹妹的，趕回去把那子納了吧？這年頭被休棄的子不好過啊。唉，人不容易啊。”

    噗――

    楊念慈想噴一臉。

    段小五都聽傻了，段小六怎麼越來越不靠譜了，三姐沒事吧？

    “三姐――”

    楊念慈躲開段小五的手，氣得站起來，冷笑：“段小六，我可沒聽錯吧？你剛剛說什麼，妾是消遣？呵呵，你親娘也是消遣？還生了你這個小消遣！”

    “你――”段小六怒了，可剛才確實這樣說了，怎麼就忘了姨娘是什麼份了？

    “呵呵，還娘家不能管我一輩子？咱爹都想留我一輩子了，怎麼不能管我一輩子。”

    這話一出，段小五段小六都有些吃驚。

    “是你和你姨娘擔心我吃窮了府裡，吃沒你的嫁妝，吃了你親娘的棺材本，才說那話吧？”

    楊念慈很毒的，從來如此。

    段小六的臉也氣紅了，有越來越紅的趨勢，楊念慈罵了幾句，反倒淡了下來。

    “什麼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段小六眼眶子裡的淚轉啊轉，想回罵，可這會兒的楊念慈太可怕，不敢。

    平日裡段小六也過分，但自家姐妹裡算巧的，再說也懂眼，不好招惹的絕不敢一下，比如段大段二段四。可段三給的印象還在以前那個木頭人的階段，又為自己的心事著急，就一時大意失了分寸。

    誰知道，段三竟是個毒的！

    楊念慈冷笑道：“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這些話也能說來聽，你姨娘真是把自己的全部本事都教給你了。”

    看了眼旁邊嚇傻的花蕓，楊念慈心裡惡氣翻湧，又一刀。

    “給將出閣的姐姐安排小妾，你也真是心積慮。只是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別安排安排著，把自己安排到了姐夫床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