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慈一眼看到段相，就打了個哆嗦，凍的。

    “爹，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有楊浚的消息？”

    段相臉更黑了，這傻閨是說不歡迎自己，除非跟那小混蛋有關？

    段相什麼也不說沉著臉，拉著卻是一路拉到了外書房，屏退人還關上了門。

    楊念慈不的扶著桌子，聲問：“爹，是不是…康兒他爹不好了？”

    段相好笑：“他好得很。”好得不得了。

    “那您怎麼板著臉仿佛天塌了似的？”楊念慈後怕的拍拍小口。

    段相哼了聲，徑自落座，腰背直，不怒自威，多年的威猛的一放，斷喝道：“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楊浚的份！”

    楊念慈一愣，皺眉道：“兒不知道啊，誰知道他怎麼了勞什子皇子。”

    段相瞇著眼打量，肯定確實不知道，想了想又換了種問法：“說！你是不是早知道他就是康兒親爹了？”

    這個嘛…此時的老爹太可怕，楊念慈心裡發虛，眼神漂移，就差對手指了。

    段相那個氣啊，果然知道的比我多！

    “還不給我從實招來！”

    楊念慈苦臉，您是不是還想怒拍驚堂木，兒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供認不諱？

    段相氣勢又了幾分：“招！”

    楊念慈一個哆嗦，立即掉了個底窟窿，自自覺的把自己和軒轅所有瞞著人的事兒都跟自家老爹報備了。不說不行啊，一停，段相就用冷得滲人的眼刀子剮，哪敢保留？

    聽完，段相氣笑了：“他說他是你夫君，你就信了？你長沒長腦子？怎麼不來問問爹？”

    楊念慈分外委屈：“您怎麼不說都是您害的？您跟我編了個那麼個故事，他一來就接著你的故事往下編。您說的他都知道，您沒說的他更知道。他還知道您兒我上的…咳咳，我能不信嗎？”

    段相怒：“這還是爹的不是了？你就沒懷疑過。萬一是別人聽了去，冒充的呢？”

    楊念慈嘟囔：“哪個那麼大膽敢冒充您的婿？”

    段相怒：“他不就堂而皇之的冒充了？”

    楊念慈覺到不對了：“是呀，爹，您編的故事他怎麼知道的？”

    段相立即詞窮。他能說自己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又被那位主子坑了？

    “你個不長腦子的，就輕易信了他是康兒親爹？就沒懷疑過？不對，爹問你，你有沒有見過他的樣貌，真實的？”

    段相想起往事。兒可是明確說過康兒的親爹比自己不差的。

    楊念慈點頭：“您兒沒那麼笨。當然見過了，跟康兒像的。”

    段相又歎：“那麼輕易相信陌生男人，還幫著瞞著爹，你真是太笨了。”

    楊念慈連著被說了幾次笨，不樂意了：“是，兒是笨，所以才被爹那套鬼說辭蒙住了。”楊念慈不屑道：“還居世外的老友？誰家的皇帝是世的？您說著也不虧心。啊，還什麼娃娃親？您都不知道有軒轅這號人，鬼個娃娃親？咦，不對呀。爹，您都不知道軒轅，那您當初以為的康兒親爹到底是誰？”

    楊念慈終於覺出了不對勁兒。

    段相想自己該高興嗎？終於發現這個兒還是有點兒腦子的，雖然後知後覺？

    “不說這個了。”段相嚴肅了臉：“爹問你，軒轅？你應該知道他跟皇家有關吧？怎麼他說跟皇家不對付，你還信了？他說過是怎麼不對付了嗎？”

    楊念慈老實搖頭：“不知道。我跟他那時候不，要尊重別人的私不能問。後來就忘了。”

    段相看著這心大的閨，不知說什麼好了。

    “反正他只是跟我講，讓我遠著些皇家人，他也不喜歡當的…”

    “哼。看得出來。”

    “爹，軒轅真是皇子？”楊念慈抓問了句。

    段相出手止住，“等爹問清楚了。”

    楊念慈失低頭，還沒審完呢？

    “平王的事。是不是跟他有關？”

    楊念慈遲疑了下，坦白從寬：“嗯。爹，這可不怪他。平王那個畜生，想侮辱兒還想下死手，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啊。”

    段相幽幽道：“所以，他就落到那個地步了？”

    楊念慈不滿了：“您這是抱不平呢。誰是您親生的呢？要不是軒轅的人，當初爹就給兒收吧。這麼心的閨您哪裡去找？”

    段相嗤了聲。

    “再說，也沒怎麼著他。本來那個小宮就是要報仇的，沒要他的命，不就是了一個…那個嘛，他要是心理強大了，以後該幹嘛幹嘛。”

    段相心道，平王還能心理強大了？

    “你先等等，這裡面又有什麼司？那個宮又是怎麼回事？”

    楊念慈也是事後聽齊讓說了裡面的故事，不勝唏噓，此時也講給了段相聽，看看，您婿是正義的化。

    段相聽完也只能說一聲報應。

    “他做得幹淨吧？不會惹人懷疑吧？”

    很好，楊念慈心裡贊了個，果然是一家人。擺了個諂的笑：“他還年輕，經驗不足，您老要不幫著描補描補？”

    段相冷哼：“描補什麼？皇上親自查這事兒，恐怕早就知道了。”

    楊念慈又擔心了：“怎麼辦，爹？萬一皇上怪罪他怎麼辦？”

    段相神複雜，看來三兒也就知道這些事了。

    “要封他為王了，你說皇上還怪罪他？”

    楊念慈一愣，竟然是真的？喏喏，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段相奇怪，還以為兒會高興呢，怎麼看著怪怪的？

    “皇上在宮裡跟我待了，旨意不久就要下來，惜兒，你是板上釘釘的王妃了。”

    楊念慈更加茫然，王妃？

    “惜兒，想什麼呢？”

    楊念慈甩甩頭，問道：“爹。兒還是沒想起那日的事。雖然，軒轅帶著兒去過那座木樓，但兒什麼也沒想起。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段相斟酌良久，才道：“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皇上說起事後調查。是有人在那裡燃了香，和茶水混在一起會使人迷。這事本與你們無關，偏偏你們機緣湊巧下去了那裡，之後就…估計的事只有楊浚知道了，你問他吧。”

    楊念慈念道：“倒是跟他說的差不多。可是爹，哪個殺千刀的做了那個局？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段相猶豫片刻，心裡歎氣，還是道：“當年，你年滿十五，可還未訂親。餘家人又在外地不知何時回京…”

    段相有些尷尬，自己當年實在是太忽略三兒了。

    “爹讓你後娘帶你參加各種宴席。總之，各種原因下，那年的瀲園賞花宴，是你第一次出門子。你那時候很是…害。想來是園子太大，走迷了路，差錯的進了那木樓，才…這也是爹爹猜測的。真實景，還要他跟你說。”

    “至於那個局…”段相想想還是坦白的好，已經沒必要瞞著了：“是段側妃針對端王的，後來爹調查才曉得，沒想到端王因貴妃傳召急匆匆離開，自然沒得逞了…”

    楊念慈狐疑問道：“如此恨不得我死，難道跟此事有關？”

    段相點頭。歎道：“你走丟了後，跟著你的甜李，也失了主意，哭著求幫忙找人。眾目睽睽之下，沒法推，只能裝著樣子找了一陣。可能是想著沒有你這事，的算計便了，能順利王妃吧…呵呵，真是小瞧了端王。此子心機深沉，豈是閨閣弱質能算計的？端王眼裡只有助力利益，不過是枉費心機罷了…”

    當年段四真功了，下場也不過是一妝抬王府，不會比今日好。

    楊念慈鬱悶，得知事真相總是讓人覺得諷刺啊。段四真是腦子被門板壞了。

    楊念慈悶悶不樂，開始發呆。

    段相咳了聲，擔憂問：“惜兒，你怎麼了？不高興？”

    楊念慈茫然抬頭：“啊？爹，我心裡的很，先回去睡了。”

    段相無語，不是回去想想嗎？就睡了？

    “回去吧，先歇會兒，估計聖旨今天能到。”

    楊念慈驚，哦，這還是白天呢，睡覺還早了些。

    皇帝果然雷厲風行，兩道聖旨接連發出，一道先去了天牢，認回軒轅離，封為“寧王”。另一道稍後直接去了相府，是給楊念慈的，自此，楊念慈還沒見寧王，便先了寧王妃。

    楊念慈呆呆的被扶起接過旨意，左右都是賀喜聲。

    宣旨的太監白白胖胖，笑得一臉和氣：“恭喜寧王妃。皇上旨意來的急，王妃的命服還得過幾日才能得，到時候咱家再給您送來。”

    楊念慈只是點頭，段相看著不像，親自送了他出去，塞了個大紅封。回來就見滿屋子喜氣裡，楊念慈獨獨坐著，神古怪。

    “咳，惜兒先回去等著，估計寧王不一會兒該來接你了。”

    “哦。”楊念慈呆呆應了，被甜李幾個扶著走了。

    劉氏再裝病下不了床，也得穿戴好了接旨。聽見楊念慈有了這天大的造化，心裡酸不已還泛著苦水。自己兒千般算計萬般籌謀，最終以失去親子的代價也不過是個側妃。這個賤人走了狗屎運竟莫名其妙了王妃？再想到早年道士的批語，小賤人如今已經過了兒，難道自此兒就要跌萬丈深淵了？

    劉氏心裡不甘，對段相道：“老爺，看三小姐…王妃的模樣，怎麼不是很高興啊，難道是對聖旨不滿？”

    段相冷冷掃了眼，劉氏哆嗦了下。

    “你久病未愈，回去歇著吧，不要出來見人了。”

    這種話也敢說出口，是想全家倒黴嗎？越來越拎不清，段相心裡的失越來越大。

    劉氏咬著，再說不出什麼，看一眼滿室榮華，只覺得心裡淒涼的很，喊了丫鬟來扶著自己回去了。

    姨娘和姑娘們倒都是真心的高興，畢竟楊念慈的份一躍直上，們作為娘家人只會沾。別的不說，下面的姑娘再結親，便可提高一些門第了。連段小六對昌遠伯早死了的心，也砰砰砰活過來幾分。

    軒轅接了旨，沐浴換，外邊早有皇上賜下的宮人奴婢等著了。

    指揮著他們將楊念慈才送進來的大包裹都搬回府裡，他自己打馬直奔相府接媳婦兒。

    楊念慈還對著窗外禿禿的花枝子發愣，軒轅喊了好幾聲，才驟然回過神來。

    “呀，你回來了，快讓我看看，有傷到哪裡嗎？”

    軒轅幸福滿滿的被楊念慈推著轉了幾個圈，還沒說話呢，卻見確定他無虞的媳婦又坐了回去，頗有些神思不屬。

    軒轅心慌了，連忙過去蹲到邊，拉著的手抬頭看：“惜兒，你怎麼了？是不是怪我沒提前跟你說？”

    楊念慈一愣：“啊？你早知道自己的份？”

    軒轅恨不得自己一掌，讓你多。

    “我是知道，我之所以沒跟你提，也是有苦衷的…”

    楊念慈阻了他說話，笑道：“這沒什麼的。你暗中的兄弟都知道我，還來保護我，你的家底也全給我了，你要是還瞞著我別的，定是你不由己，自己也無法掌控。我不怪你的。”

    軒轅，還是惜兒深明大義善解人意。

    “那惜兒你怎麼了？我怎麼瞧著你不高興？”軒轅說著來了氣，開始擼袖子：“是不是有人為難你了？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楊念慈，握了握他的手：“你說什麼呢？有爹護著我，誰敢欺負我？”

    軒轅悶悶不樂了，說的自己好像護不住自己媳婦的窩囊廢似的。

    “那你怎麼了？”

    楊念慈歪著腦袋打量他，目迷離，軒轅不由張起來。難道自己不在的這日子裡，惜兒心裡有了別人？那幫小子怎麼守的？

    楊念慈失落般開了口：“你還記得，你以前跟我說，咱們要一起去周遊天下嗎？你還答應我陪我去看海的。”

    軒轅點頭：“記得啊，還有草原，大漠，雪山…我答應你的事我都記得的。”

    “可你現在是皇子了，還封了王爺，怕是一輩子都呆在京城了。就算請旨出京，也有限制…我，我…”

    軒轅失笑，幹脆坐在地上，把楊念慈的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我道是什麼呢？原來是這個。我這個王爺跟別的可不一樣，你只管跟從前一樣，皇帝老爺子早說了，不拘著咱。”

    楊念慈微驚，這麼特殊待遇，是看重啊還是不看重啊？

    軒轅見神並未歡喜，著急起來：“你到底在擔憂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