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曾想到，距離上一次盜匪城不足一年，竟然又遭大。

城中喊殺一片，烈火焚天。

哀嚎聲、嘶吼聲、金鐵擊聲絡繹不絕，也讓百姓心驚膽。

好在此番混只在東城，盜匪並未闖，混並沒有四下蔓延。

雖心有惴惴，目前看來倒也無妨。

青囊藥房。

此時此刻，藥房裡的人自然不可能睡得著，各自披上衫心懷忐忑聚在一起，治病救人的雙手也拿起了刀兵。

爲防引起盜匪注意，藥房沒有燃燈，一羣人聚在庭院，竊竊私語。

“除了零星盜匪，沒人過來。”秦師傅側耳傾聽半響，終於鬆了口氣：

“清蓉，去看看你外公。”

“嗯。”秦清蓉應是，小跑著去了房。

許老自去年盜匪城驚之後，況就時好時壞，時醒時不醒。

就算醒來也如犯了癔癥，但凡聽到些許異響，就會心智全失大喊大。

都是大夫，他們自然清楚許老的況。

這是油盡燈枯之兆，走到了人生最後一段日子，誰也不知能撐到什麼時候。

“開門！”

“快開門！”

急促而又劇烈的拍門聲響起，讓場中衆人軀一，同時看向這裡的主心骨。

許老的兩位徒弟，秦師傅、雷師傅。

與相貌清癯、文質彬彬的秦師傅不同，雷師傅高馬大、筋壯碩。

實力，不亞於曾經的陸護院。

此時藥房裡七八位護院，都是雷師傅的人，各持兵刃，往日看了心中不適現今卻能讓人心安。

“外面的朋友。”雷師傅了手中棒，上前一步朝門外大吼：

“我們這裡是藥房，救死扶傷的地方，除了病人、藥材沒別的東西，還高擡貴手。”

“若要尋財，可去他。”

“藥房？”門外的人似乎朝後退了退，應是趁著火審視牌匾。

頓了頓，也沒有多言，就聽腳步聲漸漸遠去。

“呼……”

衆人鬆了口氣，雷師傅也是表一緩：

“師弟，看樣子盜匪也給我們面子，今夜熬過去應該不是難事。”

“嗯。”秦師傅緩緩點頭：

“這一次混不及上次，衙門的人似乎也有準備，應該不會有事。”

兩人的對話，即是說明況，也是爲了讓其他人安心。

“爹！”說話間，秦清蓉從屋行了出來：

“外公已經睡著了，我在屋裡點了安神香，應該不會醒過來。”

“那就好。”秦師傅鬆了口氣。

今夜的這種場景，若是讓老爺子見到，指不定會想起什麼來。

以老爺子的況，許刺激都有可能撐不住。

一時間外無事，唯有遠喊殺震天，時間一久衆人的警惕也放鬆下來。

看樣子，今夜會這樣平平淡淡過去。

這是好事！

“噠噠……”

細微而又清晰的敲門聲再次響起，也讓院細微的雜聲陡然一清。

“秦師傅。”

“誰？”

“是我，莫求。”莫求音帶虛弱，聲音有氣無力：

“我了傷，能否讓我進去歇息一夜？”

“是你。”秦師傅眉頭一挑，下意識就要去打開那封死的大門。

“不行！”雷師傅突然手一攔，沉聲道：

“莫求是黑虎堂的人，給他開門很容易引火燒，你別忘了去年藥房是怎麼出的事！”

秦師傅腳下一滯。

去年就是因爲許老收留了白馬匪要殺的人，這才禍及整個藥房。

結果……

賀老、陸護院兩人死，許老昏迷不醒，重傷之人更是不。

當初如果許老沒有一時心，其後更是幫助瞞，絕不會出現這種況。

“莫求曾經是藥房的人，怎能不管不顧。”見父親遲疑，一旁的秦清蓉面泛焦急，上前一步道：

“我來開門！”

“不行！”雷師傅大手一揮，攔在門前：

“曾經是，現在可不是。”

說著，看向秦師傅：“師弟，不要因爲一時的心慈手害了大家。”

“這……”秦師傅張了張，回首看去，場中衆人的表幾乎盡是冷漠。

僅有幾個與莫求識的人，眼帶遲疑。

“爹。”秦清蓉跺腳：

“莫求只是黑虎堂的大夫，做事一直規規矩矩，他能得罪什麼人？”

“再說了，自打他加黑虎堂，可沒幫藥房，於於理也不應該見死不救。”

“話不能這麼說。”雷師傅臉冰冷：

“就算要幫人，也不必把自己特拖進去，有什麼後果你擔著不？”

“我擔就我擔！”秦清蓉俏面繃。

“就怕你擔不起。”雷師傅冷哼。

“夠了。”秦師傅聲音一提，眼神來回變換，隨即重重擺了擺手：

“給他開門！”

他終究還是個面冷心熱的子，一如許老，做不到見死不救。

“師弟！”雷師傅面一變，盯著他半響才慢慢收斂表，冷聲開口：

“你最好別後悔。”

說話間，秦清蓉已經急急奔了過去，三下五除二把門後的東西推開。

打開門，就見莫求面慘白，斜斜靠著牆壁，急忙攙著他了藥房。

“你這是怎麼了？”在院子裡放好，秦清蓉急忙朝關門的父親呼喊：

“爹，快來看看。”

“來了。”秦師傅邁步上前，手只是一搭，眉頭就忍不住挑了挑。

這氣強度……

明明況極爲不妙，活力竟是依舊堪比常年習武的青壯大漢。

定了定神，才沉下心去檢查莫求的況。

不多時，他收回手掌：

“不礙事，只要靜養一段時間就好，嗯……，你去取一枚護氣丹給他服下。”

“是。”秦清蓉點頭，正要攙扶莫求屋，門外再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咚咚！”

敲門聲沉悶有力，甚至震的門扉抖。

“開門！”

“快點開門！”

“把剛纔那個人出來，要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吼聲如雷，也讓院衆人面一變。

尤其是秦師傅，面鐵青，眼神複雜，雙手更是死死握，手背青筋高鼓。

至於雷師傅，面泛冷笑，雙手叉腔，一副作壁上觀的姿勢。

“外面的朋友。”秦師傅瞇眼開口：

“我們這裡是藥房，沒有急忙要找的人，不知道能否給個面子？”

“面子？”

“藥房？”

門外，有人遲疑，更有人拿什麼東西砸向外門。

不過一陣嘀咕之後，似乎終究還是打算賣藥房一個面子，畢竟只是一個無關要的人，不至於如此。

“呼……”

秦師傅鬆了口氣，正要放下心來，屋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

“盜匪，有盜匪！”

許老！

衆人面一變，急急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