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兩人並未見到三秋居士董長老，好在事也算辦妥。

莫求手上的令牌半尺來長，澤古銅，質地沉重，正面刻有靈素派標誌，後面是個董字，此就是門弟子的令牌。

不過與其他門弟子不同，莫求只是長老的記名弟子，不在宗門名錄之上。

也就是說，他雖是門弟子，卻沒有月錢，更不能免費領取丹藥。

除了可領取一次功法外，幾乎沒有其他好，得長老的教導更是妄想。

“也不是什麼好都沒有。”下山石階上，趙管事捋著鬍鬚，道：

“你畢竟是門弟子，去做外門弟子應做的差事也不像一回事。所以，大概率會留在藥谷做事。”

“就算真的出去，地位也要高於外門弟子，應該跟執事差不多。”

五百兩銀子買一個靈素派外門執事，值不值，這就見仁見智了。

至，在趙管事看來肯定是不值。

他一條命也不值這麼多錢！

“咱們靈素派產業頗多，藥谷、四城，乃至紫門都有差事做。”說起此事，趙管事頗爲自傲：

“而且因爲派多名醫，所以東安府各大勢力，都會給幾分薄面。”

“嗯。”莫求點頭，拱手：

“趙叔，以後同門共，還多多關照。”

“當然。”趙管事咧一笑：

“不說其他，只是左家的關係在這放著，我又豈會不照顧你？”

“說起來，待莫兄弟差事定下，怕是就沒有用到趙某的地方了。”

“趙叔說笑了。”莫求搖頭：

“正要請教，我等差事向來都是如何安排？”

“好說。”趙管事略作沉，道：

“留在藥谷做事，自是最好，事清閒月錢多，還能跟派中有頭面的人攀上關係，只可惜能留下來的多是門弟子親眷。”

“其次就是城了。”

“城繁華，多豪富之家，那些人出手闊綽，指頭裡稍微一點就夠我們數月吃喝，所以城的好地方有時甚至超過藥谷。”

莫求點頭。

還有一個原因趙管事沒說。

那就是留在藥谷，畢竟多宗門前輩，做起事來還要謹慎小心，遠不如外面方便。

“其次就是南城、外郭城了，這兩個地方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拿錢辦事，本事越大好越多，當然也更適合混吃等死就是了。”

“而北城、紫門，則最差！”

“爲何？”莫求好奇問道：

“北城也就罷了，紫門可是東安府幾大勢力之一，竟也不如南城？”

“就因爲紫門太強，所以我們的人過去就是寄人籬下，擡不起頭。”趙管事聳肩：

“別說撈好，甚至每年還要把收益的一部分上繳給紫門，你說待遇能好？”

“原來如此。”莫求瞭然。

“不用擔心。”趙管事側首看來：

“不管怎麼說，你總是門弟子，就算做事，院那些人也會給些面子。”

“但願如此。”莫求點頭，又想起一事：

“對了，在山上趙叔說的一流高手、真氣外放，不知有何講究？”

他雖然知道真氣外放，但畢竟來自小地方，對後天境界並不清楚。

角星城可是一個真氣外放的高手都沒有。

“哈哈……”趙管事聞言一笑：

“年輕人，對這些總是那麼好奇。”

頓了頓，他面帶慨，道：

“在東安府，通常把修後天真氣的人劃分爲三等，坊間稱之爲流高手，最強的就是一流高手。”

“當然，對我等來說，不論哪一等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敢小覷。”

“是。”莫求應是。

“初後天，修真氣，就是流高手，這等人最多，外門執事就有些許。”趙管事眼神閃，似有豔羨，頓了頓才繼續道：

“而真氣外放，就是二流高手，據說不僅要真氣雄厚，還需修行妙武學才能達。”

聞言，莫求心頭一：

“怎麼，如果修行功法不，就不能真氣外放？”

“應該是不可以。”趙管事對此也不確定，只是道：

“我修煉的三樁一共五重，後兩重是氣境界，但就算是五重圓滿也不能真氣外放。”

“而門弟子修行的靈素心法，據說一共有七重，不止真氣外放還有可能爲氣貫周天的一流高手。”

莫求了眉頭。

也就是說，單純靠一門功法修絕世高手的可能，是沒了？

當然，除非找到絕世神功！

“董師妹好像才十六，就已經能真氣外放，雖然看上去有些吃力，但也足夠驚人。”下了山，趙管事依舊音帶慨，連連讚歎：

“這等天賦，怕是過幾年就能名列潛龍雛榜，不亞當年的董長老。”

“莫兄弟！”

他腳下一頓。

“趙叔，你說。”莫求急忙駐足。

“我覺的，你應該儘早與董師妹拉近關係，記名弟子也是弟子啊，如果關係親近了，未來好多多。”趙管事小聲道：

“董師妹閨名小婉，我還聽說，與陸府裡的一位千金關係好。”

“那可是陸府啊！”

與左文博一樣，說起陸府，趙管事同樣眼泛激，目泛仰慕。

對於東安府的人來說，陸府就是他們心中的聖地。

“這個……”莫求尷尬一笑：

“我儘量。”

天已晚，好在藥谷空房不，兩人就在此地執事那裡領了住鑰匙。

第二日。

領服、確定份、在院登記，又去了食堂、演武殿、藥堂，並洗沐浴的地方。

如此一趟下來，把藥谷逛了小半，天也再次到了傍晚時分。

“前面就是最後一地方了。”山道上，趙管事的聲音有些無力：

“到了那裡，你也知道路途，我就不繼續陪著了。”

“有勞趙叔。”莫求正道謝，雖然他使了錢，但這兩日對方確實盡心盡力：

“不知下面我們要去哪裡？”

“你最想去的地方。”趙管事直起子：

“萬卷樓！”

萬卷樓。

立於藥谷核心，佔地數畝，藏書籍無數，同時也是靈素派傳功授法之地。

經過數次搜查，兩人行一三層樓閣。

看守大門的，是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自瞇眼躺在搖椅上打盹。

“崔前輩。”趙管事走到在近前躬一禮，隨即手一引莫求：

“這位是董長老新收的記名弟子，莫求，也是許暮雲許老遠走他鄉後收的隔代弟子。”

“嗯？”老者聞聲，面上皮微微抖，睜眼朝著莫求審視過來：

“想不到，幾十年過去了，竟然還能聽到許暮雲這個名字。”

莫求心中一，看向趙管事。

對方點頭，驗證他心中所想。

這一路上，趙管事多次提點，莫要提及許老，就是擔心被曾經的仇家惦記。

而此時提及，顯然面前這位老者與許老不是仇人，關係應該還不錯。

“莫求，你有什麼想說的告訴前輩就是，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裡多待了。”說著，朝老者拱手：

“前輩，晚輩告辭。”

“嗯。”老者點頭，緩慢從躺椅上坐起：

“小傢伙，多大了？”

“十八。”

“可曾習武？”

“堪堪鍛骨。”

“這般年紀，鍛骨修爲，尚算不錯。”老者點頭，評價到不像董小婉那般苛刻：

“從小打的基吧？”

“這倒不是。”莫求搖頭：

“晚輩幾年前纔開始習武。”

“嗯？”老者聞言皺眉：

“幾年習武就鍛骨，天賦倒是不錯，只可惜，基沒能打好，怕是難有所。”

莫求心中一驚。

這話董小婉也說過，當時他以爲對方不過是隨口一提，也不甚在意，想不到面前這位看守萬卷樓的老者也這麼說。

難不，習武晚了真有很大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