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藥谷。

莫求擡首看了眼藏在林中長長山道，無奈輕嘆。

在秦清蓉的苦苦哀求下，他終究還是答應下來，準備嘗試一番。

三秋居士董夕舟是靈素派的傳奇人，年輕時曾位列潛龍雛榜，一時風頭無倆。

當時，他與另一位葛姓前輩號稱藥谷雙英。

奈何……

兩人因意氣用事，在某此宴席之上遭人刺殺，結果落得一死一傷的下場。

董夕舟雖然僥倖未死，卻也經脈損，自此實力不復。

現如今財如命、煉藥狂，乃至不近人，也是因爲當年的那場變故。

“你找誰？”石階上，一人攔住去路。

“這位兄臺。”莫求拱手：

“在下雙桂分堂莫求，董長老的記名弟子，今日有事，特來拜訪！”

“莫求？”對面是位著華服的年輕人，相貌不凡，眉眼靈，聞言面上帶笑：

“聽說過你，我後面那位掏錢拜師的。”

“哦！”莫求眼神微：

“閣下是……”

“我周雲，來自慈山商行，你應該聽說過。”年輕人笑著手一引：

“巧得很，今日我被安排值守山道。”

“原來是周師兄。”莫求恍然。

這人他確實聽說過，富家子弟，同樣花錢拜在董長老門下。

“聽說師弟的差事在北城？”周雲開口：

“那裡可不是好去。”

“確實。”莫求點頭：

“不過好在堂主、執事的脾氣都不錯，倒也不像傳聞中那麼難熬。”

“那是師弟運氣好。”周雲年紀不大，舉止做派卻裝作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單手輕拍膛：

“不是我說你，當時你就該找師兄我幫忙，肯定給你安排爽利。”

“是。”莫求面上帶笑，不置可否：

“周師兄怎會在這裡？”

按理來說，他們這等‘記名弟子’，可是不能留在董長老邊的。

“這……”周雲面微變，略有不自然：

“我爹讓我過來的，說是看董師姐有沒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

董小婉？

這人倒也實誠！

傳聞，董小婉結識了陸府的千金，看樣子周雲就是過來攀關係的。

也許……

其父花錢讓他拜師，就是起了這方面的心思。

不過看周雲的樣子，顯然對此不甚用心，甚至很明顯有些牴。

年輕人都是如此，不願舍下面子。

“師傅在閉關，我帶你去見師姐。”

“有勞！”

自拜靈素派，莫求見過幾次董小婉，每一次對方都在練功。

這一次，同樣如此。

一利落打扮的，手持重刀，在廣場上瘋狂舞，勁風肆。

相隔十米，都能到那凌厲之意。

刀風掠過，堅的山巖被輕易劃出道道痕跡，連環刀影如同重重山幕落下。

外放的真氣，更是讓莫求呼吸一滯，下意識的想要遠遠退開。

場中纖細弱的影，與那重刀毫不匹配，卻給人一種詭異的協調，充斥著力量的。

“六合刀法。”周雲在一旁小聲開口：

“這是江湖名宿呂大俠的刀法，重意不重招，勁力雄厚，威勢人，起手來極其霸道。”

“早年師傅爲呂大俠妻子煉丹續命，對方就把這門刀法傳給了師姐。”

莫求緩緩點頭，眼神凝重。

真氣外放、二流高手、招式妙，此時的他在對方面前，怕是到都會重傷。

雖然這段時間進步神速，但與這等真正的天之驕子來說，他還差的很遠！

“當！”

重刀落地，山石當即裂開，俏面帶汗的董小婉側首看來，秀眉微皺，不悅道：

“你怎麼又回來了？”

“師姐。”周雲面一肅，急忙開口：

“莫師弟有事要見師傅。”

“我爹沒空！”董小婉掃眼莫求，面冰冷：

“你們也不用白費心思，有時間把武功修煉紮實，比什麼都強。”

看樣子，把莫求也當攀關係的人。

“實話告訴你們，我爹收徒只是爲了得到銀子，除非你們能夠進階後天，若不然，這師徒名分也只是名分，其他的什麼都不是！”接過婢遞來的巾，董小婉一邊汗一邊擡步行來：

“也別想著討好我，我對實力比我弱的人不興趣，尤其是男人！”

說著，瞥了眼周雲。

周雲面尷尬，垂首退步。

“師姐。”莫求倒是面不變，拱手道：

“我想請師傅煉製一次丹藥。”

“煉藥？”董小婉手上作一頓，朝周雲示意一下，對方瞭然退遠。

“先說好。”董小婉放下巾，道：

“親師徒，明算賬，請我爹出手煉製丹藥的話，價錢可是不菲。”

“據煉製丹藥的不同，要價不一，但再便宜，也要你幾個月的月錢！”

“明白。”莫求點頭。

“我還沒說完。”董小婉擡手：

“煉製丹藥，首先要看我爹有沒有時間、不興趣，另外也不保證功率。”

“……”莫求微微皺眉。

要求如此苛刻，若不是隻有一次機會，他都要自己悟煉製了。

想了想，他再次點頭：

“可以！”

“那就好。”董小婉面微笑：

“把東西拿過來吧，我讓人看看。”

“怎麼。”莫求聞言一愣：

“師姐不懂煉藥？”

董長老可是靈素派煉藥第一的大家，他的兒竟然對此不懂。

“不錯。”董小婉昂首：

“這是我爹留下來的教訓，習武一定要專心，莫要爲了其他分神，若不然後悔莫及。”

“我爹號稱三秋居士，武、藥、簫三絕，但當年如果一心習武，絕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

說著看向莫求：

“聽說你醫不錯，也有一定修爲，我勸你也收收心，專攻一門即可。”

莫求啞然。

這倒是跟顧武教訓兒截然相反，一個不想讓子習武擔心傷害，一位只求兒習武不要分心，如此以後纔不會後悔。

不過他不同，藉助系統，不論是習武還是學醫，都能節約大量時間。

當然，這等事不必與對方說。

當下輕輕點頭：

“師姐說的是。”

“別不放在心上。”董小婉聲音冷漠：

“醫我不懂，但武道艱難，當步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

“葛元你知道吧？”

“知道。”莫求開口：

“葛長老的後人，我派煉頂尖高手，年紀不大，據說快要突破至後天境界。”

“你的消息落後了，就在前日，他嘗試突破，結果失敗了。”董小婉面無表開口：

“此番突破失敗，就算有靈藥滋補，兩年都無再次嘗試的機會。以他的天賦、積累，都未必能，你們又有多大幾會就後天？”

“而年歲一大，就算進階後天，也沒什麼潛力了。”

聞言，莫求面一變。

葛元竟然突破失敗了！

他自信實力未必不如對方，但那是依仗對刀法的，單論氣積累、骨稟賦，短短幾個月的改善，定然遠遠不及這等自培養的宗門核心弟子。

葛元都能失敗，他又有多大把握？

原本莫求已經打算想辦法從崔老那裡換來浮屠後續功法，最近嘗試突破。

現今看來，還需再把基夯實才行。

葛元失敗，兩三年就能恢復，他若失敗，怕是四五年都不能復原，倒不如再花幾年時間，增加突破的機會。

“這是養丹？”突然，對面的董小婉聲音一變，面上也出驚喜之。

“不錯。”莫求愣神點頭。

“我改變注意了。”董小婉眼神閃，突然正開口：

“煉藥之資你可以不出，但如果真的煉出丹藥，要分給我一半！”

語聲急促，單手握手上的藥材，一雙眸子更是眨也不眨的盯著莫求。

瞬間，莫求就意識到秦清蓉所言不假。

只要是人，就算是癡迷武藝的，也難敵養丹的。

“這……”

當下，他面遲疑，心中飛速轉念。

“你不是一直打聽從那能得到七心果嗎？”董小婉眸閃，小聲開口：

“我爹那裡就有一枚，你若答應，事之後我可以把那東西給你。”

七心果，金剛油所需三大主藥之一。

莫求呼吸一滯，他的金剛油已經所剩無幾，正在爲以後發愁。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