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谷主要爲陸府提供三種特殊丹藥，養神丹、飄香散和定竅丸。

其中耗材最貴、最難煉製的，是養神丹。

此丹在以前，整個靈素派中，唯有董夕舟一人能夠煉製出來。

現今，則要加上莫求。

自去年始，他就捨棄了程序複雜卻並不難煉的飄香散，改養神丹。

之所以如此。

是因爲養神丹是見的能壯大神魂的丹藥，可點亮識海星辰，對他有極大裨益。

若能剋扣一兩粒，堪比苦修十日浮屠。

以他現今的煉丹之，做到這點不算困難。

“噼裡啪啦……”

丹房，楠木燃燒的聲音有序響起，更有一白煙從丹爐冒出，在屋凝結。

莫求著素長，盤坐場中，周煙霧縈繞，倒是頗有幾分仙家意象。

倒是苦了添材增火的張紫菱，明明小臉通紅，還要不停靠近檢查火候，並不時以扇子煽風助火。

“好了。”看了看時間，莫求慢聲開口：

“保持爐火不滅，等藥香飄出來再添其他藥材，你在一旁看著就是。”

“是。”

聞言，張紫菱鬆了口氣，點頭應是。

莫求則最後審視一遍，雙眼閉合，陷定境之中。

現如今，他已通過消耗識海星辰，悟了無定劍，對其瞭解頗深。

三千八百多顆星辰，絕對是他所學武技之最。

僅次於功心法大海無量功。

能在陸府雲樓諸多武技之中，威力排在最強行列，此功自是不凡。

而對他人來說的悟困難，只要星辰數量足夠，對莫求來說就不是問題。

無定，常做不定、無限、無常。

亦做無量。

這門劍法，像極了他前世記憶中的獨孤九劍，走的是一劍破萬法的路子。

劍出，無不破！

難怪有傳言，無定老人能一劍定乾坤，即使是同爲先天高手，也罕有人能在他手中走過十招以上。

區區千言、萬字，卻深微妙，幾乎詳盡了天下諸多武技法門。

雖稱劍法，實則不拘招式、兵，一旦掌握，可隨意揮灑施展。

饒是莫求如今也算見多識廣，悟之後，也是不連連讚歎。

只可惜，領悟，不等於掌握。

腦子會，不代表就能施展。

無定劍最主要的是個破字，看破世間一切招法，然後方能一招反制。

在當初的無定老人手中，這門武技已經與他融爲一，對方起手來攻之際，就已看破對方招式，自然能一擊制敵乃至反殺。

莫求，則遠遠不！

即使盡數悟此功，他也沒有無定老人的眼界，無法做到念劍至。

須知高手之爭，差之毫釐。

如若對方出招，他則以無定劍之法去分析招式，即使看出破綻，怕也已經中招。

好在無定劍也有方便法門，幾式劍法妙絕倫，同樣可以應敵。

待到見識廣博，通百家武技之後，自能融會貫通，化無定爲有式。

念頭轉，一抹劍悄然出現在識海。

十步一殺！

悟了無定劍，他對這一式又有了新的想法，更能看出其中缺陷。

只有獨屬於自己的武功，纔是最強的武功。

這點，莫求自不會忘。

相信他日就算真的能隨心所施展無定劍，也定然不如無定老人。

唯有自己的劍法，纔有可能超越。

十步一殺，追求的是最短時間最極致的發，講究快、準、狠。

識海中，一道道劍接連浮現。

有的自下而上，有的曲折蜿蜒，有的如同半圓，每一式都代表不同的發方向。

如何運轉真氣，如何發能，從哪個角度出劍，才能達到極致？

這都需要一點點嘗試。

功、劍法、輕功，需要在一瞬間配合完，方是十步一殺。

有著無定劍劍理，這一式進展斐然。

即使有想不通的地方，也可以藉助系統強行攻破，漸坦途。

隨著時間流逝，識海中的劍越來越亮、越來越盛，幾近圓滿。

此外。

在功心法方面，莫求同樣沒有放過。

他所修功法不多，正功、大海無量功不過兩種，但看了不心法。

如張紫菱修行的靈素心法，許鉞的家傳明心訣，還從萬卷樓換回幾門功。

諸多功法皆有玄妙，若是能融會貫通，再據自況加以改善，未必不能創出一門超過大海無量功的法門！

“嗡……”

識海星辰陡然一盛，隨即百餘星辰齊齊暗淡，一門有缺陷的心法誕生。

“哎！”

睜開雙眼，莫求無聲輕嘆。

相較於武技，創出一門新的功心法更加艱難，稍有錯都會反傷自。

大海無量功，已是達到極致。

不論是運轉速度、發力，還是其他，增加一分，都難上加難。

即使已經多方考證，新的法門依舊破綻頻出。

一旦修行，短時間確實能修爲大漲，但過後卻有經脈寸斷之危。

“噠噠……”

敲門聲響起。

“進！”

丹房推開，許鉞走了進來。

“莫大夫。”他手拿一個錦囊，送到近前：

“董長老讓人帶來此，說是有些東西，讓您明日去百隆通當一趟取出來。”

董夕舟長居藥谷，很外出，這幾年讓他稍帶做些事，也是常有。

“百隆通當。”莫求手接過，打開錦囊，從中取出一張當票：

“我怎麼不記得城有這個地方？”

他來城也有數年，雖然深居簡出，知名的地方也大都去過。

卻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

當票很樸素，上面只有一行數字，還有些許極其怪異的花紋。

手拿當票，莫求眉頭微皺。

不知道爲何，他覺得這東西他似乎在哪裡見過，覺十分悉。

“這個我知道。”張紫菱聞言擡手，道：

“百隆通當好像是陸府的生意，在衙前街，一般人沒有資格進去。”

“不管是典當、寄放，都不便宜，一般都是極其見的東西纔會放在那裡。”

“是嗎？”莫求垂首，沉片刻後緩緩點頭：

“告訴來人，我明日一早就去。”

“是。”許鉞應是，又道：

“另外，張長老著人吩咐，符家老祖怕是撐不過這幾日，符家已經開始準備後事。”

“到時候，應該會由您與張長老前去祭拜。”

“符老爺子。”莫求眼思索：

“他的病，好像拖了足有一年了吧？”

“一年出頭。”許鉞拱手：

“說起來若非莫大夫，怕是他也撐不了那麼久，我們靈素派已經盡力，不過生死有命，人力有限。”

“嗯。”莫求點頭：

“我知道了。”

許鉞躬，告辭退下。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知不覺間，來這城定居，已是過去了數年。

掐指一算，莫求如今已是虛歲二十六。

至於修爲，這幾年倒是進展不大。

即使接連服用玄蛇蛇膽，輔以丹藥，黑煞真也始終卡在極限，未曾突破至第六重。

真氣雖日漸深厚，距離真氣外放的二流之境，同樣還是差了些許。

倒是實力，增加不。

雖然可能比不了潛龍雛榜上的天之驕子，卻也不亞最頂尖的二流高手。

收回思緒，輕手中之：

“當票。”

“嗯？”

莫求雙眼一亮，豁然想起，早些年，他在那金剛寺假和尚谷修的上，似乎就得到過一張這樣的當票，與金剛油配方一起手。

似乎……可能……應該……

與這張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