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每日小說 現代言情 同居紀事 第2章

《同居紀事》 第2章

“可我現在非常張。如果我現在逃婚的話,不知是否來得及?”

“想逃就逃吧,省得以后后悔,反正你們本來就是胡鬧的婚姻。你若真想,我可以幫你。”曉維帶著睡意說。

“拆散別人的好姻緣,林曉維你不是好人。”

“丁乙乙你恩將仇報,農夫的蛇,東郭先生的狼。”

乙乙停了半晌,不再跟:“曉維,離婚那件事,你要慎重考慮。我是認真跟你說,可不是故意氣你玩。倘若你們過幾天真離了婚,以周然的條件,自然有整條街的妙齡郎都自愿上來,七零后九零后隨便他挑。但是你呢,就算你不丑也不算老,但到底不是青春洋溢的年紀了,離過婚,而且你前夫又不是無名無分之輩……你的選擇余地還有多,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其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跟他那圈子里很多人比,周然真的算是好男人了,就算你們的關系都僵了這樣,他起碼是把你當老婆對待,該屬于你的一分都不。你若想重新再來,你倒是能保證找得到一個比他更好的?”

“乙乙,你的話可真多。”曉維說,“我想起我們讀大學剛認識的時候了,那時你多沉默啊,實在想不到你后來居然可以行當主持人。”

“那是你認識我太晚。其實我從小就多話的,但是因為羅依一直都喜歡話孩子,所以我努力地閉,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當這個名字出現時,們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曉維先打破沉默:“你的眼睛剛才好像有點腫,我去找個冰袋幫你敷敷,省得明天影響化妝效果。”披上外套去廚房找冰袋。

“曉維,我剛才沒哭。”

“我知道,你喝多了水就眼腫。”不多久就拿著冰袋回來,打開燈,放到乙乙眼睛上。乙乙閉目,眼角猶有兩滴淚。曉維裝作沒看見,又在枕下塞了東西:“給你紅包,免得明天忘了,又說我賴帳。”

Advertisement

“跟你說著玩你也當真。拿走吧,周然參加不了我的婚禮,派人送了老大一個紅包給我,你們倆的。所以你單獨的那份就省了。”

“他是他,我是我。”

“你們這不還沒離婚嗎?他這回出差可夠久的。當初你們結婚時,我忙前忙后跑斷到我結婚,他連出席都不肯,不仗義。”乙乙按著冰袋笑了一下。

“別笑的那麼詭異,丁乙乙。你當他一直不回來是為了不跟我離婚,等著我氣消,等事不了了之?你也算是認識他很多年了,他是那種愿服的人麼?”

“得了得了,你們的家務事,我不摻和了麼?好歹我也是明天就要當新娘的人了,你干嗎總把婚姻最丑惡的一面揭給我看啊?”

“倒底是誰總是在提我的婚姻事啊?”

“林曉維,你若在周然面前也有這種好口才,就不至于落敗啦。”乙乙不甘示弱地反擊,等了半晌沒等到林曉維的回應,用手捂了眼睛自說自話,“你剛才去幫我找東西時,我睡過去了一下,夢見了你結婚時的景。那時我們多年輕啊。”

“乙乙,別想了。你早些睡,明天要早起呢。”林曉維關上了燈。

丁乙乙聽著林曉維的呼吸漸沉,把眼睛上的冰袋丟開。的思緒回到七年前,林曉維和周然結婚的那一天。

一對新郎新娘,兩對伴郎伴娘。伴娘除了,還有曉維當時的另一名同事。兩名伴郎則是周然當時的兩名同事。周然與曉維結婚很早,那時他們這一群人都年輕得很,前景燦爛,無限好。

曉維結婚那天,天氣不太好,途中飄起了雪花,越下越大。他們到達之前取了幾個外景,公園里素白一片,又恰好出了太,照得四周銀閃耀,神殿一般圣潔莊嚴。

Advertisement

他們拍照時,有游人也對著他們舉相機。前陣子在搜索資料時,無意中發現有人七年前寫的博客日志:“今天我見到了最養眼的一支迎親隊伍,新郎與伴郎們英俊瀟灑,新娘與伴娘們漂亮優雅,實在是一道麗的風景線,起初還以為某個劇組在拍偶像劇。”照片里有他們六個人。

乙乙找到這篇日志時慨萬千,只覺世事無常,難以預料。

照片中的六個人,一對金般的新人,早就貌合神離,相肋。另一對伴郎與伴娘,當初他們幾乎算是陌生人,卻在幾年后奇異地結了婚,又莫名離了婚,再后來,又神奇地復合了。

與羅依……他們的從高一就朦朦朧朧地開始了,經歷了躲躲藏藏的整段高中,經歷了變數甚多的大學四年,經歷了重重的畢業第一年,他們的維持了整整八年。在曉維婚姻上,曉維很準確地把捧花扔到的懷中,所有認識的人都打趣他們倆:“下一場該是你們倆了。”

那時候,乙乙對此深信不疑。如果要結婚,站在邊的,一定是羅依。而且,這一天,不會很久。

然而僅僅在曉維婚禮結束后的四小時,羅依對說:“乙乙,我們分手吧。”

**********************************

林曉維也沒睡穩,恍恍惚惚回到大學時代,羅依打球時乙乙站在球場邊替他抱著服拿著水,羅依冒時乙乙冒著被舍管員罰款的危險在宿舍里用熱水壺煮了皮蛋粥與姜茶請男生幫忙送給羅依,因為生進不了男生宿舍,他倆總是形影不離,手牽著手,羨煞人。

比乙乙高一級,但是與乙乙同一個宿舍,近距離地看著他倆的,看了整整三年。曉維想,后來就是了乙乙的的刺激,當工作以后,有個男人在冒時給煮粥,在參加公司運會時給遞水,就因為這個,一向自我又得過且過的,認真地與那個男人往,并且因為他說“曉維,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這樣的話而。事實證明,實在高估男人們的信譽了。

Advertisement

曉維在枕頭上甩甩頭,試著想些別的事,將那個連回憶都懶得去做的名字與面孔都出腦海。但是專注于防守一方,另一隅就容易有。又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不期然涌上心頭,竟然想起了跟周然的初識。

曉維第一次見到周然,是上高二的時候。某天班上來了轉學生,材高瘦,劍眉星眸。班主任介紹說:“這是周然。他的數理化績極好,大家有問題可以向他請教。”

那時周然很笑,但笑的時候令人如沐春風。

現在周然倒是笑得很多。財經或八卦小報上,他總在微笑,像戴了一層假面

那時很喜歡周然。當時全班生都喜歡周然。

他長得帥,學習績好,育也棒,雖然不笑,但待人和氣。無論誰向他請教問題,他都耐心作答。

當時的數學老師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有一陣子不好,力也跟不上,常常在講解題目時先把自己繞暈。所以他總說:“周然上來給大家講。”于是正在走神的孩子們全都變得專心致志。

周然穿很樸素,但他可以把普通白襯與藍牛仔穿出最好看的味道。他的聲音低沉悅耳,講話時簡明干脆不拖泥帶水,他的板書也特別漂亮,端正而清爽,就像那時候他這個人的整覺。

曉維與周然在校園中可回憶的東西不算多。

有一回周然打籃球時失手打到的頭。他要送去校醫院,而急著回家,不肯去。后來周然陪一起走回家,在路上請吃了冰淇淋。

另一回曉維去教導送資料,門沒關,剛走近就聽到里面激烈的訓話:“周然你是不是瘋了?你本來可以被保送去清華,你卻要考那所大學!你這是自毀前程!”

“主任,您也是那所大學畢業的,您一向引以為榮。”

“周然,你跟大家不一樣。你應該去最好的大學。”

曉維在門外進退兩難時,被突然急步出來的周然撞到,手里東西撒了一地。

周然迅速扶起,蹲下把的東西一一撿起,整理好,塞進懷里:“你一見我就倒霉。下回遇見我一定要繞道走。”周然朝微笑,他認出了

后來聽同學私下里說,周然的友比他大一級,已經是南方某所大學的大一學生,他決意追隨,為此而放棄因奧賽奪冠得來的清華保送名額。他在生心中的形象越發高大而輝。

上大學時,從同學錄上得知,他跳了一級,只為與友同一年研究生畢業,這樣兩人便可同時踏上社會。

,因為他令大家看到“”的希

再見面已是幾年后。

曉維畢業兩年后,與周然在一個婚禮上相遇。新郎新娘都不是他們的同學,但還是遇見了。這樣巧合。

雖然高中時代接不多,但他們很快認出彼此。

林曉維很驚訝他回到生長的城市。按說男人們總是更喜歡外面的天地。

周然淡笑:“我那時的朋友,希能陪在父母邊。所以我也回來。”

那時?……有不好的猜想。他為放棄最知名的學府,他為跳級……要有什麼樣的大事發生,才能夠將他倆分開?

周然從里猜出的想法。“很好。就在那兒。”他抬起下朝某揚了揚。

他所指的方向只有新娘與新郎。原來竟是這樣。

林曉維微笑著掩飾尷尬:“真是巧。旁邊的那一位,恰是我的前男友。”

兩人一起笑出聲來。

“那你何必來?”周然問。

“他發了請帖給我。為了表現我的大度,也順便向他證明我本不在乎。你又是為了什麼?”

“同樣的原因。我們應該好好喝一杯。”

“一杯不夠,我們應該不醉不休。”

后來他倆提前退席,去了一家酒吧。

他們聊得很投機,談高中時的老師和同學,談大學里的趣事,酒也喝了許多,離開時他連車都不能開,他很紳士地打車送回家。

那時已經非常晚。住在舊式小區,道路幽暗,沒有保安巡邏,他把一直送上樓,看著開了門,才轉離開。

家中只有一人。這套空間狹小的房子,是離異后各自組建新家庭的父母留給的唯一家產。

或許是酒喝得太多,曉維在他的影即將消失于的視線時突然說:“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我請你喝茶。”周然又折了回來。

去泡茶,給他看高中相冊與留言簿,相冊里有與他一起的合影,留言簿里有他一本正經的祝福。

曉維傾去看時,恰好周然轉頭跟講話,他們的到了一起。

林曉維記不得究竟是誰主。他們摟住彼此,輾轉著加深那個巧合的吻,一切就那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那是的第一次。堅守著要留到新婚夜,不肯支給曾經一度要談婚論嫁的前男友的初夜,就這樣輕易地失去。

周然在這件事上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樣周正又干凈清爽,他高超的技巧里著玩世不恭以及一點點瘋狂。但事后他溫存,令到被小心地呵護。

非常疼,可是林曉維有一種報復的快樂。究竟報復誰,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這一夜,在這個男人的懷中睡得十分安穩。

次日清晨醒來時,兩人都尷尬。曉維甚至能從周然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遲疑。

把這事件當作流行不衰的“一夜”是最好的理方式。所以不等他開口,便果斷地說:“忘記吧,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倆一起吃早餐,干脆利落地分手。離開前,周然留名片給:“你沒有家人在邊,若有事,可以找我。”

“謝謝你。這里我有朋友和同學。”曉維說。

“我也是你的朋友和同學。”

曉維本打算將這件事終結于這個早晨。沒想到沒過多久,便真的去找他。

實在是因為缺乏經驗。一向很準時的生理期遲來了許多天,有些擔心,去看醫生,被告知懷孕。

曉維初時震驚,但心沒有掙扎。沒有選擇的余地,當然要拿掉。才畢業兩年,24歲生日都還沒過,這樣年輕,沒做好當單母親的準備。雖然那樣喜歡小孩子。

可是害怕。

記得大學時陪同室友去做流產手,醫生與護士的神冷漠又不以為然。但是若有男在外等待,們則善意許多。

是否有人為此負責,常常們的道德評判標準。

想了又想,決定打電話給周然,請他陪自己一起去醫院。畢竟他也有權知道這事。

周然有些訝然,但一口答應,沒有片刻猶豫。他堅持承擔一切費用,要請長假,并為請了看護。

林曉維約了一家私人專科醫院,擔心在國立大醫院里遇上人。

但是周然認為不安全,堅持要去最好的醫院。

后來他們各退一步,達妥協。他開車幾小時,陪一起去了鄰近城市,在那里的中心醫院做了手預約。

前一晚,他們以夫妻名義住在飯店,雙人間。

整個晚上,曉維聽到周然輾轉反側。其實也沒睡好,夢見自己站在審判臺上,罪名是謀殺。

在手室外等待的時候,周然握著的手,給予力量,但是他自己的手漸漸泛起細微的汗,他的手又又冷。

前面還有五個人,排到還需一小時。有一名子手不順,慘,哭泣,被男友從手室里背出來,面慘白,滿頭滿臉的汗。

林曉維微微發著抖,不敢抬頭。

最近已經開始有一點妊娠反應,早晨吃的東西都吐了,此時肚子輕輕了幾下。

周然問:“你嗎?想吃點什麼?”

“我要巧克力,榛仁的。”巧克力可以給溫暖與勇氣。

“你等我一下。我回來之前,你不要進去。”周然匆匆離開。

一個人坐在那里等了很久,更冷更弱。前面那一位剛進去,下一個便是閉上眼,如同罪犯等待判決。

前方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睜眼,周然跑回來,額角的發有一點

他微笑了一下,遞上致的盒子,是在超市里能買到的最貴的那種品牌:“醫院商店里沒有榛仁的,所以我出去買。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打開盒子,拿起一顆,拆開包裝紙,先遞給他。周然搖搖頭,于是自己口中。含著巧克力說:“謝謝你。”

周然站在那兒,一直看也抬頭看向他,勉強地笑一下:“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的,再有幾分鐘就好。”

周然稍稍遲疑一下,從后拿出一捧花。新鮮的紅玫瑰,襯著盈盈點點的滿天星。

周然在前跪下:“留下我們的孩子。我們結婚吧。”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