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院里, 宋氏換了一服,去壽安堂找婆母。
裴老夫人正要出門,被宋氏扶著回去坐下。見自己大媳婦這個時候來了,有些不解。
宋氏與說了今早宣平侯府發生的事。
裴老夫人聽了大媳婦說的話,驚道:“那孟慶德竟如此荒唐?”
宋氏面凝重,“原先看著他倒是個斯文有禮的,人也上進,不想竟做出這等事。”
老夫人嘆了口氣,道:“若他真是這樣的人,我們早些知道了也是好事。糖糖與他們家的事, 我看以后就不必再提了。”
宋氏點頭,和裴老夫人商量:“我想著, 今日我和二房的去宣平侯府賀壽, 就不帶糖糖去了。您……”
老夫人接話:“我也不去。你今日去,把我們家的態度擺明就是了。以后為了避嫌, 我們與他們家也往來些。”
宋氏自然答應。那麼寶貝的兒,定然是不愿意許給那樣一個荒唐浪子。
原來,今日一大早, 宣平侯的小兒子孟慶德就被花巷的人捆了, 扔到侯府門前。
聽花巷的公說, 這孟慶德昨日帶了數十個公子去花巷,點了最的花娘,開了最好的房間,用了最貴的酒菜, 一夜之間花銷千金。
可今日一早該結錢的時候,這孟慶德居然賴賬。
他的花銷如此之大,花巷的人哪能容得下他賴賬,綁了他去侯府面前鬧。這孟慶德敢不要臉面地賴賬,難道侯府也不要臉面不?
是以今早侯府門口就鬧開了。
孟慶德說是花巷的人陷害他,要去報,花巷的人說他花銷巨大還拒不認賬。
雙方各執一詞,在侯府前鬧得很難看。
宣平侯府上上下下原本都在準備給老祖宗做壽,不想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丟人現眼。宣平侯府付了錢,把孟慶德拖了回去。
在祖母生辰前夕去花巷嫖娼宿醉,肆意揮霍,又沒有本事遮掩,在祖母生辰當日被鬧開,實在是荒唐不孝又無能。
此刻這件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宣平侯府丟盡了人。
好在裴瓊和孟慶德的事,宋氏和宣平侯夫人兩人尚未挑明,雙方什麼承諾都沒有,也沒有旁人知道。宋氏從此只當沒有這件事。
與裴老夫人商議完之后,宋氏便出門去了。
裴瓊對這些事一無所知,長輩們沒有告訴,趙啟恒更不會同說。
只知道不用跟娘親出門了,滿心想著下午可以溜出去和阿恒哥哥玩,單純地為此開心,甚至午飯都多吃了小半碗。
裴瓊早上沒睡好,此刻吃飽了,抱著圓鼓鼓的小肚子就開始犯困。人還坐在飯桌前,腦袋卻一點一點地往下掉。
等一躺到綿綿的床上,立刻就睡著了。
小姑娘一覺睡醒,朦朧間見到阿恒哥哥坐在床邊。眼睛都還未完全睜開,就笑著撲到趙啟恒懷里,把臉擱在他上無聲地撒。
一撲上去,覺被什麼硌到了,臉上涼涼的。
小姑娘有些不舒服,想從阿恒哥哥上爬起來。趙啟恒手扶著的腰,一使勁,抱著在床上坐穩。
剛坐好,視線就往趙啟恒腰間瞟。
原來是送給阿恒哥哥的那塊梅花佩。
小姑娘心里甜極了,湊過去捉他腰上的梅花佩玩。
的呼吸的,都打在趙啟恒腰間。
趙啟恒神有些怪異,他把小姑娘扶正,稍微調整了自己的坐姿,才把腰間的玉佩解下,遞給小姑娘。
“阿恒哥哥解下來做什麼?”小姑娘有些不解,“糖糖看一下就好啦。”
又原樣給趙啟恒戴回去。
小姑娘乎乎的小手在趙啟恒腰間來去。趙啟恒的后槽牙咬了。
幫阿恒哥哥戴好了玉佩,滋滋地欣賞了會,又去扯玉佩上的流蘇玩。小姑娘手上沒輕沒重的,不小心把玉佩上的一流蘇扯了下來。
趙啟恒及時握住的手,“我們去放風箏了。”
“哦!”小姑娘忽然想起自己的大風箏,趕出去喚人進來幫更。
趙啟恒拾起被扯斷了,又隨手扔在一邊的那流蘇,悄然去。
待小姑娘打扮完,兩人從窗戶外溜了,照例留下安九替小姑娘遮掩。
趙啟恒抱著小姑娘落在一輛馬車邊上,想把人放下來。
小姑娘卻把他的脖子攬得更,“阿恒哥哥,我們去哪里放風箏?遠不遠?”
“不遠。”
小姑娘趕朝他乖巧地笑,“那我們飛過去好不好?糖糖好想飛。”
趙啟恒哪里能拒絕,他只當面前的馬車不存在,用輕功抱著小姑娘飛到一片平地上。
這里地勢高平,今日碧空萬里,惠風和暢,實在適合放風箏。
趙啟恒抱著小姑娘在一個大架子邊上落下來。架子上擺了幾十只大風箏,澤艷麗,樣式齊全,小姑娘喜歡得不行。
一落地,就朝風箏那里走去。才走了兩步,小姑娘馬上就回頭去找趙啟恒。
“阿恒哥哥快些。”
裴瓊的手又又小,握不住趙啟恒的大手,把自己的手塞進趙啟恒手里,讓他握好自己,才牽著他往前走。
牽著趙啟恒圍著大架子轉了一圈,把下面兩層的風箏都欣賞了個遍,又想仔細看看上面的。
“阿恒哥哥,糖糖想看上面的。”很自然地對趙啟恒出手。
趙啟恒抱著的彎,把人像小寶寶一樣高高舉起來。
乍然被抱得這麼高,小姑娘一點也不怕,咯咯直笑,還要彎下腰手去趙啟恒的臉。
小姑娘同趙啟恒嬉鬧了一會兒,才去看架子上幾層的風箏,
看看左邊威武的盤鷹大風箏,又捉著右邊的福娃娃風箏玩了一會。
小姑娘被這麼多漂亮風箏迷了眼,看著哪個都喜歡,決定不下來選哪個。
“阿恒哥哥,你覺得哪一個最好看?”
“糖糖喜歡很多個?”
小姑娘點頭肯定:“我喜歡的好多!”
“糖糖喜歡的,每個都放一遍。”
“可以嗎?”小姑娘眼睛瞬間亮了,皎白的臉上笑意盎然,比后五彩輝煌的風箏們還耀眼。
這樣就不用糾結了,先選了架子最上層的一只大大的長羽凰風箏,
那風箏上的凰畫得活靈活現,十分華,長長的尾翼輕盈曼妙,隨著微風飄。
這只凰風箏很大,小姑娘不得不用雙手抱住它。努力調整了自己的姿勢,才勉強用一只手拎住凰的頭。
空出一只手來,依舊塞進趙啟恒的手里。
好不容易拿好了風箏,一只手卻放不了。小姑娘求助地看著趙啟恒。
剛剛那番笨拙可的作看得趙啟恒心里一片,他用空出的那只手幫小姑娘把線的線放了一些出來,再讓小姑娘握好線。
這下要拿線,還要牽著線,小姑娘就不能拉著阿恒哥哥了。
趙啟恒幫拿著風箏,讓跑起來。
放起風箏來,小姑娘快活得很,一時也不計較不能牽著阿恒哥哥的手這件事。
反正以后一直可以牽。
小姑娘一邊跑一邊回頭,想看風箏飛起來了沒有。這里雖是平地,地面上也打掃得干干凈凈,趙啟恒仍舊怕摔著了,盯盯得。
沒一會兒,風箏就飛起來了。
可惜這會兒風不大,小姑娘的風箏飛了一會兒就落下來了。
跑得氣吁吁的,懶得去撿,不太高興地撲到趙啟恒上撒。
“怎麼飛不起來呢。”
現在風不大,小姑娘又跑不快,風箏哪里能飛得高。趙啟恒抱著犯懶的小姑娘,去不遠把風箏撿起來。
他依舊讓小姑娘拿著線,幫先住線。他也不去看地上的風箏,直接抱著小姑娘用輕功飛了起來。
沒一會兒,地上的風箏就飛上了天。
趙啟恒松了手里的線,小姑娘手里的線就嘩啦啦地不停滾。風箏越飛越高,不多時,線就盡了。
那大凰風箏了線,了天邊的一個小紅點。
小姑娘看了看手里溜溜什麼也不剩的線,興地回頭看抱著自己的趙啟恒。
“阿恒哥哥真是太厲害了!”
眼里全是意猶未盡。趙啟恒帶回去,又挑了幾個大風箏放。
這麼放風箏,實在很快。沒一會兒,架子上的大風箏就所剩不多了。
小姑娘滿臉紅撲撲,歡喜得不得了,直嚷著還要放。趙啟恒牢牢記著葛老太醫的話,不敢讓多吹風。
“最后放一次,最后一次!”小姑娘拉著趙啟恒的手晃,在他邊撲棱來撲棱去地撒。
趙啟恒被一纏磨,就毫無原則地答應了。
小姑娘放完了最后一只大蜈蚣風箏,還是不滿足。
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早知道剛剛就一口氣放十只大風箏,那也算一次。”
趙啟恒拿沒有辦法,雖不許放了,但應允讓看滿天的大風箏,才把人哄得開心起來。
他又哄著人先去喝點熱熱的湯休息一下。
趙啟恒知道小姑娘不喝藥,這是他特意去找葛太醫配的養生湯,專門調理小姑娘的子的。
這湯雖然不苦,但味道也就一般,小姑娘不喝,趙啟恒才哄喝了兩勺,就去拿邊上的蝦糖吃。
邊吃邊嘟嘟囔囔地抱怨:“阿恒哥哥,我今天差點就出不來了,阿娘原本要帶我去侯府賀壽……”
趙啟恒面如常,仿佛這件事和他沒有關系,還趁機給喂了幾勺湯。
蝦糖就那麼一小碟,小姑娘自己吃一顆,喂阿恒哥哥一顆。眼見著盤子里只剩一顆糖了,猶豫了下,還是喂給了阿恒哥哥。
趙啟恒看著糾結的眼神,和故意裝作不心疼的小臉,心里一片酸。
他半含著糖,吻上了小姑娘的。
那顆糖最后化在小姑娘里,卻不知道到底是誰吃得多些。
這一刻,窗戶外面飛滿了大風箏。小姑娘正紅著臉,忽然看到窗外漫天的風箏,也顧不上怯,高興地去拉阿恒哥哥一起看。
趙啟恒趁機把那碗湯給喂完了,拿溫熱的帕子給了手,才帶著人出去看風箏。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年頭,不會點輕功放風箏這樣的作,是討不了小姑娘的歡心的。(我今天開了形板車,捂臉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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