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乍然聽見爹爹和大哥的聲音, 恍然間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趙啟恒小聲哄了幾句,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到家了。
爹爹和大哥就在外面!
想著要給阿恒哥哥一個名分,急急忙忙地站起來:“阿恒哥哥,我去和爹爹說……”
趙啟恒環住小姑娘的腰,又被扣回了阿恒哥哥的上,彈不得。
“之前答應我什麼了?”
小姑娘一路被親得迷迷糊糊的,哪里能記得自己答應過什麼。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答應阿恒哥哥的話。
“那不算!那是阿恒哥哥趁我,趁我……”
臉緋紅,說不下去了。
趙啟恒哄:“糖糖是乖孩子, 說話要算話。”
他見小姑娘不服氣,問:“糖糖說要對我好, 才過了這麼一會, 就說話不算話了?”
誰說話不算話了!
小姑娘認真地同阿恒哥哥分辯:“我去和爹爹說,爹爹肯定不舍得打我。可是阿恒哥哥去說, 他說不定會打你的!”
“不會的。我是王爺,他不敢。”
“那,那倒也是。”而且阿恒哥哥那麼厲害, 爹爹就算想打估計也打不過。
這麼一想, 小姑娘又有些擔心起自家爹爹來, “那阿恒哥哥也不要欺負我爹爹。”
年紀小小的,似乎提前會到了那些夾在妻子和母親中間的中年男子的滋味。
“好,糖糖回家之后,什麼都不要管, 早些休息。”
夜里風冷,趙啟恒出去前,抱著小姑娘給嚴嚴實實地裹了一件火紅狐貍絨斗篷。
小姑娘抬著小下讓阿恒哥哥給系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有些憂慮地問他:“萬一我爹爹不打你,但是不同意怎麼辦?”
趙啟恒給綁好蝴蝶結,又親親小姑娘白皙的脖頸,“那我就讓皇帝下旨賜婚。”
小姑娘被他親得,笑著地在阿恒哥哥懷里躲來躲去。
趙啟恒抱著人出了馬車。
裴父和裴佑玟跪在外面,趙啟恒讓他倆起來后,裴父看見被肅王抱在懷里的兒,以為出了什麼事,很是擔心。
這時裴瓊笑嘻嘻地把頭從斗篷里探出來,朝爹和大哥笑。
“爹!大哥!”
因為夜昏暗,裴瓊上裹的又是火紅狐貍絨,在月下映得臉上微微泛著紅,裴家二人倒沒看出的異樣。
裴父和裴佑玟見很有活力,不像了委屈的樣子,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
不過裴父見自己的兒被人家這樣抱在懷里,還只知道傻樂,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覺得眼睛疼。
趙啟恒見裴父看著自己懷里的小姑娘,開口道:“裴大人,令腳有些不舒服,我先抱去休息。”
他的語氣不似平時朝堂上那樣冰冷,很是謙和。小姑娘聽慣了的,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倒是裴佑玟很驚疑。
肅王什麼時候這樣謙和過?
裴佑玟沒見過,裴父倒是見過趙啟恒這個樣子。當時他只當這肅王是個禮賢下士的人,沒想到他竟包藏著這般禍心。
裴父黑著臉,卻還要維持臉上的假笑,“不敢勞煩王爺。佑玟,讓人抬小轎來。”
他才勉強對趙啟恒客氣完,小姑娘就接話道:“不用啦爹爹,我的沒有那麼疼。”
裴父語塞,瞪了兒一眼,恨鐵不鋼地對說:“不疼你還這樣勞累王爺?快下來!”
臭爹爹,這麼兇做什麼。
小姑娘不高興地鼓了鼓臉頰,就要回。
趙啟恒在之前說:“裴姑娘今日在宮里走多了路,這會兒腳,我抱一會兒,不礙事。”
不礙事個頭!
就這麼在他家門口抱著他兒,他兒的清譽還要不要?裴父被趙啟恒不要臉的話氣得不輕。
小姑娘卻在這時附和阿恒哥哥的話,“就是。”
這麼一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裴父的臉被氣得鐵青。他不舍得罵兒,又不能當街罵王爺,氣得去踢大兒子。
“快去把你妹妹抱下來!”
裴佑玟也覺得肅王此舉不妥,他上前想把妹妹抱下來。
趙啟恒卻抱著小姑娘退了一步,沒有讓自己這大舅子接手,他開口道:“不必勞煩。”
什麼不必勞煩,這是他們裴家的兒,誰勞煩誰呢!裴父眼睛里就要噴出火來了。
還好家里的婆子及時抬著小轎來了。趙啟恒依舊沒有讓裴佑玟接手,自己把小姑娘穩穩當當地抱進去坐好。
在他退出來的一剎那,借著轎子簾布的遮擋,親了親小姑娘的臉頰。
“真乖。”
小姑娘被夸了,先時還滋滋地坐在轎子里,過了會兒,又忍不住擔憂起來。
這還沒和爹爹說,爹爹就氣那樣子,要是爹爹知道阿恒哥哥想娶,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沒多久,裴瓊就被送回了寶芙院。
裴瓊的雖然,但走路也沒什麼問題,只是阿恒哥哥張過度,才一步也不許走,到哪兒都抱著。
這會兒他不在,裴瓊自己很穩當地走下轎子。一下來,就見到娘親一臉焦急地迎了過來,嫂子程慧慧也被丫鬟扶著站在一邊。
宋氏乍一見到兒,仔細看了一會兒,見沒什麼大礙才放心。
剛松一口氣,視線卻剛好掃過兒的。
宋氏冷下臉,但還是先問了兒:“糖糖沒事吧?”
裴瓊搖搖頭,“娘,我沒事。”
“沒事就好。”宋氏勉強笑了笑,對一邊的程慧慧道:“慧慧你懷著子,快別在外頭吹風了,我讓喜嬤嬤扶你回去。”
程慧慧這兩日孕吐得厲害,沒看出小姑子的不對勁。見人平平安安地回來了,也著實撐不住了,就順著婆母的話回去了。
宋氏又派大丫鬟去壽安堂告知老太太,說裴瓊平安回來了,一點事也沒有,讓老人家別擔心,早些安寢。
吩咐這些事的時候,臉上一點笑模樣也沒有,裴瓊看著有點怕。
到了房,宋氏倒沒說什麼,而是先幫兒把上的大斗篷了,讓先去洗個澡,又吩咐丫鬟去煮碗熱熱的夜宵來。
裴瓊洗完澡,臉上被熱氣一熏,越發顯得瑩白的面龐,黑亮的眼珠,和艷的瓣。
見兒的洗完澡還是這樣紅,宋氏的臉越發不好看。
被娘一直盯著,裴瓊莫名地就有些心虛,笑了笑,道:“阿娘,你這麼看著糖糖做什麼?”
宋氏手里依舊拿著那件火狐貍斗篷。著手里的狐貍絨,先問了小姑娘在宮里的事。
裴瓊把進宮之后發生的事都和娘說了。
宋氏聽到嚴貴妃想將兒許給怡王的時候,眉心一跳。怎麼就和皇家糾纏不斷了?前頭來了個肅王,這會兒又來個怡王。
裴瓊自己也弄不明白后來嚴貴妃為什麼突然變得那樣可怕,囫圇著把嚴貴妃的事說完了,就說起趙啟恒像天神一樣救了自己的事。
為了讓娘親對阿恒哥哥的印象好一點,把這個部分夸張了一點點。
把阿恒哥哥說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最后,裴瓊還做了一個總結:“算起來,阿恒哥……肅王都已經救過兒兩次了。”
不過裴瓊特意省略了自己疼喝藥的事。反正已經好了,阿娘不知道疼過,還能喝兩副藥。
宋氏見兒說起肅王時一副春心萌的樣子,又看看自己手里這件不知是哪里來的斗篷,在心里嘆了口氣。
了手上輕蓬的火狐貍斗篷,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這斗篷真漂亮,是哪里來的?”
阿恒哥哥給穿的。
小姑娘心里記著阿恒哥哥囑咐的話,回答道:“是肅王借我穿的。”
火狐貍絨這樣稀罕,這件斗篷的里襯又全是這小祖宗喜的樣式,大小還剛合適,肅王一個男人家,哪里來這樣合適的斗篷借穿?
說不是量定做的有誰信?
宋氏冷冷哼了一聲,哼得裴瓊很心虛。
不知道怎麼了,茫然地看著娘,小聲地替阿恒哥哥說了一句:“肅王可真是個好人。”
宋氏此刻的心,和剛才門口的裴父并無半分區別。
也懶得兜圈子了,嚴肅地看著自己的兒,問:“他親你了?”
裴瓊瞬間瞪大了眼睛:“娘怎麼知道!”
宋氏見兒的反應,氣得袖子底下的手都微微發抖。
好一個肅王!
裴瓊見娘都已經知道了,干脆就把話說出來了。
“我喜歡阿恒哥哥,我要嫁給他!”
已然忘了在家門口和趙啟恒的許諾,見娘親不答話,還添了一句:“娘你快答應我嘛!”
宋氏簡直頭疼,這孩子小小年紀,能知道什麼喜歡,不過是見肅王相貌好,又救過兩次,就懵懵懂懂地說什麼喜歡。
肅王心機深沉,蟄伏這麼多年,一朝出手,竟然就能制在朝中經營多年的嚴氏。他如今當政,又是那樣的鐵腕,哪里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宋氏最清楚自己的兒,若是與肅王那樣的人在一起,和羊虎口有什麼區別。何況皇室里的事最是遭污,哪里忍心兒去那樣的地方。
可這樣巧,偏肅王一次兩次地救了自己的兒。
裴瓊見娘不說話,地把頭倚在娘的頸窩,“阿娘最疼我了,阿恒哥哥若來提親,阿娘定不會反對的是不是?”
宋氏瞪了沒沒臊的兒一眼,沒答應。不過宋氏想著剛剛見到兒時,含著水的眼眸,和艷滴的,有些擔憂。
言又止地問:“你們,你們那個過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裴父怒氣值+1000,裴母怒氣值+1000。替趙啟恒默哀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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