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房間門窗是關著的, 房里的燈沒有熄,趙啟恒走近了,還聽到里面窸窸窣窣的靜。
屋,小姑娘穿著藕鳶花寢坐在地毯上。
邊上被大大小小,樣式各異的盒子圍了一圈,越發顯得小小的一團,看上去很單薄。
小姑娘正把玩著一個漂亮的草蟋蟀,忽然聽見窗戶被打開的聲音,扭頭朝那里看去。
原本有些落寞的眼睛,在看到趙啟恒的一瞬間被火焰點燃。
小姑娘角抿出一個甜的弧度, 剛想站起來,卻猶豫了一下, 拿握著蟋蟀的手背了眼睛。
待再睜開眼睛, 阿恒哥哥還在。
小姑娘這才確定,這回不是的幻想。
立刻站起來, 手里握著的寶石風箏和草蟋蟀被隨意地拋下。
小姑娘在地上坐久了,有幾分麻,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但不在意, 跌跌撞撞地朝趙啟恒跑去。
就像一只迷路的小鹿終于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眨著乎乎黑黝黝的眼睛,急切地想回到趙啟恒邊。
腳步不穩,邊又擺滿了一堆盒子,趙啟恒大步上前把抱在懷里。
房里燒著地龍, 地上還鋪著厚厚的地毯,小姑娘坐在上面一點也沒冷到,倒是趙啟恒在冬日寒風里趕路,上還帶著夜風的冰涼氣息。
落到阿恒哥哥懷里時,被冷得一哆嗦,但不在意,依地手環住阿恒哥哥的脖子。
小姑娘的手過阿恒哥哥的側臉,白的手被冰了一下,也不介意,還笑嘻嘻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那半邊臉。
趙啟恒抱著坐到貴妃榻上,問:“冰不冰?”
小姑娘搖搖頭,道:“好玩。”
玩了一會兒,覺阿恒哥哥臉的溫度已經和的手溫一樣了,才把手放下來。
這麼一折騰,小姑娘的手也不那麼溫熱了。忽然,的手被一雙大手包住,阿恒哥哥手心的熱度讓舒服地微微瞇起眼睛。
趙啟恒問:“怎麼不睡覺?”
小姑娘理直氣壯,“我想阿恒哥哥想得睡不著。”
一點也不于說出自己的心意,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說完湊過去親了親趙啟恒的側臉。
阿恒哥哥的臉被捂熱了,很好親,小姑娘親了一口不算完,又狠狠親了一口。
“那阿恒哥哥為什麼這麼晚還不睡,你也想糖糖了嗎?”
問得直白,趙啟恒應了是。
知道阿恒哥哥也喜歡自己喜歡得睡不著,小姑娘得意得很。怎麼看阿恒哥哥怎麼喜歡,里甜的話一套接著一套地說。
的宛如抹了,夸起人來一點也不重復,說起一點也不害。
小姑娘想到今日祖母的開懷,又夸起阿恒哥哥的智慧來。
“……爹爹最敬祖母的。如果祖母和他說阿恒哥哥好,他肯定能聽進去。阿恒哥哥你怎麼這麼聰明,想到先去討祖母的開心。”
一邊夸,一還邊要吃人家的豆腐。夸幾句,就親一口。
而且夸人也不忘記表現自己,“阿恒哥哥,我和祖母說了好多你的好話,祖母肯定更喜歡你了。”
趙啟恒知道的意思,夸:“糖糖真厲害。”
小姑娘被哄得眉開眼笑,“等爹爹和娘親都同意之后,我就可以和阿恒哥哥親,以后就再也不用一天天的,想阿恒哥哥想得睡不著。”
窗外的風很大,呼啦啦地擊打著窗戶。屋卻溫暖如春,小姑娘依地和心的郎靠在一起,低聲說著話。
夜已經很深了,小姑娘越說越困。聲音漸漸小下去,卻強撐著不肯睡去,眼睛都快閉上了,下一秒又立刻睜圓了。
趙啟恒看得心疼,把人抱到床上,想讓躺下來先睡。
哪想小姑娘一被放下,就掙扎著在床上坐了起來,用雙盤住阿恒哥哥的腰。
“阿恒哥哥不要走。”小姑娘的瞌睡蟲都被嚇跑了,急忙去拉趙啟恒的手。
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的手指一塞進阿恒哥哥手里,很妥帖地握好了,整個人把趙啟恒纏得彈不得。
小姑娘纏住了人,很委屈地小聲嘀咕:“阿恒哥哥現在一走,明天糖糖就又見不到你了。”
這些日子,朝政幾乎都是趙啟恒在理。遇上年關將近,趙啟恒去奉城的計劃被打斷之后,也騰不出空再去,這兩日需得另尋合適的人替他去一趟。
另外昨日他派人一把火燒了嚴府,嚴府主事的嚴科亮上被燒傷了一片,朝中那幾個背靠嚴府的,今日小作不斷,他想趁此把嚴府所剩不多的勢力都清除掉。
趙啟恒之后幾日都會忙得騰不開手,但他在心里過了幾遍明日要做的事,還是把時間都排開,騰出中午的一點空。
他和纏在自己上的小姑娘說:“見得到。”
小姑娘立刻抬起了頭,眼含希冀地看著趙啟恒。
趙啟恒看著的眼睛,承諾道:“明日中午我來看糖糖。糖糖現在先睡覺,再不睡明日該頭疼了。”
聽到阿恒哥哥承諾明日中午會和自己見面,小姑娘的臉上漾開一個笑。阿恒哥哥說得對,這麼晚了,若是還不睡,萬一他明日頭疼怎麼辦。
趙啟恒見小姑娘被說了,他又哄著人在床上躺好,給蓋了被子。
“你乖。明日讓馮廚子給你做草莓糖。”
小姑娘聽見草莓,原本微微闔上的眼睛又睜開。
“這個時節怎麼還有草莓呀?”
“是從福城運來的。那里氣候溫熱,這個時候還有草莓。”
趙啟恒哄了一會,把人哄睡了,幫把滿地的玩意兒收拾好,熄了燈,才離去。
這夜刮了一晚上的風,第二日漫天飄著大雪,天昏暗沉。
因著昨夜睡得晚,裴瓊早上怎麼也睡不夠。今日下雪,房里也灰暗,很適合睡懶覺。
待裴瓊終于睡飽了,見到院子里滿地的雪很喜歡,直嚷著要出去玩雪。
這兩日還喝著藥,雖說已經大好了,但沒人敢讓出去玩雪。下雪天這麼冷,萬一凍著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紫云忙哄道:“姑娘,早上廚房運了一筐草莓來,那新來的廚子正給您做甜點,馬上就送到了。”
流蘇在一邊幫腔,“據說那草莓是從福州運來的,很大很甜。福州偏遠,草莓又貴,一大馬車的草莓,到了京城,完好的也只剩下那麼一小筐,千金也換不到。”
聽見草莓,裴瓊出門的腳步就停住了。笑著問:“是肅王送來的?”
流蘇和紫云是的大丫鬟,雖然府里主子不讓說,們約也知道姑娘和肅王關系匪淺。
們倆只知道冬日的草莓十分珍貴,但以為是府里采買的,沒想到是肅王送來的。
三人說話間,小丫頭翠兒端著一個浮雕合歡花的水晶盤進來了。
流溢彩的水晶盤一被端進來,香甜的氣味就在屋里四散開來。
只見水晶盤最外面擺了一圈的草莓,上面裹了層微黃焦香的糖漿,往里是一圈新鮮草莓。
水晶盤中央心用草莓擺出了一朵薔薇花。
用來擺花的草莓每一顆也都被雕刻一朵小薔薇花,有的小薔薇花上裹了糖,有的沒有,澤香味各有不同。
紫云接過翠兒手里的水晶盤放在桌上,笑著嘆道:“這草莓的果這樣,難為他怎麼雕得出。”
流蘇也很是驚嘆,忙把一玉簽子遞給裴瓊,道:“姑娘快嘗嘗。”
裴瓊接過玉簽子,先簽了一個完整的草莓吃。新鮮的草莓果清甜,帶著冬日的涼意,直甜到心里去。
又簽了一個裹了糖的草莓,一口咬下去,脆的糖在里化開,然后就是甜得不可思議的草莓果。
果還帶著溫熱,又綿又甜,口即化,甜甜的水并著糖的焦香一起在裴瓊齒間舞蹈。
中央那些雕刻薔薇花的草莓,有的淋了糖,花朵上的糖和水晶盤相映趣,影流,鮮妍又真。
因著給寶芙院送甜食是有份例的,這一盤的草莓總共也沒有多,裴瓊吃著吃著忽然停住了。
紫云察言觀,笑道:“姑娘怎麼不用了?這一盤草莓沒多,即使您都用了,夫人也不會說什麼的。”
裴瓊的眼神在剩下的那幾顆草莓上流連,看了又看,還是不舍地說:“先不用了。放在這里吧,我用過午飯再吃。”
不知道阿恒哥哥吃過沒有,想給他留幾個。
裴瓊一天能吃多糖,量都被娘扣著,今日確實就只這一碟草莓糖可以吃。紫云流蘇以為是不舍得一口氣吃完了,倒沒有再說什麼。
裴瓊怕這些草莓擺在自己面前,會忍不住,于是讓紫云替先收起來,等午飯后再端到房里。
“對了,祖母和娘親們吃過這草莓糖沒有?”
流蘇回道:“尚未。這草莓理起來很復雜,馮廚子一早上功夫也只做出這麼一小碟,老夫人讓先往您這里送。”
裴瓊點點頭,道:“你讓他把剩下的做好,下午我端著去找祖母和娘。”
午飯后,裴瓊一個人在屋子里等趙啟恒。
邊上就是那個水晶盤,盤子里雕薔薇形狀的草莓艷滴,引得忍不住直往草莓上瞄。
小姑娘不敢再看,再看這幾朵小薔薇就等不到阿恒哥哥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話滿分選手——糖糖
謝不可諼的1個手榴彈,謝謝包養;謝一位不知名小天使的10瓶營養,謝矞照的2瓶營養,謝謝灌溉。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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