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也不是什麼都吃不下,每每福安把趙啟恒臨走前準備的果糖拿出來,總能吃下幾顆。
七日七夜,趙啟恒沒被找到,裴瓊不吃不睡,每日只靠一點糖來維持生機。
越熬越熬不下去。
等到第八天的時候,裴瓊終于撐不住倒下了,好在此前他們裝得像,倒沒人發現這個破綻,只以為是照顧太子過于辛苦了。
裴瓊躺在床上,臉上一都沒有,閉著眼,胃疼地滿頭大汗,太醫給開的藥都被吐了。
等到夜里,疼昏過去的小姑娘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紫云在門邊和福安說話,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想開口喊人,還未說話,右牙便是一陣劇烈的疼痛,接著,的頭也一起痛起來,這與胃痛不同,越疼越清醒,連昏睡過去都不可能。
這些天裴瓊疼慣了,面也一直很差,因此沒出聲,誰也沒發現牙疼。
次日,五月初八,是裴瓊的生辰。
那個被人心準備好的盛大及笄禮并未如約舉辦,對外的理由是兗州大災剛過,不宜鋪張。
東宮中,裴瓊不哭不笑,癡癡地坐在床上,手里著那個平安符,幾乎已經不到上的疼痛了。
阿恒哥哥,說好了要陪糖糖過生辰的,你這個大騙子。
大騙子,大壞蛋,再不回來,糖糖就不要你了。
……
阿恒哥哥,糖糖不過生辰了,你回來吧。
夜漸漸變深,五月初八就要過去了。裴瓊就著那一個姿勢,枯坐了一整日,眼里的神采一點點滅下去。
阿恒哥哥,你快回來,糖糖求你。
宋氏從外面走進來,看兒這個樣子,放下手里的長壽面,忍不住撇過頭哭了。
一回頭,卻見兒在吃面,含著淚笑了出來:“好,愿意吃東西就好,慢點吃。”
裴瓊麻木地往里塞面,聲音微弱而沙啞:“吃完面,糖糖就長大一歲,可以嫁給阿恒哥哥了。”
作孽啊。
宋氏哭花了眼。
誰知裴瓊多日沒用過半點東西,腸胃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只吃了幾口便撕心裂肺地吐了起來。
吐到最后,生生嘔出一口。
濺到平安符上,裴瓊見荷包臟了,慌地去,越手越抖,這會兒的牙忽然疼了起來,直疼得一頭栽到了地上。
饒是這樣,也住手里的平安符,像是住最后一希。
時間一點點過去,裴瓊就那麼躺在地上,眼里的也隨之暗下去,直至閉上了眼睛。
的眼里再也流不出一滴淚來。
死寂的屋突然有了響,福安連滾帶爬地沖進來,摔跪在地上對裴瓊喜道:“主子,太子殿下找到了,正往城來!”
裴瓊依舊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過了好久,好似才聽明白福安的話,剛才任宋氏和太醫如何勸都不的人,掙扎著爬了起來。
“備馬。”
聲音微弱,連站都站不穩,卻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一刻也等不得地上了馬。
以前哪次騎馬不是趙啟恒抱著,慣得到現在都還學不會上馬,好在小蜂對裴瓊很溫順,被踢了幾次也沒發脾氣,裴瓊這才勉強爬到馬背上。
騎著馬,不要命似的往城外趕,后跟著的一大幫人看著搖搖墜的子,心驚膽戰。
白馬疾馳而出,可到了城門之后,裴瓊本不知要往那里走,茫然地看著空的四周,忽然陷一陣恐慌。
阿恒哥哥呢?
阿恒哥哥在哪?
一時之間,裴瓊不知道自己在何,在做什麼。手腳發,剛剛憑空生出的那些力氣瞬間褪去,幾乎要從馬上跌落。
正當這時,噠噠的馬蹄聲一聲比一聲近,很快,彎道斜飛出一匹馬。
是趙啟恒。
看到阿恒哥哥的那瞬間,裴瓊流干了淚的眼里陡然滾出一滴熱淚,模糊一笑,虛地落下馬。
摔下馬的剎那,趙啟恒肝膽俱裂,棄馬飛而去,抱住他的珍寶,墊在的下。
“唔。”趙啟恒的到撞擊,他青白的臉更白了些,忍不住悶哼出聲。
裴瓊閉著眼,的口只剩下一點微弱的起伏,蒼白消瘦地幾乎沒有了人形,那滴滾燙的淚落在趙啟恒手上,燙地他心全酸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不可諼”、“久久”、“1728魚腥腥”、“啊啊啊噢噢噢呀”的雷,“一條魚”、“隔在遠遠鄉”、“葉長安”、“rua”、“寒珝”、“舉不起來”的營養,麼麼噠!